“我是十年前在‘巫族叛國案’中,因為證言巫族無罪,而被流放到外星係的人。在被流放之前,我曾參與帝國對蟲族的反抗戰爭,是一名功勳赫赫的士兵,還曾得到國王授予的獎章。”傑克望著禰鳩,說:“我不是罪犯,而是‘知情者’。我唯一的罪過,就是知道那件事的內情。”第47章禰鳩愣住了。傑克說的話, 和塞繆爾的暗示一模一樣,將一切線索都指向了國王和皇室。禰鳩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內情是指什麽?”傑克搖搖頭:“不能告訴你太多,我還不想惹上麻煩。”傑克敲了敲油膩的桌麵:“你知道, 帝國和蟲族目前是休戰狀態。我們建設了‘帝國之牆’, 把蟲族攔在外麵, 斷絕了和它們的通商道路。而和蟲族通商的人, 全部被視為通敵者。”傑克說著,點燃了一支劣質香煙。他吐出一大口煙霧, 濃烈的焦油味把禰鳩和瑞安嗆得拚命咳嗽。臨森不動聲色地伸出手,將煙霧揮散了,用靈力隔絕在外。禰鳩忍著被熏出來的眼淚,說:“我在帝星的黑市裏,見過商販售賣蟲族的興奮劑, 那是違禁藥品。帝國已經禁止通商了,為什麽它們的東西還會出現在帝星?”傑克沒有直接告訴禰鳩, 而是誘導著他,提出問題。“對啊,所以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呢?這顆星球明明是蟲族的領域。”禰鳩聽懂了他的暗示:“難道‘帝國之壁’有漏洞嗎?”“‘帝國之壁’完好無損,是海關的監管者在某個時間點, 主動關閉了它。”傑克繼續吞雲吐霧:“巫族被流放到‘幽靈冰川’, 而我們這些受牽連的人,則被送到了邊緣星球兩極的寒冷之地。在七年前,我潛入一艘蟲族的商業艦,偷渡到這個星球。而‘帝國之壁’, 已經矗立十幾年了。”禰鳩越聽越疑惑:“蟲族商業艦又是怎麽回事?”“他們禁止的, 隻是民間的商業往來。為了不觸怒蟲族,國王允許蟲族來帝國高價傾銷商品, 並將我們的能源以及商品,以十分之一的低價買走。”“然而它們”傑克指了指酒館外,嗤笑一聲:“它們根本看不出這些商品的價值,據說有的蟲族還把千辛萬苦送過來的古董當成普通商品,用青銅器盛水。”傑克透過髒兮兮的窗戶望向室外。他的臉沒比窗戶幹淨多少,臉頰瘦得顴骨都凸起來了,凹陷的眼睛裏卻似乎閃著光。“巫族被流放到平均氣溫零下一百多度的‘幽靈冰川’,全都凍死了。而我也不得不留在這裏苟延殘喘,除非皇室倒台,否則一輩子別想回帝星。”傑克端起那瓶啤酒,把恢複常溫的冰啤一口氣喝完了。禰鳩聽著傑克的話,思緒忽然飄向了十多年前,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從小,禰鳩就很少和自己的母親見麵。國王給他安排了五六名家庭教師,逼著他學習各種知識,幾乎沒時間踏出書房。為了強健他的體魄,禰鳩還不得不每天練習柔道和搏擊。在國王的命令下,教練以成年人的鍛煉水平要求禰鳩,早晨進行長達一小時的跑步訓練。自出生以來,禰鳩幾乎從未離開王宮。除了書房、臥房和餐廳外,他唯一能去的地方,是王宮的後花園。因此,借走園藝工具照料各種奇珍植物,成了禰鳩僅有的玩樂。花園裏有一大片龍涎薔薇,這種植物的生長期長達十年之久,但盛開後,會散發出極為濃鬱的琥珀香,讓整座王宮都浸潤在溫和的暖香味中。國王嫌白色的龍涎薔薇顏色不夠肅穆,曾打算把它們全部鏟除,換成暗紅的玫瑰。然而,一直對國王奉命唯謹的禰鳩激烈地表示了反對,拒絕國王鏟除後花園中的龍涎薔薇。國王也不好和小孩動怒,雖然心裏非常不悅,卻也隻能由著他了。在某個初冬的傍晚,禰鳩結束搏擊訓練後,去花園給龍涎薔薇澆水。他剛剛走進薔薇叢中,就聽見了野獸的低吼聲。那隻野獸的聲音異常粗啞,禰鳩猜測它體格應該也不小,至少比貴族們馴養的寵物犬巨大。國王不允許禰鳩接近大型靈獸,以及任何可能導致他受重傷的動物。然而這更勾起了禰鳩的好奇,他一直很想親眼看一看紀錄片中的巨型靈獸,以及站起來比人還高的護衛犬。出於好奇,禰鳩沒有返回,而是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無聲無息地走進薔薇園裏。禰鳩放輕了腳步。他跟隨著野獸的低吼聲,悄悄繞到薔薇叢背後。透過層層疊疊的薔薇叢、茂密的帶刺樹葉以及一大片枯草,禰鳩看到了一隻受傷的野獸。那隻野獸擁有一身銀白的皮毛,皮毛極為光亮柔順,像夢中的生靈一樣美麗。它的前爪一片猩紅,血液將毛發浸透,顯然傷得不輕。那隻野獸抬起腦袋,看向禰鳩。它有一雙鬱金色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溫暖的橙黃色光芒。野獸俯臥在花園裏,它痛苦地發出吼叫,抗拒著禰鳩的靠近。它試圖站起來,退入薔薇叢的陰影中。然而它受傷的前腿還是支撐不住自己的體重,它摔在草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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