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左趙氏就把從別人那兒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左騫,左騫聽後更是不服,把腿往凳子上一踏,說:“這官府也太闊氣了吧?不就是抓了個賊嗎?一給就是五十兩。哼,肯定是些貪官汙吏。”


    “要是當時你在就好了,讓左瑾瑜那臭丫頭把功勞給你,那樣的話,五十兩可就落到咱家了。”左趙氏被他這一說,也覺得有點不公平,不過轉念一想,說:“算了,反正銀子已經到了他們手裏,不過到他們手裏跟到咱們手裏也差不多。”


    “娘,你的意思是……”


    左騫差不多已經明白了,眼中熠熠發亮,不過轉而又想到什麽,那亮光一閃而逝,把腿放下來悻悻道:“不可能的,左瑾瑜已經變得跟以前一點兒都不一樣了,你還想從她手裏把那五十兩銀子要回來?別做夢了。”


    “哎呦,我的傻兒子,五十兩咱們要不過來,怎麽也得要回來三十兩吧?到時候銀子到手,你的婚事也不愁前途都不愁了。”


    “三十兩?”左騫想了想,還是搖頭:“就她那樣,一個子兒都撈不過來。更何況,她已經嫁給了牧疆,男人從父,女人從夫,在他們家,那丫頭肯定聽牧疆的話,那銀子也肯定都在牧疆那兒,你忘了?當初咱們背著牧疆把他打的獵物賣給石屠戶的時候,他跟咱說的話了?”


    “什麽話?”左趙氏早把以前的事兒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說那是他最後一次接濟咱們,以後啊,跟咱們把關係斷的幹幹淨淨,一個銅板都不會給咱們。”


    再說了,以前娘說左瑾瑜是天煞孤星,把她趕走,現在為了三十兩銀子再過去要,那不是讓她看不起嗎?


    左騫也想要那三十兩銀子,可要是讓他厚著臉皮去跟牧疆那兒要銀子,他一方麵拉不下這個麵子,一方麵又害怕把這事兒鬧大,再挨頓揍。


    隻要一想到牧疆發怒的樣子,他的腿就打三顫。


    “此一時彼一時,牧疆他也算個重情義的,咱們怎麽說也是他媳婦的娘家人,咱們孤兒寡母的,救濟接濟不是應該的嗎?”


    “娘,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去。”左騫把身子一轉,一副雷打不動的模樣。


    左趙氏氣的直罵他沒出息,說這討錢的好事兒他都不去,這腦袋是被驢給踢了。


    反正左騫被他娘罵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早就習慣了,任她怎麽罵,反正就往那兒一坐,死活不吭聲。


    最後左趙氏罵的累了,心裏的氣兒卻是沒順出來,都是那死鬼生前給他慣的,連老娘的話都不聽了,硬的不行,左趙氏就給他來軟的,壓著怒火耐著性子說:“我最後再問你一遍,你去不去?”


    左騫仍是把脖子一梗:“就不去。”


    “得,那就等著讓你的香芹嫁給旁人去。”左趙氏說著就要往外走,左騫一聽,急了,迅速從凳子上跳起來,連忙拉住左趙氏:“娘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得給兒子說清楚。”


    左趙氏心裏就跟倒翻了五味瓶一樣,說不出什麽滋味,現在能拿住她這寶貝兒子的,估計也就隻有那石家姑娘了。


    她是不喜歡石家人,也想讓自己兒子從鎮上或者哪個大戶人家挑個好媳婦,可現在自己男人一死,自個兒對兒子的婚事看的也不那樣重了。


    他要實在願意那石家姑娘,要是找不到更好的,那自己也勉強同意,隻要那石家閨女娶回來之後能持家,孝敬她,幫她照顧左騫就好,當然,一定得給左家生個大胖小子,不能讓左家從她兒子這一輩斷了根。


    “這還聽不懂啊?要是你能把那三十兩銀子要過來,還愁石家閨女不嫁的道理?”


    左騫眼前一亮:“對啊!我怎麽沒想到?”


    正得意著,腦海裏忽然閃過石香芹看牧疆的時候,那種眼神,那種說話的語氣,那剛興奮起來的情緒瞬間又低落下來,心裏酸的慌。


    因為見過她喜歡別人的樣子,所以能確定,她對自己沒有一絲愛慕之情。


    她對自己不過是禮貌,疏離,敷衍罷了。


    這般想著,他拉著左趙氏的手也放了下來。


    左趙氏不解,問:“怎麽了?”


    左騫又垂頭喪氣地轉身回去,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摳著指甲,語氣低沉:“娘,她一點都不稀罕我,她中意的,是牧疆。”


    第八十二章 要點臉


    “牧疆?怎麽會……”左趙氏著實驚了一把,沒想到這石家姑娘不僅沒看上她兒子,還看上了自己女婿,這要說出去,那豈不變成了自己兒子和他妹夫搶女人?


    這可是醜事!


    左趙氏第一反應是自家兒子誤會了,不過看到左騫那無精打采的挫敗樣,心中不由就信了七八分,這男女之間的感情,也隻有他們自身能說的清楚了,自家兒子又不是笨蛋,隻怕這石香芹,是真看上了牧疆。


    她這心裏也是不服氣的,自己兒子哪兒比不上那個牧疆,牧疆年齡又大,長得又醜,關鍵他已經有了家室,牧疆這種條件,要不是當初她為了那二十兩聘銀把左瑾瑜賣給他,就憑他自己,連個媳婦都討不到。


    結果這石香芹倒好,看不上自己兒子,卻看上了這種貨色,左趙氏心裏膈應,但還是勸慰自己兒子道:“你擔心個什麽勁兒,這牧疆都已經成親了,按石香芹的性子,定是不會嫁過去做小的,她啊,肯定不會再打牧疆的主意了。”


    左騫想了想,娘說的也真有幾分道理,這牧疆也是個窮苦百姓,並非什麽達官貴人,不值得石香芹再念念不忘,她要是把心從牧疆身上收回來,那自己確實還有一些勝算。


    “對,娘說的有道理。”


    左趙氏很欣慰,接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你想想,現在石香芹待字閨中,也到了適婚年齡,隻怕會有不少媒人上門說親,難道你就不怕這石香芹嫁到旁人家?”


    “當然怕。”這種事兒,左騫想都不敢想,要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了別的男人,那簡直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不過話說到這份兒上,他明白了娘的意思,一定要趕在別人之前,先找媒人把這親事提了,這找媒人,提親都是需要銀兩,按照他們家目前一窮二白的情況,找人去提親,無異於去碰壁。


    所以即便是為了他這親事,也得去牧疆那兒把三十兩銀子要過來。


    左趙氏看他已經鬆動了,就趕緊趁機又加了把火:“你想想,要是把銀子討回來,不僅能把石香芹娶回來,你也可以做個小生意,又輕鬆又掙錢還不用看別人臉色。”


    “不錯!”


    左騫霍地站了起來,握緊拳頭,被他娘這麽一激,整個人都覺得渾身有了用不完的勁兒,想想以後的好日子,他終於有了奔頭。


    “娘你說的對,我這就去找他們要銀子去!”左騫衝動之下,什麽都不想,隻一門心思想把銀子要回來。


    “等等。”左趙氏急忙喊住他,無奈道:“你現在去,想好怎麽把銀子要回來了?”


    左騫愣住:“那……娘有什麽好法子?”


    “你過來,娘教你。”


    自從官府把牧疆夫婦護送回來之後,這牧疆的人緣在村裏仿佛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以前跟他平時打了麵一句話不說的陌生人現在見了也會笑嗬嗬地打個招呼。


    牧疆現在就是早晨去地裏弄弄莊稼看看快熟的葡萄,回來之後匆匆吃口飯就去打獵,晚上回家的時候砍些木頭在家裏替左瑾瑜製撐攤的架子,而左瑾瑜跟著齊安一點一點學著怎麽和麵,怎麽蒸大白饅頭,她學的很是認真,偶爾又會自己鑽研琢磨,這不到三日,她已經把步驟都學的差不多了,隻是偶爾水和麵粉的比例不太合適,做出來的不是發黏就是發鹹。


    做的雖是不盡人意,可她至少也不用再吃那難以下咽的窩窩頭了,而且在越練越熟稔的情況下,她還是對自己很有信心的,不過一周,她就可以去鎮上擺攤賣饅頭了。


    對於她的付出,牧疆也看在眼裏,覺得這丫頭還真是有一股子韌勁兒,指不定還真能成事。


    這天,一切像往常一樣都在各自忙碌著,左騫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看到左瑾瑜正在蒸饅頭,已經蒸了一籠屜了,這下肚子可咕嚕嚕亂叫起來,沒有多想,隻說道:“果然還是嫁了人變得賢惠,都開始心甘情願自己蒸饅頭了。”


    一邊說著,一邊厚著臉皮過去主動拿了一個吃的津津有味,還欠扁地說:“到底是大白饅頭香,你們家有沒有鹹菜啊?來點兒。”


    左瑾瑜正在那兒哼哧哼哧地埋頭和麵,這家夥不請自來,還不客氣地拿上饅頭自個兒開始吃了,這些左瑾瑜也都忍了,幾個饅頭而已,反正是賣不出去的,他吃兩個也沒什麽,可這家夥倒好,還理直氣壯地得寸進尺。


    “還要鹹菜?我看你該要點臉了!”左瑾瑜用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說:“你今天過來幹什麽?不是說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嗎?”


    “小妹,當時咱娘不是也為了大局考慮才這麽說嘛?這骨肉親情血濃於水,哪能這樣說斷就斷。”左騫嘿嘿笑著趕緊把手裏剩下的饅頭塞到嘴裏,吃的急了噎住,又趕緊從桶裏舀了勺水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左瑾瑜留了個心眼,他們這種人變臉比翻書都快,原來還生怕自己克著他們,現在這左騫又巴巴地過來,看似是有要求和的念頭。


    再結合齊安之前說的話和自己對他們的了解,左瑾瑜猜到他這次過來,八成是為了那五十兩銀子的事兒。


    看來自己還真是低估了他們母子厚臉皮的程度。


    “少廢話,快說,到底什麽事?”


    左騫擺擺手,伸著頭就往屋裏看:“我不跟你說,我找牧疆。”


    “找牧疆?”左瑾瑜覺得疑惑了,難道他不是為了那五十兩銀子過來的?


    “你找他幹什麽?”


    反正左騫是認定那銀子就在牧疆那兒,眼下左瑾瑜又這麽強勢,對他頗有些咄咄相逼的意味,不禁有些煩躁,可又不敢惹惱了左瑾瑜,就道:“我找他當然是有事兒,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麽。”


    嘿,這話她就不愛聽了,到她家裏,來找她男人,還不想讓自己知道,這不搞笑呢。


    反正這左騫一來,肯定是受了左趙氏的教唆,絕不會有什麽好事。


    第八十三章 捉弄


    左瑾瑜看了看這麵基本已經和出了雛形,索性就拍拍手,打了盆水把手洗幹淨,說:“他出門了,沒在家。就算他回來,隻怕也不想看到你,會影響心情,所以你還是回去吧。”


    這逐客令下的已經這麽明顯了,殊不知,這左騫的臉皮厚的令人發指!


    他不客氣地在院裏隨便找了個凳子搬過來,一屁股就坐了下去,翹著二郎腿說:“那成,我就在家等他回來。”


    他不願意看到自己,以為自己願意看到他?


    一見他就不由自主想起了他差點跟自己搶女人的事兒,在他心裏,早就把牧疆視作情敵了,俗話說這情敵見麵,分外眼紅。


    要不是為了那三十兩銀子,他才不會過來給自己找氣受。


    “左騫,你真是我見過,臉皮最厚的人,沒有之一。”左瑾瑜一點都不客氣,看他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左瑾瑜索性就誆他:“牧疆出遠門了,這一兩天回不來。”


    “出遠門?”左騫急忙站了起來,又專門問了一遍。


    左瑾瑜點點頭,餘光掃了他兩眼,左騫搓著手不免焦急起來,這人也不淡定了,來回踱著步,左瑾瑜看的心裏直發笑。


    “不是,他這好端端的,出什麽遠門?”左騫又急又躁,還真信了。


    他兀自著急著,抬頭就看左瑾瑜低著頭滿是無所謂的模樣,知道她這是幸災樂禍,他停下步子,腦子轉的飛快,轉頭看了看四周,於是彎下腰壓低聲音,煞有其事地說:“你就這麽不擔心他?”


    “擔心什麽?他拳腳厲害,吃不了虧。”


    “我哪兒是怕他吃虧啊,我這是怕你吃虧。”左騫直起身子,衝她挑挑眉,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這小表情讓左瑾瑜看來,真是有點賤賤的。


    “我能吃什麽虧。”


    “這你就不懂了吧。”左騫嘿嘿壞笑起來,小三角眼一眯,泛著賊光,實在是猥瑣。


    “男人在外麵偷吃可是常事,誰不用點冠冕堂皇的理由?你別看牧疆老實巴交的,其實他這心眼可多著哩,他就是個獵戶,有什麽事兒能出遠門去?那還用說?肯定是背著你去找老相好了,你說說,他這剛成親就開始騙你,以後他不得天天欺負你?”


    左騫說的語氣又認真又鄭重,仿佛這事兒就跟他親眼所見一樣。


    左瑾瑜心裏越發想笑,可麵上還得繃著,果然那句俗語說的沒錯,腦子裏有屎的人,看什麽都像屎,這種齷齪思想,也得虧這左騫蒙的出來。


    但是她也不立刻戳破,而是裝作一副吃驚又憤懣的模樣,捂著嘴表情很是誇張地說:“天呐,怎麽會這樣?你說的,是真的嗎?”


    美目盈盈,波光流轉,活脫脫像極了被丈夫欺騙又手足無措的小婦人。


    其實左騫也是信口胡謅,就是對牧疆心有怨恨所以借機挑撥他們二人的夫妻關係,沒想到這臭丫頭還真當真了,這就好辦了。


    左騫暗自得意,一邊在心裏罵著左瑾瑜這個蠢貨,一邊期待著等牧疆回來,這左瑾瑜跟他鬧起來的好戲。


    “當然是真的了,我是你哥哥,也是個男人,這世上,隻有男人最了解男人了,這牧疆一定不會是好東西。”


    左瑾瑜用雙手捂住臉,埋頭發出嗚咽聲,抽泣著問:“那我可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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