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做考慮,左瑾瑜趕緊蹲下身,把手裏的火折子塞進地上的土裏將火苗熄滅,又小心翼翼地往隱蔽的地方走去,她的步子很輕很輕,生怕自己再弄出動靜引來野狼。


    月色開始變得陰沉,她一時適應不了這些黑暗,隻是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地蜷縮著身子,靜的連自己呼吸都能聽到。


    同時她也更加擔心,會不會是牧疆在半路遇到了野狼,遭遇了不測。


    念頭一閃而過,她連忙呸了三聲,心裏想著:牧疆他那麽厲害,一定不會有事的,說不定現在,已經回家了。


    越是這般安慰自己,她越是害怕,那種恐懼已經深深把她籠罩。


    她把頭使勁兒埋進雙腿之間,以此來消除恐懼,良久,外頭已經沒有任何動靜了。


    應該走了吧……


    她把頭抬起來,因為時間長了,所以她已經適應了這種黑暗,能把周圍的情況看的清楚。


    忽然覺得頭頂一涼,她用手摸上去,頭發有一小塊濕了。


    奇怪,難道突然下雨了?


    左瑾瑜往地上看了看,地上的土幹幹的,也沒下雨。


    那這水……


    她腦子轟隆一聲,猛地想到了什麽,整個身子都僵在那裏,恐懼從腳底蔓延全身,脊梁發著寒,慢吞吞地轉過身去,隻見身後一雙綠幽幽泛著光的眼睛正在死死盯著她。


    左瑾瑜明白了,原來那是這畜生的口水。


    她牙關打著顫,一瞬間愣在了原地,連逃跑都忘了。


    她和那隻野狼相互注視著,野狼虎視眈眈地看著她,那雙綠幽幽的眼睛裏流露出貪婪的光,距離之近,她都能聽到野狼沉重的呼吸聲。


    左瑾瑜頭一次感覺到,死亡離自己如此之近。


    終於回過神來,左瑾瑜想站起來跑,可她的腿因為蹲的久了,再加上這樣的變故,有些發軟。


    野狼又低吼了一聲,向她發起進攻,左瑾瑜在這一刻忽然就有了力量,轉身就跑。


    身後的畜生嚎了一嗓子就追起來,左瑾瑜拚了命的跑,要是慢一點就成為這畜生腹中之物,她絕不能死。


    其中因為天黑看不清路她差點摔倒,於是左瑾瑜索性把腳上的鞋直接甩掉,光著腳丫子死命往前跑,一路也不知道被灌木叢上的刺劃傷了多少道口子,她也不管,隻有一個念頭,甩掉身後這個畜生,撿回命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後那畜生離她越來越近,而此時的她雙腿都差點跑斷,體力已經透支,忽然腳下一痛,咯著石頭,徑直摔了個狗啃泥,手上的火折子也摔了出去。


    這個時候,後麵的野狼已經追了上來。


    野狼的身形跟狼狗還要大上一圈,通體黑毛,正齜牙咧嘴地盯著她,顯然這畜生也費了許多體力,喘息聲有些沉重。


    左瑾瑜忽然注意到它的身上有一道長長的口子,口子周圍的毛發已經被血和泥染成了黑紅色,怪不得它追自己有些吃力,原來是受了傷。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那道口子是被利刃劃開的,那麽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能跟這隻野狼廝殺,還讓這畜生負了傷。


    十裏八村這樣的能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而現下,最大的可能,估計就是牧疆了。


    若是自己猜想沒錯的話,那之前自己見的的血跡定也是牧疆留下的無疑。


    可現在牧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知道他是被這畜生給吃掉了,還是自己逃走了。


    可若是他已經逃走的話,為何自己一路尋來也沒見著蹤影?


    左瑾瑜覺得,這十有八九是成了這畜生的腹中物。


    這個念頭升起,她心底的恐懼稍稍壓了下去,湧上來的,是無盡恨意。


    如果說方才她想的是如何保命,那麽現在,她想的就應該是怎麽殺掉這個畜生為牧疆報仇!


    可現在,她自己都自身難保,又該如何為牧疆報仇?


    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袖子裏的匕首,腦子裏飛快地轉了起來,要是用匕首跟這畜生拚命,那自己能贏的幾率微乎其微。


    有可能同歸於盡,也更有可能,她隻是白白丟掉了自己的性命,讓這畜生再飽餐一頓。


    第九十一章 生死關頭


    可這畜生卻不會給她多做思考的機會,在她身前一圈圈地踱著步子,似是在得意地衝她挑釁,好像左瑾瑜已經成了它的盤中物,隻等它好好享用。


    左瑾瑜額頭上的汗不斷地往下掉,也不知是方才用了太多的體力還是心內恐懼所生,一雙赤紅的眸子死死盯著眼前這畜生。


    她的手不住在身後摸索,終於摸到了掉落在地的火折子,於是趕緊把這火苗吹起來,登時照的這一片都明晃晃的。


    左瑾瑜這才看到在她的身後不遠處就是懸崖,瞬間一陣後怕,還好自己摔倒,若是再不管不顧地往前跑,一腳踩空,隻怕會摔的粉身碎骨。


    她拿著火折子,本欲發起進攻的野狼竟後退了幾步,惱怒地望著她,嘴裏發出嗚嗚聲,原來這畜生怕火。


    左瑾瑜慢慢扶著地上站了起來,把火折子橫著自己身前,她進一步,那畜生就後退一步。


    她也知道這不過是短暫的保命法子,要想弄死這畜生,絕不能再跟它這般僵持著。


    左瑾瑜頭上的汗掉的更急,緊張之下她腦子竟然一片空白,什麽都想不出了。


    不過低頭看到地上的幹草,左瑾瑜忽然生出一計,不管了,現在也隻有這個辦法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眼看那畜生已經煩躁,前腿伏在地上,後腿正不斷地撓著地,嘴裏嗚嗚聲顯得越發氣急敗壞沒了耐性,欲要衝她撲過來。


    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左瑾瑜迅速彎下身子用火折子將麵前的火全都引著,火苗竄起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她麵前已成了一片長長的火海,將她和那畜生正好隔開。


    高高的火苗把這黑夜映成了白晝,左瑾瑜得意地看向對麵那畜生,隻見它身子伏的很低,嘴裏不斷地低吼著,露出尖利的牙齒,顯然對自己這法子又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這畜生在四周轉著圈圈,嘴裏低低吼著,沒一會兒卻停了下來,後腿一蜷,就坐在那兒了。


    眼睛一眯,竟在那兒小憩來了,好像在等著什麽。


    左瑾瑜一愣,細想之下忽而明白過來,這畜生是打算就這麽在這兒跟她耗著!


    火勢正蔓延著,要是時間長了,隻怕自個兒周圍會形成一個火場隨後將自己吞噬,可現下她也不能逃走,後麵不遠處就是懸崖,麵前是野狼,她往那兒逃也是死路一條。


    這畜生就算準了她無路可退才故意耗著她,當真狡猾的很。


    反正野狼一時半會兒也過不來,她還能爭取些時間想辦法。


    可到了這個時辰,這個地步,又哪有什麽辦法想?


    大聲呼叫說不定能引來更多這樣的畜生,這隻狼就是自己在喊牧疆的時候引來的。


    她一手拿著火折子,一手把袖子裏的匕首亮出來,全身戒備,不敢有絲毫懈怠,腦子轉的飛快,該怎麽解了這一時之困殺了這畜生?!


    正在想辦法的時候,忽然天空傳來“轟隆隆”的雷聲,緊接著又是一道閃電,將這黑夜硬生生劈開了一道口子,瞬間變成白晝。


    “靠,不是這麽倒黴的吧?”


    左瑾瑜震驚地抬起頭,看著天空轟隆作響,整個人都不好了。


    果不其然,很快豆大的雨點就劈裏啪啦砸了下來。


    左瑾瑜明白了,這是老天成心要置她於死地。


    “我說老天爺,我這是幹了啥傷天害理的事兒,讓你們這麽整我?啊?先是讓我慘死穿越到這麽個營養不良的小丫頭身上,還是這麽個鳥不拉屎的窮山溝溝,又給我配了一家子奇葩活寶,現在更好,讓我被這隻野狼當成盤中物再飽餐一頓你們就達到目的了是吧?”


    左瑾瑜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掘了人家的祖墳,這輩子才這麽倒黴。


    這個世上簡直沒有比她再倒黴的人了。


    眼看著天上的雨把她引起來這些火稀稀拉拉地全給澆滅,她氣沉丹田,衝天大吼一聲:“你奶奶個腿兒!缺德都缺到你姥姥家了!”


    真是心裏委屈的一批,反正都要死了,也不怕遭啥報應!倒不如來發泄發泄自己心裏的怨氣。


    說來還真像老天故意整她一樣,這雨刷刷急了一陣,等把地上的火澆滅就變小了,把她淋成了落湯雞。


    她抹了一把臉,把臉上的雨水甩下,這火折子也沒用了,索性扔到一旁,手裏緊緊攥著匕首,孤注一擲!


    老天不想讓她活,她自己也不想死,既然如此,那她就要搏一搏。


    “今兒我的命由我自己說了算!要今天我把命交代在這兒了,我左瑾瑜從此認命!”她大吼一聲,渾身激起了鬥誌,目光銳利地盯著麵前的野狼,吼道:“你過來啊!”


    許是被她這種目光震懾住了,野狼沒有立即發動攻擊,而是盯著左瑾瑜發出挑釁的吼叫,這是在探她的虛實。


    “哈哈哈……”


    左瑾瑜仰頭放聲大笑起來,笑的肆意。


    她連武功都不會,竟連這畜生都不敢上前了。


    野狼徘徊了一會兒,估計是看出左瑾瑜沒什麽花招了,於是嚎了一嗓子,向左瑾瑜撲了過來。


    左瑾瑜被撲倒在地,雙臂護住頭,忽然胳膊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畜生死死咬住了她的胳膊,左瑾瑜大吼一聲,將匕首狠狠刺向它的眼睛。


    野狼淒厲地慘嚎一聲,嘴裏鬆開了她的胳膊,趁這個機會,左瑾瑜迅速拔出匕首,往地上順勢一滾,避開了它。


    方才一瞬間實在太過恐怖,左瑾瑜捂著受傷的胳膊,心肝都打著顫,不過她刺傷了這畜生的一隻眼睛,倒也不虧。


    她看向身後的懸崖,突然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好,不管如何,就賭這一把!


    野狼被她這一刀傷了眼睛被激怒,立刻就變得暴躁起來,嘶吼著衝左瑾瑜再次撲了過來,左瑾瑜迅速轉身不顧一切地就往懸崖邊跑,野狼追的緊緊的,到了懸崖邊她猛地停住,腳下的石頭也順著被踢下去幾塊,此時,野狼騰空而起,直衝她麵門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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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左瑾瑜與那畜生隻有一尺的距離,在千鈞一發之刻,左瑾瑜借用身體優勢,立即下蹲滾到一側。由於慣性,這隻畜生直直地衝著她後麵的懸崖撲去,在它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簌簌垂了下去。


    一切塵埃落定,左瑾瑜大口呼吸著,想起方才的事,仍心有餘悸,也不顧地上被雨打濕的泥土,一屁股癱了下去。


    她躲過了一劫,也為牧疆報了仇!


    更重要的是,她贏了這所謂的命運!


    劫後餘生,在這一刻,她想放聲大笑,又想放聲大哭。


    天還下著蒙蒙細雨,左瑾瑜捂住受傷的胳膊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才站起來,帶著滿身泥土搖搖晃晃地往山下走。


    牧疆死了……


    她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又有點說不上來的滋味,壓抑,難受,裏麵像是有成百上千的蟲子在那裏撕咬著。


    左瑾瑜神色有些恍惚,跌跌撞撞地往回走,深一腳淺一腳,雨水打濕眼眶,整個世界仿佛都朦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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