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蘭聲仰頭靠著牆,喉結滾動,啞聲道,“你放開,你這樣不對的,就算你等死劫,也不能天天這樣纏著我,我是個正常的男人,還對你香味沒什麽抵抗力,你先鬆開。”


    蘿蘿卻沒鬆開,每次都聽話的人,這次說什麽不聽了,還越抱越用力。


    舒蘭聲不想跟她扯,準備去殷成房間睡,強硬的甩開蘿蘿,走到竹榻邊上抱住被子就走。


    不料被子剛剛抱起來,被不知道什麽東西一下子抽在背上,把他抽趴在了竹榻上。


    屁股朝天臉衝竹榻,搓的臉皮生疼,後背也火辣辣。


    舒蘭聲心火再加上怒火,騰的一下就燒著了,“你幹什麽!”


    “我……我……對不起!”蘿蘿剛才也是一著急,就伸出根須推了下,沒控製力道,一下子把舒蘭聲抽趴下了。


    “你幹什麽去啊,”蘿蘿撇著嘴,指著舒蘭聲抱著的被子。


    舒蘭聲脖頸的青筋都憋起來了,“你管我?”


    蘿蘿見舒蘭聲真的生氣了,終於知道害怕,慢慢的朝後門口挪了兩步,準備溜。


    舒蘭聲正氣頭上,看她又要管殺不管埋,惹毛了自己就要溜,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當他這裏公共廁所,呸!公共場所嗎?!


    “你站住!”舒蘭聲一把甩開被子,起身下地跑了兩步,一把抓住蘿蘿手腕,使勁一扯,蘿蘿就結結實實撞進了舒蘭聲的懷裏。


    舒蘭聲後退兩步,低頭捏著她下巴,恨恨道,“你說來就來,讓走不走還打人,嘴裏嚷嚷著報恩,整天貼貼貼,你貼樹皮精是吧!”


    “我人參精啊……”


    蘿蘿急了也有小脾氣,瞪著一雙水盈盈的眼,讓人生不起氣來。


    舒蘭聲抿了下嘴唇,捏住她的下巴湊近她的唇,“那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勾引啊?”


    “什麽勾引啊……”蘿蘿話音未落,嘴唇被密密實實的壓上了,舒蘭聲纏著蘿蘿的舌尖輕咬,把蘿蘿緊緊箍進懷裏含糊道,“這他媽就是……”


    甜香是理智的稀釋劑,舒蘭聲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把人拖進被子的,好在腦漿隻是被稀釋了,沒有徹底溶解,他也隻是讓她知道了厲害,沒有真的在這佛門清靜之地幹出太喪心病狂的事情。


    但是不堪重負的竹榻還是吱吱呀呀的唱了好一會兒的歌,月光羞赧的躲到了雲層的後麵,等到屋子裏終於安靜下來,舒蘭聲把被子從蘿蘿汗水津津的頭上扒下來,手指尖都在抖。


    “我出汗啦。”蘿蘿聲音輕快。


    “嗯。”舒蘭聲低低的應了一聲,伏在她身側的頭發裏麵沒動,腦子被啃了似的,不會轉了。


    “很有營養的,你吃點。”蘿蘿把脖子湊到舒蘭聲的唇邊,舒蘭聲歎口氣,“不吃了,吃了你還得出汗。”


    “那我自己吃,”說著從被子裏拿出手,就要朝嘴邊送,被舒蘭聲頭皮發炸的按住。


    “你幹什麽……不髒嗎。”


    蘿蘿理所當然,“我掉的根須都是自己吃,流血也喝的。”


    “自己吃自己嗎?”舒蘭聲輕笑了起來,笑完了才後知後覺的被一種羞恥籠罩,迅速紅透了臉。


    “咳,”舒蘭聲清了清嗓子,起身把被子卷到脖子,借著月光看著長發鋪滿竹榻的蘿蘿,蹭了蹭鼻子,“我去洗洗,你不許吃手。”


    蘿蘿乖乖的點頭,舒蘭聲卷著被子下地,但是一轉頭,看到衣裙淩亂的蘿蘿,被捅了一刀似的,連忙把被子兜頭甩她身上,然後抹黑朝著外頭跑。


    這房子的後麵有個小木房子,是洗澡用的,換洗衣服也在這裏,白天太陽曬熱了洗正好,晚上就涼了。


    涼的正好,正好澆滅他尚未平息的欲燥。


    舒蘭聲整個人都站在水流下,水從頭頂澆下來,阻斷了聽覺,因此沒聽到外麵有什麽東西細微的撞擊著小房子,又很快消失。


    洗好了,換好了衣服,臉上的紅總算是下去了,開門出來夜風一吹,舒蘭聲輕輕噓了口氣,覺得自己剛才幹的不是人事兒。


    腳步磨磨蹭蹭的進屋,邊走邊揪著自己的頭發,冥思苦想著一會兒要說點什麽。


    他也弄不清自己的感受,說喜歡是喜歡的,蘿蘿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是按照他的喜好長的,沾邊反應就劇烈到讓他自己都驚詫,不管是因為那個所謂的前世曆史遺留問題,不能否認的是,他對著人家耍流氓了,還耍的很爽快。


    流氓都耍了,那其他的就都是借口……但是蘿蘿不是個正常的女孩子,她是個妖精,舒蘭聲有些不知道怎麽辦,胡思亂想間進了屋子。


    不過走到床邊上,舒蘭聲看到床上空蕩蕩的,隻有一床癟癟的被子之後,上頭的熱血很快冷了下來,


    他有些迷茫的呼嚕了一把濕漉漉的頭發,伸手在床上又按了幾下,確認被子裏沒藏人,起身摸到了開關打開。


    “蘿蘿?”舒蘭聲打開了燈,眯著眼睛在屋子裏看了一圈,心裏越來越不舒服。


    “走了……”舒蘭聲嘟囔了一句,拿了個毛巾坐在竹榻上搓自己的頭發,越搓心裏越不是滋味。


    他怎麽有種被用完就扔了的感覺?


    雖然剛才也沒真的怎麽樣,可是這種完事就跑的套路,怎麽這麽熟悉……


    舒蘭聲腦子被人抽了一棍子似的,想起來殷成經常幹這種事!


    “人渣哦,”舒蘭聲臉上表情一言難盡,搖了搖頭,又糾正道,“不,是妖渣。”


    他擦完了頭發,摸了下空蕩蕩的脖子,怒而又去了澡堂,把剛才糾結著摘下去的佛珠和玉佩重新戴上,回來鑽進被子準備睡覺。


    被子裏還殘留著蘿蘿汗水的香氣,他裹著越想越氣,輾轉反側,烙大半宿的人形餅,瞪眼兒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舒蘭聲吃飯的時候,殷成來了,圍著他轉,他沒搭理,眼圈烏青,心情沉悶。


    吃完了去媽媽哪裏,媽媽看他臉色不好,問他怎麽了,他動了動嘴唇,隻說失眠,沒提蘿蘿半夜找他的事情。


    之後他還專門去自由活動的後院逛了下,若無其事的朝著女客紮堆的地方看了,沒見到蘿蘿的影子,也沒見到“寧懷依”的影子,心情更加鬱悶。


    蘿蘿失蹤了,整整兩天,無影無蹤。


    舒蘭聲起先不知道為什麽很焦躁,琢磨著難道自己禽獸行徑,把妖嚇跑了?但是明明他明明也就抱著人頂了幾下,明明妖精表現的比他過火!還掐他屁股來著,他白天看的時候都青了。


    舒蘭聲滿腦袋線團,又琢磨著難道這樣就算是報恩結束了?所以蘿蘿走了?


    可是說好的兩年的呢?


    他告訴自己,逼大點兒事兒,不要去想,但是他腦子不聽話,連鼻子也跟著不聽話,這兩天無論何時何地,似乎都有一種若有似無的甜香環繞,拉扯著他的神經,簡直要瘋!


    而明天過後,就要下山,這是最後一晚,舒蘭聲晾了殷成好幾天,這天晚上殷成來找他,還帶了酒,舒蘭聲打開門讓他進來了,和他一起就著小菜和水果喝了起來。


    兩個人坐在屋子裏的小桌子邊上,舒蘭聲手裏捏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夾著盤子裏的熗拌菜,時不時拿著啤酒罐喝一口,殷成和他一樣,好一會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殷成帶來的一小件啤酒喝下去了好幾罐,因為喝的急,臉上帶了一點薄紅,他才抬眼盯著舒蘭聲看了一會,開口道。


    “我沒有故意坑你,我確定她不會害你,”殷成把啤酒罐子,在舒蘭聲的罐子上磕了一下。


    舒蘭聲薄薄的眼皮一撩,瞪了殷成一眼沒吭聲,但表情像是下一刻就要暴起揍人。


    殷成抿了抿嘴唇,又說,“再說是不是人能怎麽樣呢?她比大多數的人都單純,她從一開始,無論做什麽事,都要考慮你喜歡不喜歡,你不知道……”


    殷成笑了下,說道,“她在我身邊呆的那幾天,我教她怎麽看起來像一個正常人,可是她無論做什麽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會問我,蘭聲會喜歡嗎?”


    殷成一口幹了啤酒,把罐子捏扁,仍在桌子上,又開了一罐,“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從別人的嘴裏,聽你的名字聽到想吐。”


    “所以呢?”舒蘭聲說,“你就覺得這個女人成功吸引了你殷大少的注意力,覺得喝那些妖豔賤貨都不一樣,你動了心思,讓愛情衝昏了頭腦,然後為了討她的歡心,不惜出賣了你最好的兄弟?”


    “她對你沒有惡意,一心為了你,你不相信你真的有死劫嗎?我相信!”殷成說著,把啤酒罐子在桌子上砸了一下,酒濺出來,衝到舒蘭聲的眼睛裏。


    舒蘭聲嘶了一聲,趕緊閉眼,一隻眼瞪著向殷成,“你他媽還有理了是吧!”


    殷成一縮脖子,舒蘭聲指著他又說,“殷大成,我一直覺得你腦子挺好使的,現在我算是發現了,裏麵裝的都是屎!”


    “你不就看人家小妖精長的漂亮,看著善良又無辜,可是你看過她能單手連車帶我甩飛的嗎?”舒蘭聲說,“我前二十幾年活的很科學,沒有那麽容易就能接受一個非人類。”


    舒蘭聲說這句話的時候義憤填膺,但是腦子裏猛的想到那天晚上,他就和那個“他不能接受”的小妖精在被子裏**的擼來著,頓時一陣氣血兩虛。


    “妖也分好壞,你不能一棒子打死啊。”殷成爭辯了一句。


    “你……”舒蘭聲不吼了,掐了掐眉心,把腦子裏蘿蘿汗津津的長發鋪滿竹榻的樣子擠出去,堪稱平靜道,“咱們之間的問題,不是蘿蘿到底好和壞的問題。”


    “我知道她不是人的時候,看到她和你在一起,首先想到的不是她好還是壞,會不會害人,我操心的是不能讓這樣未知的因素在你身邊,”舒蘭聲說,“我甚至在自責,她是跟著我過去的才會纏上你,是我的錯。”


    “蘭聲”殷成說,“她救了我姐夫,救了那醫院的很多人。”


    殷成和舒蘭聲說了醫院裏麵生魂被植物吸附的事情。


    舒蘭聲有點出神,竭力集中盡力,也聽的有些漫不經心。


    殷成說了一大堆,見舒蘭聲遊離的表情,歎了口氣。


    “對不起蘭聲。”殷成確實意識到自己確實做錯了,無論蘿蘿是好是壞,她怎麽去接近舒蘭聲,都是他們的事情,他作為兄弟,就算不阻攔,也不應該在明知她是個非人類的情況下,做這個推手,他當時確實沒顧忌舒蘭聲的想法。


    舒蘭聲垂眼,擺了擺手,“這件事就這樣吧。”其實他已經原諒殷成了,他現在腦子根本就不在這件事上麵。


    殷成也沒再說話,兩人沉默的喝完,沉默的回自己屋子,舒蘭聲把吃空的菜盤子用院子裏的瀑布引下來的流動水衝了,整理了啤酒罐子,關了燈,站在窗邊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


    今晚的星星很多,一閃一閃的亮,舒蘭聲看著看著突然間看到天上劃過一抹幽綠,像是流星一樣,拖著長長的尾巴,以光速朝著的他的方向劃過來,轉眼似乎就已經到了眼前。


    舒蘭聲已經洗過了澡,但是呼吸間仍舊帶著淡淡的酒氣,他心突兀的在這幽光下開始大幅度的跳動,哐哐哐的猶如擂鼓。


    酒精讓他的反應有些遲鈍,但是舒蘭聲第一個反應,還是立刻關窗子。


    不過始終是沒來得及,他才關上一半,窗扇上就被一隻細白纖瘦的小手叩住了。


    窗戶的外麵,蘿蘿一身靈光環繞,長裙曳地,頭發無風舞動,美的好像天女下凡塵。


    舒蘭聲覺得他的心髒把鼓麵擂穿了,他深吸口氣,強壓下躁動的情緒,麵無表情哢噠就把門鎖上了。


    前兩天連個屁都不放就走了,現在又突然出現,舒蘭聲朝床邊走的時候,感覺到腳步開始發飄,不由自主的想蹦,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一聲輕響,臉麻,舒蘭聲心裏唾棄自己沒出息,聽到門外蘿蘿的輕聲細語的叫他,他把被子拉過頭頂。


    仗著漂亮不是人,就想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想得美,誰還不是個小公舉麽。


    門外聲音沒一會就消失了,舒蘭聲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呼哧呼哧喘了兩口氣,翻了個身,把自己裹成蠶卷,強迫自己睡覺。


    隻是緊閉的門窗,連蚊子今夜都趴在外麵餓肚子,卻沒能攔得住半夜三更爬床成癮的妖精。


    夜裏舒蘭聲啤酒喝多,憋醒了,一翻身臉扣一片冰涼順滑的發誓裏,甜香讓他很快醒神,下意識的朝後縮了下。


    “蘭聲,是我。”蘿蘿小聲悶在他的懷裏說。


    舒蘭聲表情有點維持不住,抽搐了一下,勉強沒崩,推開蘿蘿下地,打開門走出去。


    他憋的荒,準備去尿尿,但是蘿蘿跟在他的後麵,還用靈光給他照亮路。


    舒蘭聲額角的小青筋歡快的蹦躂,走到和洗澡小房子同款的小廁所門口,蘿蘿竟然還跟著。


    舒蘭聲猛的回頭用眼尾夾她,語氣不好,“你跟著我幹什麽?!”


    “我看著你啊。”蘿蘿說。


    “你有病吧,”舒蘭聲音調拔高,瞪蘿蘿,“我上廁所,你看著?你要不進來給我扶著吧。”


    蘿蘿以為他當真的,“好啊。”還真要跟著他朝小廁所裏麵擠。


    “去去去……變態嗎!”舒蘭聲壓低著聲音,抓著蘿蘿肩膀把她推老遠,夜色掩蓋了他泛紅的臉,“你就站著,不許看,不許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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