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騫回頭看了一眼左瑾瑜,左瑾瑜眯著眼給了他一個警告眼神。


    左騫咽了口唾沫,他怎麽覺得,現在自己慫的誰都惹不起了。


    “不,不是。”左騫解釋道:“爹,你先聽我把話說完,我們是搭牧疆的牛車一起去的鎮上,隻不過到了鎮上後我們就分道揚鑣,我出去溜達的時候就……就被人拉著去了賭坊,手癢就玩了兩把……”


    “什麽?你這混小子,你還敢去賭坊!”左老漢睜大眼睛,過去就要打他。


    “我這不也是為家裏著想嗎?”左騫連忙解釋。


    左老漢的手高高揚起,抖得厲害卻沒落下:“為家裏著想?”


    “是啊,我想著玩這個要是贏了,說不定就能改善咱們家裏的情況了,誰知道……誰知道給玩輸了,還欠了一屁股債。”左騫扁著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左瑾瑜可是看的目瞪口呆,看來這家夥還沒蠢到骨子裏,知道編個瞎話騙騙他老爹老媽。


    不過……


    隻怕要可惜了。


    他這謊言,維持不了多久。


    “什麽?還欠了一屁股債?欠了多少?”左老漢把手放下來,急急問道。


    現在他也不忙著在乎那銀子了,隻擔心他兒子的安危:“他們有沒有為難你?有沒有打你?”


    左趙氏看不下去了,不耐煩地喝道:“兒子現在變成這樣,都是你這個當爹的給慣的!別人好端端的,怎麽會打他?”


    “婦人之見,婦人之見!”左老漢顫抖著手,自個兒順著胸口說:“你懂個什麽?那賭坊裏麵的人都是些凶神惡煞之徒,別人揍一頓了,甚至打死人都有可能。”


    “這麽嚴重?!”左趙氏驚呆了,可能完全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草菅人命的事。


    “沒……沒動手,所以我這不是把錢給拿了去還債嗎?”左騫弱弱地開口。


    欺騙老實單純的爹娘,他這心裏也是實在不得勁。


    “你這臭小子,你幹什麽不好,你去賭!”左趙氏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幾眼,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哭天抹淚,使出了老招數:“夭壽啊!你你你……你這個混賬,那可是要給你娶媳婦,給我們老左家傳宗接代的,你就這麽給糟蹋了,你能對得起左家的列祖列宗嗎?”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孩兒的錯。”


    左騫忙點頭哈腰,認錯的態度賊好。


    左瑾瑜見勢不好,連忙偷偷開溜。


    她抱著小包袱回到房間,此時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點上油燈,然後將包袱解開,牧疆把這個包袱交給她的時候,隻說讓她回去再看,一看就知道了。


    她拿到包袱的那一刻,早就好奇不已了,好不容易挨到了現在,她早就迫不及待了。


    這包袱一打開。


    她愣了。


    裏麵放著十兩銀子,是她之前鬧著要退婚硬塞給牧疆手裏的。


    沒想到,他竟然又給包在包袱裏麵給送了回來。


    左瑾瑜的唇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她是該說這大叔太過實誠呢,還是說他太過單純呢。


    本來他們兩人的婚事都是一場荒唐,不過各取所需罷了,她騙過來的十兩銀子,也本該重回牧疆的囊中,可他不僅沒要,甚至還再次送到了自己手裏。


    他這道理,是什麽意啊?


    不過這還不至於讓左瑾瑜目瞪口呆,讓她震驚的,是那十兩銀子下麵,赫然放著一身新娘服,疊的整整齊齊。


    左瑾瑜捂住嘴巴差點沒驚呼出來,猛然想起那人帶她回來的時候說的話,一切都是他處理。


    所以,這就是他處理的方式。


    這大叔,竟然這般心思細膩麽?


    左瑾瑜把門窗插好,然後把新娘服穿上,與她的身材竟然完全符合。


    第四十五章 喂什麽豬


    這個大叔,辦事果然靠譜哇。


    左瑾瑜喜滋滋地把衣服脫下來,這麽好的衣服她得留著,可不能穿髒了。


    這夜,左瑾瑜做了一個夢。


    夢到牧疆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兩列隨從來迎娶她,告訴她,自己其實一直是個隱形的富豪,家有百畝良田,牛羊萬隻,出來做獵戶不過是興趣愛好罷了,從此以後,左瑾瑜就可以做闊夫人了,穿金戴銀,吃的是山珍海味。


    正當左瑾瑜開心地要大叫起來時,既然畫麵一轉,牧疆一把將她推開,厲聲嗬斥,說他心裏隻有齊安一個人,跟左瑾瑜成婚不過是被逼無奈,還讓她不要癡心妄想。


    在這種悲喜交加的巨大情緒轉折下,左瑾瑜猛地醒了過來。


    她從床上坐起來,外麵的天色已經亮了。


    她緩了口氣,心裏隱隱發悶。


    這時,“砰砰砰”外麵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伴隨著左趙氏不耐煩的催促:“賤蹄子又發懶了,快滾出來喂豬。”


    ”喂什麽豬,喂你還差不多。”左瑾瑜在心裏腹誹了一遍,才掀開被子穿衣服起床。


    出去洗了把臉,清醒不少。


    她跟牧疆後天就要成親了,一想到這些,她就跟做夢一樣。


    之前的夢境曆曆在目。


    是在提醒她,不要把牧疆對她的好太過於感動嗎?


    或許,他也是在很認真地演戲呢。


    心裏的失落感莫名而生。


    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她去廚房找了窩窩頭,還有著餘熱,掀開大鍋,裏麵還有些野菜稀飯,看來他們吃早飯的時候又沒喊自己。


    左瑾瑜三兩口把窩窩頭吞了下去,又喝了一大氣稀飯,肚裏這才舒服了點。


    她走出廚房的時候,正好撞見左騫正偷偷摸摸地要往外跑,她有意嚇他,於是從他身後大叫一聲:“站住!”


    左騫被嚇得渾身一哆嗦,轉過頭就看到左瑾瑜捂著嘴笑的前仰後合,像個得逞的狐狸一樣,於是四下看了一眼,還好沒把他爹娘招過來,於是惡狠狠地瞪著左瑾瑜說:“你喊什麽喊,給我小點聲。”


    左瑾瑜衝他做了個鬼臉,看到他眼下角還帶著傷,想了想,笑嘻嘻地說:“昨天挨打了?”


    “還不是你做的好事?!”左騫憤憤不平,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臉,疼的齜牙咧嘴:“你昨天把那事兒給我擔了多好,還給咱爹娘說什麽餿主意說讓報官,哦你明明知道這銀子就是我拿的,你還讓爹娘報官,你說說你人不大,怎麽一肚子壞水呢。”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戳著左瑾瑜的額頭,左瑾瑜一把將他的手拍下。


    “你還好意思說我,也不知道誰在門口躲著不敢出來,讓我這麽一個瘦弱無助的女娃來替他承擔狂風暴雨,丟不丟人呐。”


    “你個當妹妹的,為哥哥做點事怎麽了。”左騫撐著臉色嘴硬,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趕緊低下聲音說:“那個……時辰不早了,我得先走了,要不然石姑娘該不高興了。”


    左瑾瑜這才想起來,他今天還約了石香芹去看雜耍。


    看左騫轉身就要跑,左瑾瑜忙拉住他的衣服問:“那你們怎麽去?”


    “當然去借我妹夫的牛車。”


    妹夫?


    那不就是牧疆?


    這家夥,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


    她轉而看到豬圈正在哼哼著吃食的豬,靈機一動,笑的狡黠:“你說你老借別人的東西多不好,咱們家這不有現成的交通工具啊?”


    順著她賊賊的目光,左騫也跟著看了過去,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


    “你不會讓我騎著豬去吧?”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一點就通。”左瑾瑜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還裝模作樣地拍拍他的肩膀。


    左騫白了她一眼:“要騎你騎,我才不騎,丟死人了。”


    “行了,我不跟你磨嘴皮子了,一會兒該誤了時辰。”


    左騫說完,又縮著脖子猥瑣地要溜走。


    這還沒走幾步兩人就被從屋裏出來的左趙氏發現了,說道:“你們兩個幹嘛呢?讓你這個賤蹄子喂豬你也不喂,還有你,你這個臭小子把自己要娶妻的銀子都給糟蹋沒了,還愣著幹嘛?跟你爹上山砍柴去。”


    “娘,你看我這細皮嫩肉的,扛不動啊。”


    左騫暗暗叫苦,心裏也沒少埋怨左瑾瑜,要不是她拖著自己,自己早就溜走了。


    “扛不動也得去,帶著這賤蹄子一塊兒,不砍完就別回來。”


    “娘,要不然我明天再去吧,我今兒還有事呢,等我辦完事就去,行不行?”左騫玩去了老本行,撒嬌耍賴。


    這種把戲在以前好說,可現在剛沒了十兩銀子,左趙氏心裏正疼的死去活來,又怎麽會聽他這一套。


    “你別想偷懶,你爹他心疼你,不讓你幹活,我可不慣著你,等你什麽時候把銀子掙回來,把媳婦娶回家,我就不難為你了。”


    左趙氏冷著臉說:“行了,別傻愣著了,你爹早就上山了,你們也趕緊過去,別等我發火啊。”


    左騫看他娘軟硬不吃,隻好鬱悶地應了一聲。


    心裏卻想著,先假意答應,等出了門,天高皇帝遠的,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他娘還能管到不成。


    於是回頭衝左瑾瑜說道:“沒聽到嗎?娘都催了,還不快走。”


    左瑾瑜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於是雙臂往腦袋後一疊,漫不經心地說:“這銀子是你自己拿的,也是你自己用的,關我啥事?就算要去把這銀子掙回來,也是你的事兒,跟我可沒關係。”


    “你這賤蹄子說什麽呢!”左趙氏立刻變了臉色:“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哥哥現在有難,你這個做妹妹的理應幫忙。”


    “哦。”左瑾瑜緩緩說道:“現在用到我的時候就是一家人了,應該相親相愛,覺得我是個累贅的時候,就想把我一腳踢走,這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情呢?”


    左趙氏被堵的啞口無言,一張老臉被氣的通紅。


    左瑾瑜也不說話,轉身就往屋裏走,這還沒走幾步,忽然‘砰’地一聲,門被人撞開。


    第四十六章 敗家玩意


    左瑾瑜嚇了一跳,轉頭回看,隻見石文軒怒氣洶洶地衝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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