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說是看著這個孩子長大的,印象裏他安靜、溫和、謙讓有禮,還對人有無限  的愛心,尤其是對那些病人,總是會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去救治,這一點和他在商  場上雷厲風行的父親截然不同。


    可是就是這麽一個從來對人都很好的孩子,感情之路卻是從來都不順利。杜雅和他  的離婚,到杜雅的死,對他的打擊一定是無比沉重的。因為自從他離婚之後,就很  少笑過了,一直都埋頭在醫院的工作當中,很少去觸及感情。


    讓他這個可以算的上是長輩的人都跟著覺得遺憾和惋惜,這樣一個好的孩子,卻沒  有一個好的歸宿。之前還一直以為,他就要這樣選擇一直孤單下去,把自己的精力  全都奉獻給工作了呢。


    常常也聽寧家的管家和傭人說起過這幾年他過的都不開心,總是一個人深夜的時候  關著門喝咖啡,久久地望著窗外,卻一言不發。他一如既往的溫和紳士,可是卻越  來越沉默冷淡,好像失去了知覺一般,隻是用一種固定的模式在去待人接物。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都和自己的boss,也就是寧遠的父親寧熠恒都很擔心他這一  生都會因為杜雅的事情而不再去觸及感情。


    不過,這個傅家小姐的出現卻讓他意識到自己錯了,聽boss說起過,也隻有這個傅  家的小姐能夠讓他開心,能夠讓他活得鮮明,像個實實在在有感情有情緒波動的人。


    這些年跟在boss的身邊,對他兩個孩子的動向不說了若指掌,但大多也都是一清二  楚,就連他之前喜歡蕭氏繼承人的未婚妻孟白的事情他也知道,還以為他會去癡纏  那個孟白,又再次開始一段苦戀。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會和傅家的小姐最終走到一起。


    他也見過那個傅小姐,是之前的一次去寧家拿東西的時候,但是隻是匆匆一瞥,也  沒有覺得她有什麽不同,隻是後來聽boss說起了那些傅小姐在寧家別墅和寧遠發生  的事情後,他才發現那個女孩兒是那麽的不一樣,可以讓寧遠封閉的心扉又敞開了。


    聽說她燙傷的時候他親自帶她去醫院,還耐心地和她一起吃飯,允許她在他診室的  專用休息室休息,後來還任由她喝醉酒纏著他占便宜,甚至連出差開醫學研討會也  帶著她,現在還傳出了要結婚的消息,還對自己用這麽寵溺的口吻說關於婚禮的事  情,隻要她喜歡怎麽樣都行。


    看來,這一次他總算是要獲得幸福了。boss和夫人也可以放下心了,他這個看著他  成長的長輩,也是真的為他感到開心和欣慰。畢竟,他也三十多歲了,要是再不定  下來,真的就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了。


    忽然,一聲敲門聲打斷了石延東的思緒和正在寫病曆的寧遠。


    “進來。”寧遠抬頭對著門外說了一句。


    應聲打開門走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是夏依依。


    “你怎麽又來了?”寧遠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不知道之前已經和小夏說的那麽清楚  了,她怎麽還不對自己死心呢?


    小夏很勉強地對折寧遠扯出了一個微笑,手裏還拿著一個信封,對著他低聲說道:


    “我是來遞交辭職信的,因為院長不在,所以腦外科的劉主任讓我過來直接把辭職  信遞交給原負責人。”


    她說的原負責人自然就是寧遠無疑,因為是市立醫院,所以對於各方麵的工作製度  還是很完善的,她剛剛去腦外科不到一周,劉主任對她各方麵的情況還不是很熟  悉,加上她的實習報告要有原負責人簽字,所以自然辭職信也是要遞交給寧遠。


    寧遠的神色一滯,目光複雜地看著她:“你確定要辭職嗎?”


    一邊的石延東看著兩個人對視的眼色,輕咳了一聲開了口對著寧遠說道:“少爺,


    我先出去了,之後的事情再打電話和你商量。”


    寧遠看了一眼石延東,微笑著點了下頭:“謝謝你了石叔。”


    石延東點點頭,然後就轉身迅速地離開了寧遠的診室,沒有多做停留,因為他看的  出來這個神色有些憔悴的女孩兒一定是和寧遠有些情感上的牽扯的。現在寧遠要結  婚了,自然是要好好把一些事情處理好了。


    他要是這個時候再待在寧遠的診室裏聽他們兩個年輕人說話,那就真的是不知趣  了。這種事情,就算他也看的出來是那個女孩兒對寧遠心存愛慕,但是寧遠並不喜  歡她。事實上,他也早就從自己的boss和夫人那兒聽了不少醫院裏的小護士和女醫  生暗戀寧遠的事情了。


    所以,也並不是很新鮮了。隻不過,還是需要給人家女孩子一點尊嚴的。


    等到石延東走了之後,小夏的臉色才轉好了一些,好似恢複了平日裏的幹脆利落,


    對著寧遠淺淺一笑:“我的實習期其實也快結束了,這段時間剛好找到了新的工  作,所以想盡快離開了。麻煩你,幫我的實習報告簽個字,然後我的辭職信……”


    還沒有等她說完,寧遠就蹙著眉頭打斷了:“小夏,你做我的助手也有將近五個月  了,你各方麵都很優秀,以後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合格優秀的醫生,我希望你不要因  為個人的感情就去放棄自己的前程。”


    他說的一本正經,也帶著一個長輩對小輩一般的語重心長,總之就是沒有絲毫的男  女之情。小夏抬頭看著麵前坐著的,依舊風度翩然的溫和醫生,可是卻感覺距離他  那麽遙遠。


    她深吸了一口氣,過了約莫有半分鍾才開口道:“謝謝你,寧醫生,我很感謝你這  五個月對我的指導和照顧,不管以後我會不會做醫生,我都會記得你的教誨,但是  辭職是我想了很久才做出的決定,已經不會更改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默默地咬著自己的唇瓣,極輕的動作,但是卻沒有逃過寧遠的目  光。他故意忽略了她的這樣有些楚楚可憐的模樣,最終頷首,“好吧,我知道了。”


    說完,他就伸手去抽走了小夏手裏的辭職信。


    “你的實習報告我今天沒有空看,你再留一天,明天我會給你的。”說完,寧遠就低  頭繼續去看病曆了。


    小夏一愣,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本想開口說些什麽,但是最終還是沒說出口,隻是  “嗯”了一聲,就離開了他的診室。


    第二百六十章愛他全心全意


    小夏回到腦外科的診室裏,心裏悲傷的情緒還是沒有平靜下來,總是想著寧遠那張麵若冠玉的臉。他可以對所有人都那麽好,卻不會輕易對誰產生私情。


    可是,自從那個傅嘉樂出現,一切都變了。本來她今天還算是來孤注一擲,以為他會留自己,但是看來她是真的錯算了,她真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助手,她什麽也不是。


    就算這五個月來她一直都很努力地工作,想要表現給他看,想要得到他的讚賞,甚至任何事情都願意為他做,上到醫院裏的一切公事,下到幫他開車、送衣服去幹洗這樣的小事,她都事無巨細。


    她還以為,這樣就可以滲透他的生活,讓自己成為他的習慣,讓他走出離婚的陰影當中,可以讓他未來的心裏有她夏依依這個人。可是,她萬萬都沒有想到會忽然半路殺出一個傅嘉樂,幾乎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也擾亂了她一切的步調。


    如果沒有傅嘉樂,她一定不會輸得這麽慘,一定不會到現在落得隻能一個人孤身離開這家醫院,也帶不走自己曾經一直想要的男人的愛,這樣的結果誰又能預料得到呢?


    他就要和傅嘉樂結婚了,剛才甚至已經在和寧氏的人討論結婚的事宜了。她雖然沒有直接當麵聽到,但是之前因為寧遠診室的門是虛掩著的,加上石延東的聲音很洪亮,所以她也聽到了“婚禮”這個很鮮明的字眼、


    她當時的心都落入了穀底,本來是想要收回這封辭職信的,因為就算他要結婚了,就算他要和傅嘉樂走上紅毯了,她卻也沒有那麽容易就放下自己對他的愛戀。要是愛一個人那麽容易就可以放棄的話,那還算是愛嗎?


    可是,後來她又轉念一想,自己倒不如賭一把,看看寧遠對自己有沒有挽留的心,就算真的隻是對自己一個很愛惜的助手的挽留也可以啊,可是沒有想到她就堅持了一下,寧遠就沒有再繼續挽留了。這讓她覺得失望,更覺得難過。


    她敢過來冒險遞交辭職信的原因其實還有一個,那就是她聽說曾經寧遠一個跟了他大約有一年不到的助手要離職,寧遠特意去了他家找他,和他長談了很久,最終讓他放棄了辭職的念頭。


    這就說明寧遠是一個惜才愛才,也會願意去提拔別人的好醫生,可是,怎麽到了她這裏,就成了這樣呢?就算是他以導師和上司的身份來命令自己也好,把自己當作一個很好的晚輩也好,能夠再挽留她一次她就不會走了啊。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是這樣不如人願,她明明想要留在他的身邊,就算隻是當一個小小的助手,就算是這樣的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心願,也成了最奢侈的事情。


    是他主動調換的助手,至於她的去向都是讓醫院人事部的人安排的,根本都不是他親自去下達的指令。其實那一次,她就已經覺得傷心欲絕,也覺得寒了心了。


    可是,這麽久以來對他的愛戀讓她沒有辦法這麽容易就放棄。這整個醫院,她留下來的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要是可以這麽快就放棄的話,她之前又為什麽要堅持呢?


    小夏咬緊了自己的一雙紅唇,低著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肆意地流淌著,她也不動手去擦,隻是這樣任憑它流。


    ……


    寧遠在三點多的時候回到了綠灣小區點,聽到傅嘉樂正在房裏和母親通電話,嗓音嬌滴滴的又軟又綿長,一句‘媽咪’就把電話那端的袁莉亞的心都叫軟了。


    “嘉樂,媽咪沒有反對你談戀愛,更不會反對你喜歡小遠。可是媽咪會擔心你以後受到傷害,你還這麽小,以後還要走很長的路,媽咪建議你在還不確定小遠對你的感情之前不要過多的投入自己的感情,並且不可以把感情當作自己生活的全部,這樣才是一個女生應該有的生活態度,而且也不會讓自己太過受傷。”


    “媽咪,愛一個人不就是該付出一切全心全意嗎?當初您對爸比不就是這樣?況且感情又不是可以控製的東西,不是我想付出多少就付出多少,我現在是每和他多相處一天就會更愛他一些,他早就是我的全部了,我已經沒辦法放下他了。”


    “你這丫頭……”袁莉亞長歎了一口氣,語氣是又無奈又寵溺。


    “媽咪,您就放心吧,我和他會好好的,等過些天我和他一起回去看你和爸比。”她說著走去落地窗前,循著汽笛聲望向別墅大門,果然看到寧遠的車停在那兒,而他恰好從車上下來往裏走,挺拔的身形步伐從容安靜,自有一種絕塵脫俗的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氣質,那麽的讓她著迷。


    “媽咪,他回來了,晚點再和你聊,拜拜。”傅嘉樂說完也不等母親回應她就迫不及待掛了電話,隨後出了房間一路跑下去。


    寧遠剛進大廳就見傅嘉樂一陣風似地從樓上跑下來,心跳頓時一停,在她欣喜撲過來時牢牢抱穩了,臉色卻有些發沉,長歎了一口氣皺緊了眉頭說道:“嘉樂,懷孕的時候不要跑這麽快,小心摔跤,那會影響孩子和你自己的身體的。”


    傅嘉樂卻是沒有理會這一句話一般,接著就用力摟緊他,臉埋在他胸口深深吸了口氣,熟悉的氣息湧入鼻間,奇異的讓她那顆跳動得厲害的心安靜下來。


    她仰起臉笑嘻嘻的雙臂改纏住他的頸項,拉下來踮起腳尖先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這才說:“你放心,我身體好著呢,又不是玻璃做的,沒那麽嬌貴。”


    寧遠還不習慣她動不動就親他,習慣性地就去把她的手給扯下來,可她像個無尾熊一般的,轉瞬又摟住了他的腰,就像半掛在他的身上一樣,粘著他根本不願意鬆開。


    他無奈,隻好說:“你去把身份證和護照拿下來。”


    “要護照做什麽?”傅嘉樂歪著腦袋笑眯眯地看著自己抱著的男人,一臉的歡喜。他還真的要和自己結婚了,要不是感覺這麽真實,還可以聞到他身上的氣息,她還真的會以為這又是自己的一個美好的白日夢呢!


    這麽多年了,盼著等著的就是可以讓他履行承諾娶了自己,現在沒有想到這麽快就實現了,而且還來的這麽容易,沒有讓她繼續感情的二萬五千裏長征,隻一個孩子就搞定了。


    要是早知道他這麽容易搞定的話,她先前是不是就該早點兒先下手為強就給他下點兒藥,那她也不用吃這麽多的苦,流下那麽多的傷心淚了。


    嘖嘖,真的是年少不知事啊!傅嘉樂心裏這樣想著,卻不知道麵前的男人看著她臉上多變的表情卻是嘴角一抽,猜不透她的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但是看到她這麽得意洋洋又狡黠的神色,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


    至少,對於他來說一定不是什麽好事。


    於是,他開了口去解釋:“登記結婚需要戶口簿和身份證,我猜你身上應該沒有戶口簿,所以就托人安排用護照代替一下。”其實以寧家的權勢,哪怕是結婚雙方當事人都不出麵也能輕鬆拿到結婚證,隻是結婚是一輩子的事,他不想假手於人。


    傅嘉樂這才回過了神來,有些臉紅地點頭,然後就飛快地上樓拿了身份證和護照,又換了一條比較適合拍照的裙子。


    下樓來時寧遠在接電話,她隱約聽見他說了句晚上見,於是他一掛電話就問:“你晚上有應酬?”


    “是季佑寧和葉正珂他們幾個,晚上你一起去。”


    “咦?他們怎麽又過來?難道他們知道我們今天下午去登記結婚?”


    “嗯。”


    本來他隻是告訴了季佑寧,因為他之前剛好打了電話給自己,可是沒想到這家夥是個超級大嘴巴一轉身就告訴了葉正珂他們。那幫人正愁沒樂子,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可以鬧騰的機會。


    辦理結婚登記的過程中傅嘉樂臉上笑容不斷,寧遠雖然不像她那樣喜形於色,但是臉色也是一派的溫和儒雅,像是冰雪初融後的天氣,如玉白皙的五官上布滿了親和力,就像是午後的陽光,不刺眼卻那麽溫暖。


    這就是她愛的男人了,以後他身上的溫暖都隻能夠屬於她照耀她溫暖她,再也沒有別的女人可以搶走可以分享了。這樣的事情,對於她來說,應該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好事情了。能夠擁有寧遠,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新娘子怎麽一直看新郎?看這邊。”現場拍攝合影照時攝影師第n次提醒情不自禁側過臉去偷瞧身邊男人的傅嘉樂,惹得一幹工作人員發出善意的大笑,連寧遠也無奈的傾了傾嘴角,大手伸過來把她的臉扳回去麵對鏡頭。


    雖然隻是普通的兩寸寸照,但照片拍出來的效果好得讓攝影師嚷嚷著要拿去參加全球最佳寸照攝影獎,就連傅嘉樂自己也非常喜歡,畢竟這是她這麽多年來和寧遠的第一張合影照。


    第二百六十一章和她去買菜


    這一頭寧遠和傅嘉樂可以說是快要塵埃落定,可是另一邊卻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皆大歡喜。


    孟白和自己父親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來到了s市,到了漁場碼頭,一路坐了渡輪到了陶莎莎家的門口。


    阿媽出來開門的時候神色沒有什麽變化,這些天她早就習慣了總是有人來找阿佑了。她也感覺到,阿佑在她們家待的時間,大概是不會太久了。


    “阿媽,你好,這是我爸爸,和我一起來看蕭祁的。”孟白說著,又把自己手裏拎著的補品遞給了阿媽:“蕭祁承蒙您照顧了,這點東西給您補補身子。”


    孟正爍也對著麵前的老人和藹地笑了笑,點了下頭。


    阿媽本想拒絕孟白的東西,但是又不想當麵讓人家難堪,就還是接了過去,說道:“阿佑剛出去了,你們先進來吧。”


    她沒有說的是蕭祁其實是和陶莎莎一起出去買菜了,因為她也知道麵前的女孩兒就是阿佑失憶前的未婚妻,她上次過來的時候身子不太好,她也不想再拿這件事情刺激她。


    而且,再怎麽說她是阿佑真正的未婚妻,自己的孫女和阿佑是不可能有什麽結果,也就沒有必要去說本來就不可能的事情了。


    孟白和孟正爍本想去岸邊的一個度假酒店等候,可是阿媽卻挺熱情地給他們父女倒茶,讓他們也不好意思拂了老人家的麵子,隻好坐下來等候。


    沒過多久,就聽到了外麵傳來的隱隱約約的笑聲。


    “哈哈,你看你挑的菜,都耷拉著腦袋,這一定不好吃!”


    “是嗎?那你的呢?”


    “我的?我的都很正常啊,哈哈……”


    ……


    是陶莎莎和蕭祁的聲音,聽的出來陶莎莎很開心,而蕭祁雖然聲音帶著一貫的平淡,可是卻顯然有一絲的愉悅夾雜在裏頭。孟白的心頭一震,下意識地就望向了門口的方向。


    而孟正爍,則是微微蹙了一下眉頭。對於蕭祁是怎麽被陶家祖孫收留的事情他也都知道了個大概,但是卻沒有想到蕭祁會和這一家的女孩兒走的這麽近。再看自己女兒的臉色,他就知道事情確實不容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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