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一碼歸一碼,咱們做事得按著規矩來,老耿你辛苦一趟,套個車連夜把人送去。”


    邵得彪思索片刻就做出了決定,和七裏營的恩怨是一回事,難為這麽個小姑娘,不是什麽光彩的舉動。


    “我也去!”


    肖林主動報名,事情是自己惹出來的,怎麽好意思撒手不管……


    月朗星稀,古道上一小隊人馬趁著月色,急匆匆地向七裏營走去。


    曲南傑坐在馬上,匣子槍斜斜背在左胯處,麵無表情的走在大車前,老耿和肖林出門的時候沒帶幾個兄弟,曲南傑放心不下,又帶著一個排跟了出來。


    肖林本來坐在老耿旁邊,看到王鐵膽一瘸一拐,就硬拉著他坐了上去,自己和兄弟們一起走路,曲南傑心裏暗暗點頭,這個肖林起碼沒有一般公子哥的驕嬌二氣,倒也是個可交之人。


    一口氣走到了晚上十一點左右,終於遠遠的看到七裏營大門上的大紅燈籠了。


    七裏營是山北第一個大莊子,幾百年前就有邊兵戍守,高大的石頭寨牆,在月色下顯得非常顯眼。


    曲南傑帶著隊伍停在一處黑影中,衝著老耿一示意,老耿走上兩步,兩手圍在嘴前搭個喇叭,大聲沖寨牆上喊道:“七裏營的——,讓你們莊子的趙立德出來接人——。”


    寨牆上亂了片刻,然後遠遠的傳來了回話:“你們是誰——?幹什麽的——?”


    老耿回頭和曲南傑對視了一眼,仰臉沖寨牆上喊道:“我們是牛頭沖的——,來送趙立德的媳婦邵菊——。”


    寨牆上突然聲息全無,好像根本沒人了一樣。


    肖林隨口問道:“曲哥,既然兩家關係緊張成這樣,幹嘛還報真名字啊,怕是把他們嚇著了。”


    曲南傑答道:“本來也不想說的,人家既然問到頭上了,再藏頭縮尾的沒意思。”


    肖林心裏大不以為然,隻要事情能辦成,講究那麽多幹什麽,哄著七裏營出來接人才是最重要的。


    又過了一小會兒,突然傳來一陣鼓譟,一盞盞燈火上了寨牆,說話聲、腳步聲和拉槍栓的聲音響成了一片,寨牆上緊急加強了防禦。


    一個寬寬厚厚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從寨牆上探出頭來,衝著這邊喊道:“鄙人就是趙立德——,牛頭沖的賊寇們——,別想騙我出去——。”


    肖林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胖子抱頭鼠竄的身影,這個趙立德還真是一貫膽小。


    “趙立德——,我是邵菊,快接我進去!”


    一個尖尖的哭音突然響了起來,原來新娘子邵菊再也忍不住委屈,將身子探出大車,放聲衝著寨牆上大喊了起來,隻是離的太遠,也不知道趙立德聽到沒有。


    “趙立德——,我們把你媳婦完完整整的送來了——,快來接走——!”


    寨牆上的趙立德突然破口大罵了起來,他不敢罵土匪們,隻管一連串放聲痛罵邵菊:“我妻邵菊早已自盡身亡——,你是哪裏來的野女人——,落入賊手還有臉偷生——,快點求死以全名節吧——,想要騙我萬萬不能——!”


    突然”當”的一槍,一顆子彈從趙立德腮邊掠過,正在口沫橫飛的趙立德突然大叫一聲,手捧著左臉連連大叫:“耳朵,我的耳朵——!”


    曲南傑手提鏡麵匣子,朗聲衝著寨牆上叫道:“七尺的漢子如此尖酸刻薄,曲南傑給你留個記號!”


    曲南傑一槍打爛了趙立德的耳朵,寨牆上立刻一陣大亂,十幾支長短傢夥紛紛打響,在黑夜中漫無目標地射擊著,根本沒有任何殺傷力可言。


    一片紛亂的槍聲中,曲南傑一轉馬頭,向邵菊喝道:“走吧,這樣的男人,不嫁也罷!”


    第七章吃青


    昨天晚上下了一場雨,仿佛就在一夜之間,山坡上突然冒出來一片片的綠色,提醒著人們春天已經來了。


    肖林坐在太陽下,懶洋洋地打著瞌睡,時不時抬起頭向周圍瞟一眼周圍忙碌的人群。


    王鐵膽手裏握著肖林的瑞士軍刀,正在專心致誌地對付著一顆野芹菜,林哥的這把刀子就是好用,方便小巧,功能強大,當初肖林向他演示的時候,十幾種不同的用途,搞的他眼花繚亂。


    刀子微微一使勁,野芹菜就被齊根截了下來,王鐵膽端詳了一下,走上兩步,把野芹菜遞給肖林:“林哥,您嚐嚐,這棵芹菜可新鮮了。”


    肖林舉起野芹菜,眯著眼對著太陽看著。


    野芹菜的枝桱變成了半透明的翠綠色,幾絲纖細的絨毛在風裏輕輕抖動著,顯得水嫩晶瑩,青翠欲滴。


    這可是真正的綠色純天然食品,肖林上山以來,從肖公子變成了肖參謀,夥食標準也跟著直線下降,也許是飲食裏缺油水的緣故,人也變得容易餓了,看著這顆肥美的野芹菜,肖林怎麽都按捺不住想咬一口的衝動。


    舉起芹菜哢哧咬了一口,嗯!這股鮮嫩的芹菜味兒好重,可比後世西芹的味道濃鬱多了。


    在後世裏,國產的土芹菜雖然有自己獨特的風味,可惜因為產量等原因,被西芹擠兌的幾乎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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