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找你,你就那麽開心嗎?就這麽急於表現在臉上?


    雖然記憶裏的寧遠,一直都是這樣一副優雅溫柔的樣子,似乎對誰都很好,寧遠答應和她在一起以後,她終於嚐到了愛情的甜頭。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傅嘉樂總是會想,這個“誰”裏麵是不是也包括了她自己。


    “你去吧,我約好和朋友逛街,中午就在外麵吃了。”傅嘉樂故意撒了個謊,對於寧遠電話裏的那個人,她想親自去看一看。


    她也不想跟蹤寧遠,這終歸不好,可對邀請寧遠的人,她異常好奇。


    傅嘉樂是先寧遠離開家的,其實她並沒有走,隻是在家附近攔了的士,一直在車裏等著寧遠開著車出現。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出現在小區門口以外的地方。傅嘉樂覺得,她在學校上課都沒有這麽專注過。


    寧遠的車出來的很快,一開出小區,傅嘉樂就告訴司機,跟緊前麵的那輛黑色奧迪。


    車子行駛還不到30分鍾,寧遠就在一棟商業大廈前停了車。傅嘉樂緊接著也下了車,下車前,特意戴上了自己準備好的鴨舌帽和眼鏡。


    寧遠停了車,進了這棟商業大廈。傅嘉樂緊跟其後,跟到電梯口,她壓低了帽簷,看著寧遠上了十三樓。


    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市中心的商業街,這棟大廈獨占鼇頭,幾乎所有的美食都能在這裏麵吃到。十三樓有一家很好吃的西餐廳,傅嘉樂以前也和寧遠來吃過。


    西餐廳的對麵是一家很有格調的主題咖啡館,透過窗玻璃,能看到對麵的店。傅嘉樂在看到寧遠進了西餐廳以後,偷偷地進了咖啡館,找了個隱蔽且能看見寧遠的位置坐下。


    傅嘉樂並沒有見到她猜測的那個人,當然,她也並不希望事情會發展成她想的那樣。


    其實不然。


    老天有時候,是會跟你開玩笑的。


    一杯卡布奇諾送上來,香氣四溢,傅嘉樂聞了聞,依舊是她喜歡的味道,手正握起咖啡杯的杯柄,一抹白便進入了她目光常駐的方向。


    她端起咖啡的手突然停下。


    孟白的皮膚很白,記憶中的她,似乎很喜歡穿白色的衣服。傅嘉樂隻看到一個背影,並不確定那是孟白,緊接著又來了兩個人,傅嘉樂認識她們,是季佑寧和鍾洛詩。


    她們兩是孟白的朋友,和寧遠也相熟。


    這下,傅嘉樂可以肯定,她這個角度看不到的那個白色背影,十有八九是孟白沒錯。


    寧遠他,和孟白、以及孟白的朋友一起吃飯?


    怎麽想怎麽不正常。


    已是飯點,對麵的西餐廳人也多了起來,菜很快就上上來,吃飯的時候,還有人在店裏拉起了小提琴。


    一首並不熟悉的曲子,不同的人聽,不同的感受和見解。輕快悠揚的曲調,傅嘉樂怎麽也聽不出它的動聽來。


    傅嘉樂點了一份藍莓味的慕斯蛋糕,她剛拿起勺子,舀起的蛋糕還未放到嘴邊,對麵的那個方向,寧遠正笑著將一隻小雞腿夾到了孟白的碗裏。


    吃進嘴裏的蛋糕,像是抹了苦汁,味道有些澀。


    曾經喜歡過的人,哪能說忘就忘。


    或許寧遠的心裏,還有著孟白吧。


    如果隻是簡簡單單的朋友吃飯,有必要為對方夾菜嗎?


    如此曖昧的舉動,看在別人眼裏,不會引起誤會嗎?


    如果自己就在旁邊,寧遠還會這樣做嗎?傅嘉樂看著寧遠為孟白夾菜的溫柔動作,嘴唇輕啟輕合不知在說著什麽,她握著咖啡杯的手有些抖,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


    他麵上慣有的溫柔表情,似乎從來都不是她一個人的。他答應跟她在一起時,她曾天真地以為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似乎現實,並不是這樣。


    理想和現實,永遠是一個甜蜜到想哭,另一個心酸到悲傷。


    她最喜歡的咖啡,再也喝不下去。看到最後,傅嘉樂終於受不住,抓了包走人,離桌的時候差點被椅子絆倒,幸好被一旁的服務員扶住。


    傅嘉樂道了聲謝,便匆匆離開。她的每一個步伐,都帶著遲疑與慌張。


    愛一個人好難,痛苦的時候,滿滿的都是不堪。輕輕的一個動作,簡單的一句話,都能將深愛著的人打擊的遍體鱗傷。


    嚐過了愛情的蜜餞,再感受愛情的苦痛,才能真真實實地體會到,什麽叫做苦不堪言。所有美好的小心情,所有美好的記憶,在現實麵前,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傅嘉樂打的回了家,中午本來就沒吃什麽,過了飯點也不覺得餓,看見吃的喝的就會想到寧遠替孟白夾菜的場景,更覺得心煩意亂。


    她的內心有一股很強烈的想法,寧遠還是放不下孟白,是不是寧遠馬上就要不屬於自己了?他一直對外隱瞞著他們的婚姻,對誰都沒有說,是不是為了一邊搪塞她一邊繼續追求孟白?是不是為了以後可以更好地拋棄自己?


    她窩在房間的沙發裏,臉也被抱枕埋住,心下覺得非常有必要找一個人來訴說一下衷腸。


    傅嘉樂將電話打給了寧遠的妹妹,寧甜甜。


    她實在覺得,自己沒什麽人可以訴說,除了他的妹妹了。


    寧甜甜正在做飯後運動,完全想不到會接到自己嫂子的電話,以為是有什麽事,趕緊停下了鍛煉的動作,接了電話。


    傅嘉樂也沒有隱瞞,對寧甜甜全盤托出。對此,寧甜甜是沒有預料到的。她的哥哥從來不是花心的人,就算寧遠對誰都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可對自己喜歡的人,總會多上心一點,總會有些不一樣的小地方。可能這些小地方,傅嘉樂還沒有發現吧。


    “你不要想太多,或許是你看錯了呢?你不是說你的角度也不是完全能看清他們嗎?”寧甜甜並不是故意扭曲傅嘉樂的話,她隻是覺得,傅嘉樂是個好姑娘,他的哥哥一定不會辜負這樣一個好姑娘。在她不明白也不清楚的事情前,任何對哥哥的懷疑,她都選擇了不相信。


    傅嘉樂突然也懷疑起自己的看法,可又拗不過內心,半信半疑道“應該不可能是我看錯了,他平時休息都不怎麽出門的,今天為什麽要出去跟別人吃飯,吃飯的人還是孟白?我無法接受。”


    “嘉樂姐,你不要死腦筋嘛,相信哥哥,他平時對你怎麽樣你也能感受的到,想想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寧甜甜苦口婆心的一直在努力勸她,勸了半天好像也沒什麽效果。


    她頓時有些泄氣,繼續著談話的內容,誠懇的看著嘉樂“哥哥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是你的丈夫,作為一個妻子,不是應該相信他嗎?嘉樂姐,你要成為哥哥最強的後盾,如果連你都不相信他,那還會有誰再相信他呢?”


    “不要胡思亂想了,如果你真的不確定,那你就親自去問問他。”


    是她怯懦,是她軟弱,如果她敢親自去質問寧遠,想必她早就問出口了。


    又何必等到現在,又何必去跟蹤寧遠,又何必一個人在這暗自傷神呢?


    說到底還是因為她不敢。


    她害怕自己辛辛苦苦追求來的愛情,在自己的幾句話之後,瞬間瓦解崩潰。


    也許早在愛情麵前,傅嘉樂就已輸得一敗塗地,潰不成軍。


    司機師傅將車開到小區門口,連叫了傅嘉樂好幾聲才將她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傅嘉樂付了錢下車,目光注視著車子離去的方向好一會兒,才緩緩回神想起自己要回家。


    她比寧遠先回來,家裏肯定是沒有人的。她提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拖到樓下,拿著鑰匙開了防盜門進去,到了家門口,也不急著進去,在門口愣了好一會神,眼淚終於憋不住了,坐在門口的樓梯道上小聲地哭了起來。


    她不想進門,不想看見那些熟悉的事物。仿佛現在看見和寧遠有關的任何東西,都會勾起她的胡思亂想,更加的不相信起這個男人來。


    傅嘉樂哭了好一會,眼睛有些紅紅的,為了不讓寧遠回來看見,她故意用水衝自己的眼睛,流水伴著淚水不停地滑落,酸酸澀澀的,帶著鑽心的疼。


    就是因為想去相信他,才一個勁地去證實事實。許是用水衝了眼睛,水流對眼睛的衝擊太大,眼睛變得酸脹還疼,她從抽屜裏找出眼藥水滴上,這才舒服了點。


    傅嘉樂覺得,或許自己的內心是相信寧遠的。但寧遠做出的事情,讓她沒辦法去相信。寧甜甜也勸過她,如果能親口問出這個問題,她和寧遠,是不是就徹底不能在一起了?


    她不願這樣。


    傅嘉樂突然想做一個長長的夢。


    那個夢裏有她,有她喜歡的人寧遠,沒有寧遠曾經喜歡的一個叫孟白的女孩。這個故事裏,隻有她和他。


    第三百五十章謊言


    孟白的車子駛上了高架橋,握著方向盤的手還因為醫院裏發生的事情而瑟瑟發抖。她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完全不知道要去哪裏。


    現在開車回家,也不太合適。


    畢竟她編的理由是和錢薇薇去逛街,女孩子逛街,哪有那麽快就結束的。


    孟白仔細想了想,覺得就這樣離開醫院並不合適。她不是每天都有這樣的機會去醫院,次數多了難免惹人生疑,也會錯過產檢的時間。


    思前想去,孟白還是覺得,倒回去檢查更好。她會遇見寧遠,是因為他要臨時參加醫院的會議,她碰見他時,會議已經結束,自己離開醫院也過了很久,再折回去,肯定是碰不上寧遠的。


    想來想去,孟白權衡了下,還是在最近的路口掉了頭,折回了市立醫院。


    回到醫院,已經是中午下班的點,門診也沒什麽人,孟白不想等,便掛了急診的號。


    這個時候人並不多,孟白沒等多久就進去看診了。看病的是個女醫生,年紀有些大了,孟白跟醫生講了一些情況,醫生建議先做檢查,等出了單子再看結果。


    孟白根據醫生的指示到b超室做了腹部彩超,中午沒什麽人,很快就拿到了彩超單,給醫生看了結果。


    醫生說b超結果顯示胎兒異常,心音不清,左附件區異常回聲,孟白也不懂這些,其他的都不在意,關注點全在“胎兒異常”這四個字上麵。


    胎兒異常?


    這四個字就像是刺一樣,突然紮進孟白的胸腔裏,帶著一股鑽心的疼。


    “那醫生……我的孩子有沒有事?”孟白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對於這個孩子的降臨,仿佛是上天賜予的最美好的獎勵,她一直都很珍惜這個寶寶,現在告訴她這樣一件事情,又是為什麽?


    她已經感受過失去的痛苦,不想再感受了,何況這一次,是她和蕭祁的孩子。


    醫生耐心回答,對這種事情似乎覺得很常見,也很了解,半勸半解釋道“問題並不是很大,你不要太擔心,千萬不要給自己造成壓力,從結果上看,胎兒異常,你是需要進行住院治療的,具體怎麽選擇全憑你個人意願。”


    “醫生,我可以不住院嗎?我……我現在不能住院。”孟白隻說自己不能住院,並沒有說明原因,“醫生,我可不可以求你幫我一個忙?”孟白對碰見寧遠的事終究有所顧慮,她不能讓寧遠知道這件事,所以一定要采取相應的措施,徹底斷了寧遠查的後路。


    醫生考慮到可能是要隱瞞懷孕的事情,有種未卜先知的感覺,隨手推了推眼鏡“什麽忙,你說。”


    “醫生,我請求你,不要將我懷孕這件事告訴任何人。無論有誰來打聽,都請幫我保守這個秘密。我的父母和孩子的父親,都還不知道寶寶的存在,求您了。”孟白的態度很誠懇,醫生也被她打動,知道她不容易,便答應了。


    “好吧,我替你保守秘密,既然你不願意住院,那你自己多注意一點,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可以去其他醫院進行治療。”醫生也能體諒。


    “有了問題就不能拖,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態,不要過度悲傷,保持樂觀,擁有一個良好的睡眠狀態,提高睡眠質量和飲食營養,建議高營養高蛋白質高維生素飲食,更不要做一些重活,不要勞累,為了寶寶的健康,做媽媽的,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女醫生是過來人,知道做媽媽的辛苦,也大概知道孟白明知胎兒異常還不願意住院治療肯定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所以建議她去別的醫院,並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項,耐心地一一說給她聽。


    “謝謝你,醫生。”孟白說著說著眼眶就濕潤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不知道是因為檢查的結果難過還是因為醫生答應幫她保守秘密而感動。孟白怕在醫院待時間久了會又生事端,看診結束就匆匆離院了。


    孟白開著車在回家的路上,來往車輛一輛接著一輛,無論看見什麽都讓她覺得心煩。她的身體素來很好,她的寶寶怎麽就不好了呢?


    這個孩子,是上天贈予的禮物。她隻想好好的去珍惜他,用整個生命去疼他愛他。


    上天既然把這個孩子送給了她,就不應該再拿走。


    孟白來醫院產檢之前,並沒有做好接受壞消息的準備。現在突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孟白開著車過了一半路了也沒有將“胎兒異常”這四個字消化掉。


    就算醫生說其中問題不大,她也沒辦法因此而定下心來。


    孩子的父親,是她此生的摯愛。就算蕭祁徹底地忘記了她,她也會將孩子生下來,蕭祁給她的任何東西,她都會視若珍寶,哪怕從此以後他再不記得她。


    一路上,孟白考慮了好幾個辦法似乎都行不通,總之先繼續隱瞞下去然後再想別的辦法,又或者偷偷飛去國外待產,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孩子生下來,但是這些事情,僅靠她一個人的力量完全沒辦法做到。


    若是在父母麵前演戲,孟白覺得有必要找一個人過來跟自己唱雙簧,先把這事兒瞞下去了再說。


    或許,在這個孩子被生下來之前,都會是一個秘密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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