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言這兄弟平時就有點大男子主義，她老婆就是受不了這個, 後來經濟條件好了，閨蜜再一慫恿，他老婆就跟他離婚了。他認定老婆外頭有了別的狗, 從此見到漂亮女人就認定人家水性楊花，尤其是討厭愛管閑事的漂亮女人。
林陌露這兩點都占了，所以他一開始就瞧不上她。
之前他們出任務的時候遇到過霍文傑他們小隊，那邊一看周雲憧沒在，拿林陌露的事嘲了兩句, 話裏話外不幹不淨，當然最後被他們揍得服服的, 不過這種話沒有人找死去跟當事人說。
但是塗言心裏就一直窩著火，末世以來, 方舟一直是最強的，他也很慶幸自己跟對了人，但是現在，他覺得方舟的麵子被這個不幹不淨的女人玷汙了。
之後他又因為林陌露負責的農場被紅龍騷擾，被周雲憧治了個玩忽職守, 被罰了揍不說，還扣了三個月的物資。塗言這人平日裏沒別的愛好，就是抽個小煙喝口小酒，這麽一扣，全沒了，三個月都夠他戒煙了。
久而久之，他憋的一肚子就全算在了林陌露頭上。
他就認定這個林陌露紅顏禍水，禍害了紅龍又來禍害方舟。
袁胖兒好言相勸：“行了，回來給人仙女道個歉，老大不會怪你的。”
“做夢。”塗言冷笑，“他這輩子沒給女人道過欠。”
“噢，那你媽真可憐。”袁胖兒冷哼。
怪不得你老婆也不要你，袁逄沒好意思直接插刀，但是見這兄弟這麽固執，他心裏也有點瞧不上了。都末世了，還瞧不起這瞧不起那，怕是沒被厲害的女異能者毒打過呦。
“上車。”
“不上！”
“怎麽，你還想抗命？”
“車上有人！”塗言氣衝衝地道。
一早上剛準備出任務，就看見昨天把自己鼻子揍歪的人在車裏笑，換了誰也高興不起來。
袁胖兒一愣，往頭車看去，果然看見林陌露窩在裏麵百無聊賴，直到看到她的“命”走過來，眼睛才亮起來。
周雲憧見林陌露在車上，麵色有些不好。昨天他和林陌露本來一道走的，林陌露說本子落下了，要回去取，結果就聽到了塗言說的那些話。他在門口也聽到了，正想親自處理，誰想林陌露一眨眼就衝出去了，再一看塗言已經滿臉是血……林陌露根本沒給他插手的機會。
周雲憧當時想的就是：這些日子的敏捷晶核總算沒給她白喂，掌握得不錯。
可是林陌露跟塗言生氣就算了，居然一晚上也沒跟他說話。
周雲憧覺得很冤枉，這件事他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肯定提早處理了。可是林陌露關起房門不理他，他也沒辦法。
林陌露見周雲憧麵無表情，以為他生氣自己跑上車的事。
“憧哥，我百米15秒達標了，你答應我的。”
嚴格說是15.44，強行四舍五入兩次達標。
“憧哥，我得去看看，萬一發現什麽，我得親眼看到才能判斷！”林陌露說得情真意切，指天對地的發誓絕不給隊伍添麻煩。
周雲憧被他軟磨硬泡得有些無奈，好半晌，他才道：“跟緊。”
其實原本他也沒打算趕林陌露下車，他覺得這一趟出不了大事，有他在，保護林陌露還是穩妥的，總比她自己跟著別的車隊跑出去強。
林陌露歡呼：“遵命，大王！”
“還有一件。”
“大王請說！”
周老大摸了摸鼻子：“誰惹你生氣，你收拾誰，我都不管，但是……以後不許跟我賭氣。”
林陌露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堂堂boss，方舟基地的周老大，末世裏首屈一指的人物，她怎麽好像竟然從他的鼻音裏聽到那麽一點兒婉轉縈繞抓心撓肝的……小委屈？
“我什麽時候跟你賭氣了？我……”
她看向周雲憧的表情，突然明白過來。對了，她昨天是因為塗言的事情很生氣，不過為了今早天不亮就來車裏埋伏，她很早就睡了。她當時滿腦子想得都是怎麽混進車隊，也沒注意到boss的表情……哎呀，boss是誤會了。
林陌露頓時巧笑倩兮，陽光明媚，聲音放得又嬌又軟：“哪兒能啊，惹我的人我已經自己揍了，我跟我男神賭什麽氣？不存在的！我憧哥那麽好，那麽那麽好，天大的好，我是有毛病才會跟他賭氣……”
袁胖兒和塗言上車的時候，就看見林陌露在跟周雲憧撒嬌，周老大八風不動，穩如泰山，眼裏卻全是受用。
袁胖兒：嘖！仙女這低入塵埃的愛情，真讓人心酸！有時間得跟老大聊聊，不能太欺負人了。
塗言：哼！色令智昏！
等知道林陌露也要一起出任務，塗言臉色更黑了：“雖然現在不是在不部隊了，但方舟還是要講紀律吧？執行任務多嚴肅的事，閑雜人等混進來算什麽？”
“林陌露正式編進二隊。”
周雲憧一句話堵住了塗言的嘴。
在方舟，沒有什麽事是周雲憧一句話不能決定的，周老大的“口諭”優於一切程序。
袁胖兒忙打圓場：“沒錯沒錯，我作證，以後咱們就是戰友了哈，盈盈乖，叫隊長。”
“袁——隊——長——好！”林陌露甜甜地跟袁胖兒打趣，根本不care塗言。
塗言哼了一聲，卻碰到了鼻骨，頓時表情一陣猙獰，索性不再說話，車裏也沒人理他了。
從方舟開車到d城要近兩個小時，到了城郊後，車隊就要兵分兩路：搜索隊往南走，探索隊往北走，戰力主要集中在探索隊，而搜索隊往南會和早就駐紮好的裴剛匯合。周雲憧這邊四個人是帶著任務的，所以都要沿著環城路往北走。
進城前，眾人下車整備。
周雲憧叫胖子拿了把小手槍給林陌露，林陌露之前雖然一直在跟隊訓練，隻學了一點點格鬥，卻沒有練過打靶。
“這……我行嗎？”這是她人生第一次摸武器，不算她以前玩的那些fps遊戲的話。
“我先教你基本的，回去你再練。”周雲憧不指望林陌露百發百中，隻是希望她能多一種自保方式。
外麵的世界很亂，要對抗喪屍，有時候還要防備趁火打劫的異能者，就算是沒有異能的平民也會起歹意。林陌露一看就沒有自己在外麵生活過，她帶著把搶，嚇嚇人也是好的。
周老大手把手教了她換彈上膛拉保險這些操作，但沒有開槍。可以的話，他希望林陌露永遠都用不上這把槍。
林陌露認認真真地學，約莫二十分鍾後，她已經能裝得像個老手一樣。
“怎麽樣？”林陌露對著空氣擺了個造型，期待地看著boss。
“帥。”周雲憧回了她一個wink。
林陌露瞬間折服，覺得boss的魅力又升級了。
塗言遠遠地看著周雲憧一板一眼地糾正林陌露的持槍姿勢，更加不屑。他就說女人沒有好東西，漂亮的女人就是男人的災難，周老大這樣的人，也還是逃不過這種溫柔陷阱。等會兒她看見喪屍哇哇大叫的時候，他絕對要笑，敞開了笑，給這女人好看！
發車前，周雲憧敲了敲車窗：“塗言，你來一下。”
塗言不疑有他，對於周雲憧的命令，他不會猶疑，也不敢。
“哥，什麽事？”
他以為周雲憧要單獨給他派任務。
畢竟這麽一個小探索任務，有周雲憧帶隊已經是小題大做了，又同時配上他和袁逄兩個隊長，怎麽看戰力都有點兒富餘。
“待會兒要是有危險，你帶著露露先走。”
塗言臉色一黑：“老大，你說什麽呢？”這種小任務，能有什麽危險？
“老大，你不會真的相信那女人說的屍潮吧？哪有那麽巧的事，再說了，就算有，也是紅龍的王八蛋先遭殃……”塗言話音一止。
周雲憧看著他，眼中湧上了久違的寒意，像一把出鞘的軍刀，氣息鋒利無比。隻是看著他，就好像那把刀已經抵在他脖子上了。
周雲憧冷冷地道：“你是不是想，待會兒遇到危險，就叫她見識見識厲害？最好她死在這裏，你就可以報之前的仇？”
塗言心中一凜，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點頭，周雲憧下一秒就會削斷他的脖子。
“我……老大，我也是為了方舟！你一世英名，怎麽能叫這麽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毀了。”再說他也沒想弄死她，就是嚇唬嚇唬。
周雲憧冷笑，眼中卻沒有一點兒笑意。
還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的英名他不著急，他這個當屬下的卻急壞了，到底是為了基地，還是為了自身的虛榮？
“塗子，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周雲憧道。
“方舟是我周雲憧的地盤，我建立這裏並不是想當什麽絕世好首領，也不是當什麽救世主。你們願意跟著我，覺得這裏有活路，可以，但是得守我的規矩。我的規矩就是，在我的地方，我的女人，她就是在這裏殺人放火，那也是我縱著，輪不到別人多嘴。”
“她是我未婚妻，以後是我的妻子，我的家人，如果我再從你口中聽到不尊重她的話，你斷的就不是鼻骨。”
昨天林陌露出手，某種意義上算是保了塗言一次，如果他出手，今天塗言根本出不了任務。
塗言心中一凜，感覺到一股冰冷的磁場籠罩，他知道，周雲憧是真的動怒了。
他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在方舟，周雲憧就是絕對的王者，他不在意，他們大可稱兄道弟，但並不是代表他們真的就是平等的。除了核心的那幾個兄弟，大多數人之所以凝聚在周雲憧身邊，還是因為周雲憧能帶著他們活著，因為周雲憧會給兄弟留有餘地，讓他們能在這個末世有尊嚴的活著，這是在其他地方想都不敢想的。
方舟少了他們幾個並沒有什麽關係，少了周雲憧就不再是方舟。他們才是真正的依附者，而依附者就要守支配者的規矩，這是叢林的規則。
他周雲憧並不是靠平等博愛建立的方舟，靠的是實力和手段。
塗言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我知道了。”
“塗子。”
“老大還有什麽吩咐？”
“有些事，想清楚了再決定，隻要人還活著，沒什麽事是真的沒有退路。”
塗言眉頭凝了一下，含糊道：“老大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你好自為之。”
周雲憧回到車內，林陌露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塗言，覺得氣氛有些古怪，他好奇地問周雲憧：“你和他說什麽了？”
“沒什麽，”麵對林陌露，周雲憧笑得溫和無害，“我勸他向善。”
林陌露失笑：“是該勸勸，活得太暴躁了可不好呢。”
男神真好，特別講道理，還會以德服人。
不像她，直接動手，真是太粗魯了，好羞愧啊。
第29章 d城
車子從五環路進入d城。
曾經繁華的城市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座死城, 一年的荒蕪還不足以掩蓋這座城市昔日的輝煌。像豐碑一樣的大廈依舊高聳，隻是漂亮的玻璃上是一層黑色的灰塵, 不複光鮮。路邊的草坪無人修建, 樹木張牙舞爪，是末日的爪牙。
從進入d城開始，車上的氣氛陡然沉重起來。
林陌露仿佛明白了周雲憧為什麽不願意帶她來出任務。方舟有些區域雖然也簡陋好似難民營, 但是因為有著濃鬱的人氣，而且處處的細節都透著人們改善生活的意誌, 所以雖然沮喪, 但並不絕望。如果是方舟是末日的淨土，那麽外麵的世界就是一片焦土。
這種滿目瘡痍所帶來的壓迫感是對人類心理無聲的淩遲, 無言地提醒著人類這個地球已經不僅僅歸你所有，家園被侵占，怪物肆虐，生命被赤裸裸地擺上估價的天平, 沉重如山，又輕浮似羽。在這樣的環境下, 過於敏感的人很容易被絕望籠罩。怪不得有的人就算在方舟過得不好，也不願意離開。
車子行駛在昔日車水馬龍的五環路上，聲音在這座無人的都市聽起來簡直震耳欲聾。
城市裏的怪物們蠢蠢欲動, 偶爾能見到一兩隻喪屍躺在橋下“乘涼”——他們不是死了，隻是正午時分陷入了一種生物休眠。即使如此，周雲憧等人還是皺起了眉頭。
林陌露這兩點都占了，所以他一開始就瞧不上她。
之前他們出任務的時候遇到過霍文傑他們小隊，那邊一看周雲憧沒在，拿林陌露的事嘲了兩句, 話裏話外不幹不淨，當然最後被他們揍得服服的, 不過這種話沒有人找死去跟當事人說。
但是塗言心裏就一直窩著火，末世以來, 方舟一直是最強的，他也很慶幸自己跟對了人，但是現在，他覺得方舟的麵子被這個不幹不淨的女人玷汙了。
之後他又因為林陌露負責的農場被紅龍騷擾，被周雲憧治了個玩忽職守, 被罰了揍不說，還扣了三個月的物資。塗言這人平日裏沒別的愛好，就是抽個小煙喝口小酒，這麽一扣，全沒了，三個月都夠他戒煙了。
久而久之，他憋的一肚子就全算在了林陌露頭上。
他就認定這個林陌露紅顏禍水，禍害了紅龍又來禍害方舟。
袁胖兒好言相勸：“行了，回來給人仙女道個歉，老大不會怪你的。”
“做夢。”塗言冷笑，“他這輩子沒給女人道過欠。”
“噢，那你媽真可憐。”袁胖兒冷哼。
怪不得你老婆也不要你，袁逄沒好意思直接插刀，但是見這兄弟這麽固執，他心裏也有點瞧不上了。都末世了，還瞧不起這瞧不起那，怕是沒被厲害的女異能者毒打過呦。
“上車。”
“不上！”
“怎麽，你還想抗命？”
“車上有人！”塗言氣衝衝地道。
一早上剛準備出任務，就看見昨天把自己鼻子揍歪的人在車裏笑，換了誰也高興不起來。
袁胖兒一愣，往頭車看去，果然看見林陌露窩在裏麵百無聊賴，直到看到她的“命”走過來，眼睛才亮起來。
周雲憧見林陌露在車上，麵色有些不好。昨天他和林陌露本來一道走的，林陌露說本子落下了，要回去取，結果就聽到了塗言說的那些話。他在門口也聽到了，正想親自處理，誰想林陌露一眨眼就衝出去了，再一看塗言已經滿臉是血……林陌露根本沒給他插手的機會。
周雲憧當時想的就是：這些日子的敏捷晶核總算沒給她白喂，掌握得不錯。
可是林陌露跟塗言生氣就算了，居然一晚上也沒跟他說話。
周雲憧覺得很冤枉，這件事他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肯定提早處理了。可是林陌露關起房門不理他，他也沒辦法。
林陌露見周雲憧麵無表情，以為他生氣自己跑上車的事。
“憧哥，我百米15秒達標了，你答應我的。”
嚴格說是15.44，強行四舍五入兩次達標。
“憧哥，我得去看看，萬一發現什麽，我得親眼看到才能判斷！”林陌露說得情真意切，指天對地的發誓絕不給隊伍添麻煩。
周雲憧被他軟磨硬泡得有些無奈，好半晌，他才道：“跟緊。”
其實原本他也沒打算趕林陌露下車，他覺得這一趟出不了大事，有他在，保護林陌露還是穩妥的，總比她自己跟著別的車隊跑出去強。
林陌露歡呼：“遵命，大王！”
“還有一件。”
“大王請說！”
周老大摸了摸鼻子：“誰惹你生氣，你收拾誰，我都不管，但是……以後不許跟我賭氣。”
林陌露一怔，有些不敢置信。堂堂boss，方舟基地的周老大，末世裏首屈一指的人物，她怎麽好像竟然從他的鼻音裏聽到那麽一點兒婉轉縈繞抓心撓肝的……小委屈？
“我什麽時候跟你賭氣了？我……”
她看向周雲憧的表情，突然明白過來。對了，她昨天是因為塗言的事情很生氣，不過為了今早天不亮就來車裏埋伏，她很早就睡了。她當時滿腦子想得都是怎麽混進車隊，也沒注意到boss的表情……哎呀，boss是誤會了。
林陌露頓時巧笑倩兮，陽光明媚，聲音放得又嬌又軟：“哪兒能啊，惹我的人我已經自己揍了，我跟我男神賭什麽氣？不存在的！我憧哥那麽好，那麽那麽好，天大的好，我是有毛病才會跟他賭氣……”
袁胖兒和塗言上車的時候，就看見林陌露在跟周雲憧撒嬌，周老大八風不動，穩如泰山，眼裏卻全是受用。
袁胖兒：嘖！仙女這低入塵埃的愛情，真讓人心酸！有時間得跟老大聊聊，不能太欺負人了。
塗言：哼！色令智昏！
等知道林陌露也要一起出任務，塗言臉色更黑了：“雖然現在不是在不部隊了，但方舟還是要講紀律吧？執行任務多嚴肅的事，閑雜人等混進來算什麽？”
“林陌露正式編進二隊。”
周雲憧一句話堵住了塗言的嘴。
在方舟，沒有什麽事是周雲憧一句話不能決定的，周老大的“口諭”優於一切程序。
袁胖兒忙打圓場：“沒錯沒錯，我作證，以後咱們就是戰友了哈，盈盈乖，叫隊長。”
“袁——隊——長——好！”林陌露甜甜地跟袁胖兒打趣，根本不care塗言。
塗言哼了一聲，卻碰到了鼻骨，頓時表情一陣猙獰，索性不再說話，車裏也沒人理他了。
從方舟開車到d城要近兩個小時，到了城郊後，車隊就要兵分兩路：搜索隊往南走，探索隊往北走，戰力主要集中在探索隊，而搜索隊往南會和早就駐紮好的裴剛匯合。周雲憧這邊四個人是帶著任務的，所以都要沿著環城路往北走。
進城前，眾人下車整備。
周雲憧叫胖子拿了把小手槍給林陌露，林陌露之前雖然一直在跟隊訓練，隻學了一點點格鬥，卻沒有練過打靶。
“這……我行嗎？”這是她人生第一次摸武器，不算她以前玩的那些fps遊戲的話。
“我先教你基本的，回去你再練。”周雲憧不指望林陌露百發百中，隻是希望她能多一種自保方式。
外麵的世界很亂，要對抗喪屍，有時候還要防備趁火打劫的異能者，就算是沒有異能的平民也會起歹意。林陌露一看就沒有自己在外麵生活過，她帶著把搶，嚇嚇人也是好的。
周老大手把手教了她換彈上膛拉保險這些操作，但沒有開槍。可以的話，他希望林陌露永遠都用不上這把槍。
林陌露認認真真地學，約莫二十分鍾後，她已經能裝得像個老手一樣。
“怎麽樣？”林陌露對著空氣擺了個造型，期待地看著boss。
“帥。”周雲憧回了她一個wink。
林陌露瞬間折服，覺得boss的魅力又升級了。
塗言遠遠地看著周雲憧一板一眼地糾正林陌露的持槍姿勢，更加不屑。他就說女人沒有好東西，漂亮的女人就是男人的災難，周老大這樣的人，也還是逃不過這種溫柔陷阱。等會兒她看見喪屍哇哇大叫的時候，他絕對要笑，敞開了笑，給這女人好看！
發車前，周雲憧敲了敲車窗：“塗言，你來一下。”
塗言不疑有他，對於周雲憧的命令，他不會猶疑，也不敢。
“哥，什麽事？”
他以為周雲憧要單獨給他派任務。
畢竟這麽一個小探索任務，有周雲憧帶隊已經是小題大做了，又同時配上他和袁逄兩個隊長，怎麽看戰力都有點兒富餘。
“待會兒要是有危險，你帶著露露先走。”
塗言臉色一黑：“老大，你說什麽呢？”這種小任務，能有什麽危險？
“老大，你不會真的相信那女人說的屍潮吧？哪有那麽巧的事，再說了，就算有，也是紅龍的王八蛋先遭殃……”塗言話音一止。
周雲憧看著他，眼中湧上了久違的寒意，像一把出鞘的軍刀，氣息鋒利無比。隻是看著他，就好像那把刀已經抵在他脖子上了。
周雲憧冷冷地道：“你是不是想，待會兒遇到危險，就叫她見識見識厲害？最好她死在這裏，你就可以報之前的仇？”
塗言心中一凜，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點頭，周雲憧下一秒就會削斷他的脖子。
“我……老大，我也是為了方舟！你一世英名，怎麽能叫這麽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毀了。”再說他也沒想弄死她，就是嚇唬嚇唬。
周雲憧冷笑，眼中卻沒有一點兒笑意。
還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的英名他不著急，他這個當屬下的卻急壞了，到底是為了基地，還是為了自身的虛榮？
“塗子，你好像忘了一件事。”周雲憧道。
“方舟是我周雲憧的地盤，我建立這裏並不是想當什麽絕世好首領，也不是當什麽救世主。你們願意跟著我，覺得這裏有活路，可以，但是得守我的規矩。我的規矩就是，在我的地方，我的女人，她就是在這裏殺人放火，那也是我縱著，輪不到別人多嘴。”
“她是我未婚妻，以後是我的妻子，我的家人，如果我再從你口中聽到不尊重她的話，你斷的就不是鼻骨。”
昨天林陌露出手，某種意義上算是保了塗言一次，如果他出手，今天塗言根本出不了任務。
塗言心中一凜，感覺到一股冰冷的磁場籠罩，他知道，周雲憧是真的動怒了。
他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在方舟，周雲憧就是絕對的王者，他不在意，他們大可稱兄道弟，但並不是代表他們真的就是平等的。除了核心的那幾個兄弟，大多數人之所以凝聚在周雲憧身邊，還是因為周雲憧能帶著他們活著，因為周雲憧會給兄弟留有餘地，讓他們能在這個末世有尊嚴的活著，這是在其他地方想都不敢想的。
方舟少了他們幾個並沒有什麽關係，少了周雲憧就不再是方舟。他們才是真正的依附者，而依附者就要守支配者的規矩，這是叢林的規則。
他周雲憧並不是靠平等博愛建立的方舟，靠的是實力和手段。
塗言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我知道了。”
“塗子。”
“老大還有什麽吩咐？”
“有些事，想清楚了再決定，隻要人還活著，沒什麽事是真的沒有退路。”
塗言眉頭凝了一下，含糊道：“老大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你好自為之。”
周雲憧回到車內，林陌露看了一眼垂頭喪氣的塗言，覺得氣氛有些古怪，他好奇地問周雲憧：“你和他說什麽了？”
“沒什麽，”麵對林陌露，周雲憧笑得溫和無害，“我勸他向善。”
林陌露失笑：“是該勸勸，活得太暴躁了可不好呢。”
男神真好，特別講道理，還會以德服人。
不像她，直接動手，真是太粗魯了，好羞愧啊。
第29章 d城
車子從五環路進入d城。
曾經繁華的城市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座死城, 一年的荒蕪還不足以掩蓋這座城市昔日的輝煌。像豐碑一樣的大廈依舊高聳，隻是漂亮的玻璃上是一層黑色的灰塵, 不複光鮮。路邊的草坪無人修建, 樹木張牙舞爪，是末日的爪牙。
從進入d城開始，車上的氣氛陡然沉重起來。
林陌露仿佛明白了周雲憧為什麽不願意帶她來出任務。方舟有些區域雖然也簡陋好似難民營, 但是因為有著濃鬱的人氣，而且處處的細節都透著人們改善生活的意誌, 所以雖然沮喪, 但並不絕望。如果是方舟是末日的淨土，那麽外麵的世界就是一片焦土。
這種滿目瘡痍所帶來的壓迫感是對人類心理無聲的淩遲, 無言地提醒著人類這個地球已經不僅僅歸你所有，家園被侵占，怪物肆虐，生命被赤裸裸地擺上估價的天平, 沉重如山，又輕浮似羽。在這樣的環境下, 過於敏感的人很容易被絕望籠罩。怪不得有的人就算在方舟過得不好，也不願意離開。
車子行駛在昔日車水馬龍的五環路上，聲音在這座無人的都市聽起來簡直震耳欲聾。
城市裏的怪物們蠢蠢欲動, 偶爾能見到一兩隻喪屍躺在橋下“乘涼”——他們不是死了，隻是正午時分陷入了一種生物休眠。即使如此，周雲憧等人還是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