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不起,但是他就是有一種確信,那枚胸針一定對他來說有重要的意義。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一看到那枚胸針就有那麽大的反應,頭痛欲裂到無法承受。


    孟白心裏難過,不想讓蕭祁討厭,於是轉過身去,準備下樓離開這裏。


    “你去哪兒?”


    誰知道她剛踏下一級台階,就被身後的人叫住問道。


    孟白愣了一下,轉過頭去輕輕一笑,“我回家啊,你自己要當心哦。”


    她必須壓下自己心裏對他無限的思戀和愛意,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和他說話,就像一對不熟悉的朋友一樣。


    就算心裏很痛,如同針紮一般細細密密的難受,她卻也壓製了下去。


    她告訴自己,要給蕭祁時間,要耐心等待,不要做讓他不開心的事,他的情緒是康複很重要的一部分。


    蕭祁蹙了一下眉頭,他看的出來,明明眼前的女人一點都不想走,眼中對他的迷戀和關心根本就無法遮蓋掩飾。


    然而,她的口中卻還要說那麽違心的話,難道不累嗎?


    他很細微地蠕動了一下嘴唇,本來想開口讓她留下,但是猛然間他就回過了神來,沒有說出口來。


    事情不該是這樣的,他心裏的那個人是陶莎莎,不是眼前的孟白。


    蕭祁微微握了一下自己的拳頭,沉默著沒有開口。


    孟白看到他皺眉的樣子,心裏誤以為他是討厭自己,心裏隻覺得更加落寞,連道別的話都沒有說一句,就急匆匆地轉身下了樓。


    她走到沙發前拿了自己的包,就離開了,慌忙的樣子像是逃跑。


    蕭祁站在樓梯口,看著她很快消失的方向,目光複雜沉重。


    一時間,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心裏的感覺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未婚妻”是頗有微辭的,甚至有些厭惡。


    畢竟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根本就不記得過去發生過的一切。


    那麽所謂的婚約,其實在他這裏也就成了一種無端端冒出來的束縛,像是強加給他的,根本就是在勉強他。


    所以他一直都沒有給孟白什麽好臉色,冷淡的像是對一個從來謀麵的陌生人。


    某種意義上,她也確實是一個他沒有見過的陌生人。


    雖然父母說了很多次,她是他的未婚妻,但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真實的認知。


    畢竟連父母他都不記得不熟悉,更何況是這樣一個根本就毫無印象的女人。


    所以他一直都對孟白很抗拒,幾乎有些刻意地回避她忽視她。


    然而今天,他卻開始改變這個想法。


    看到她對自己毫不掩飾的關心,和被他冷漠對待後傷心的表情,像一個楚楚可憐又無助的小動物的樣子,竟然讓他的心裏受到了一陣觸動。


    回想自從見到她以來至今,她從來都沒有做過讓他不開心的事情,也沒有勉強過他做什麽。


    甚至,今天母親想要讓他回去的時候,她看出了他的抗拒,幫他說話,沒有跟著一起強迫他回a市。


    還有剛才,明明她很關心他,他卻狠心地推開了她,然而她還是對他揚起了笑臉,雖然很勉強,掩飾不住眼底的失落傷心,但卻一直都很努力地不想讓他困擾。


    他無法不承認,他的心開始動搖。


    之前那些想要逃避想要忽視她的想法,開始一點一點瓦解。


    然而,當他轉頭,看到了大廳的裝飾櫃上擺著的自己和陶莎莎的合照,立刻就皺緊了眉頭,很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接著,他努力地在自己的腦海裏去清除孟白的身影,去浮現陶莎莎的笑臉。


    可是,他卻猛然發現,孟白離開時候受傷卻還笑著的神色一直都在他的腦海裏閃現,久久都無法散開。


    “該死!”蕭祁低吼了一聲,轉身上樓,不願意再去想關於孟白的任何事情。


    他把自己關進了書房,對著電腦,開始處理文件,準備一直忙工作到晚上陶莎莎下班,然後陪她一起去慶祝阿媽的生日。


    至於那個孟白的事情,就以後再想吧。


    隱隱的,他的心裏想要把孟白給推開,開始變得刻意又危險。


    確實,他已經無法否認,那個女人在他的心裏留下了印象,無法揮去。


    但是,他不願意事情再複雜下去了。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約莫兩個多小時之後了,蕭祁看到來電人是陶莎莎,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接通了。


    “喂,莎莎,怎麽了?”


    那頭的陶莎莎聽到了從電話端傳來的低沉溫和的男聲,心裏一陣的酸澀,想到她就快要和他說再見,就忍不住的難受。


    可是,有些事情,卻不是不想就可以不去麵對,不發生的。


    “莎莎?”見那頭沉默不說話,蕭祁提高了一些聲調又叫了一聲。


    陶莎莎這才回過了神來,有些尷尬地開口:“那個,我就是打來問,你晚上忙不忙?如果忙的話,就不用來幫阿媽慶生了。”


    “怎麽了?你是怕阿媽不想見到我嗎?”蕭祁的聲音很平靜,其實這一點他早就想到過。


    陶莎莎卻是連忙否認:“不是的,我是看你最近真的很忙,所以才……”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卻就被蕭祁打斷:“我再忙也會抽空陪你一起和阿媽慶生,你如果不是怕阿媽不想見我,就不要拒絕我的心意了。”


    “……哦,那好吧。”


    本來她是想開口說讓他回去治療的事的,但是思忖了一下還是決定見麵再說。


    “好了,晚上我去漁場找你。”


    “嗯,拜拜。”


    “嗯。”


    掛斷了電話之後,蕭祁蹙了一下眉頭。他聽的出來,莎莎的心裏有事,否則她的語氣不會是這樣支支吾吾的。


    至於是什麽事,就要等他之後見麵問她了。


    第三百零三章被世界拋棄


    s市,市中心步行街。


    一個單薄的身影走在街上,步伐看起來很沉重,臉色也很蒼白,她的眼神沒有焦距,好像根本不知道要去哪裏。


    她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從蕭祁的別墅落荒而逃的孟白。


    其實她沒有離開,因為還不想走,還想要看看蕭祁。


    但是已經被他討厭了,她不敢再留在那裏,隻好跑了出來,現在想找個地方坐一坐,之後再悄悄回他的別墅附近看看他。


    司機之前給她打過電話,她讓司機先回了a市,自己今天住在這裏的事情其實鍾思慧應該也告訴家裏人了。


    所以,今天她不管是不是在蕭祁的別墅,也預備留宿這裏了。


    雖然其實去哪裏都可以,住在哪間酒店,都是無所謂的,但是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心裏一陣陣的委屈。


    不是蕭祁趕她出來,是她自己心裏難受,知道被他討厭,所以就溜了出來,不想那麽裸地看到他眼神中對她的厭惡。


    但是,從她成長到現在,還從來都沒有過這樣一種一個人獨自在異鄉,這種孤零零的感覺,好像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一樣。


    蕭祁不記得她,不認識她,他的心裏有了另一個人,現在她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障礙,一個多餘的存在,會影響到他和陶莎莎交往的存在。


    他不會希望他父母逼迫他回去,他也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被別人勉強的人。


    現在這種情況,她已經成了蕭祁最大的困擾。


    不自覺的,孟白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輕輕地了一下,緊咬著唇,險些眼淚就要落下去。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孩子,或許她會選擇成全蕭祁,情願他不會想起,情願他去過幸福快樂的生活。


    可是,現在她肚子裏是一個小生命,她沒有資格去剝奪它的生命。他還沒有來看看這個世界,怎麽可以就這樣殘忍地讓他消失?


    孟白咬著唇,深吸了一口氣,找到了路邊的一家酒店,緩緩地走了進去。


    “小姐,你好。”


    “我要登記入住。”


    “好的,稍等。”


    拿過房卡的時候,孟白的臉色忽然變得更加蒼白,額頭上也開始沁出了冷汗,伸出手的時候都有些勉強。


    “小姐,你還好嗎?要不你叫救護車?”麵前的前台小姐有些擔心地看著孟白問道,生怕她出什麽事。


    孟白卻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謝謝你。”


    “哦,好的,那您快上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打電話到前台來吩咐我們。”


    “好的,謝謝。”


    孟白拿了房卡一步步地走到了電梯口,步伐都有些不穩,看的身後的前台小姐一陣的緊張,生怕她會忽然一個重心不穩就摔下來。


    不過還好,她還是順當地進了電梯。


    在電梯裏的時候,孟白用手撐住了金屬牆壁,緊咬著唇,仿佛是在支撐著什麽。


    她此時不是肚子痛,是全身四肢難受,因為心痛而引起的各種不適都在接踵而來。


    她隻想躺到好好休息一下,讓自己暫時遺忘剛才在蕭祁那裏所經受的。


    其實他沒有做什麽,隻是她一想到自己曾經和他的甜蜜美好,她就心痛不已。


    明明過去他對她那麽好,都要比父母更加寵愛自己了。


    可是現在,他居然會用這麽冷漠的目光看著自己,還帶著困惑,就好像在質疑她這個未婚妻的身份和她的存在。


    這樣的場景畫麵,她曾經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之前隻顧著找他,隻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的,可是沒有想到再見麵,竟然會變成這樣。


    他不認識自己,不願意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更別提過去回到過去那麽親密美好了。


    孟白默默地到了房間裏,打開了房門,然後踉踉蹌蹌地就躺倒在了,緊咬著唇,仿佛也是在緊緊地忍著自己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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