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啟涵也沒在意，拿著新鮮的果汁四處晃悠了一圈，然後來到二樓的小陽台上。 “這邊風景挺不錯的。” 蕭啟涵望著外邊的水泥路，路旁有樹和野花。不像那壯闊的山河，但也別有一種趣味。 戚柏岩走到他身側：“反正房子買下來了，你要是喜歡，我們以後也可以過來旅遊。” 蕭啟涵：“……” 沒有以後了。 等拍完戲，我就要跑路了！ 我會努力補償你的，變賣家產還錢，可是小命就給我留著吧…… “明天就要拍了，我們現在先來對對戲吧。” 蕭啟涵眼神有些閃躲，故意岔開了話題。 “好。” 戚柏岩回屋拿劇本。 “明天的戲份之前對過一次，要繼續對這個嗎？”戚柏岩拿起劇本翻了翻。 蕭啟涵搖搖頭：“不，不用了。” “我們還是對一下他改過自新的那場戲吧，我的發揮始終不怎麽著。” 戚柏岩忍不住，發出一聲悶笑。 “對。之前在影視城那邊，你拍他認真讀書複習高考的時候，也特別的難上手。我私底下給陪你練了幾十遍，才最後磨出能用的。” 蕭啟涵臉色微紅。 “我演技本來就不怎麽樣，之前接近本色出演倒還好。可改過自新後，那努力上進的勁頭……”蕭啟涵輕輕地拍著胸口。 “我認真讀書，想想都嚇人。太考驗我演技了！” 學渣蕭啟涵自問是不懂讀書的樂趣，可饒了他這隻小狐狸吧！ 他寧可鑽動物園去混飯吃，也不要努力讀書！ 戚柏岩給蕭啟涵演示了一遍，讓蕭啟涵學，並提醒他各種細節。 蕭啟涵努力調整入戲：“現在都高三了，我努力真的還來得及嗎？” “不努力，就永遠來不及。” “可是……我以前沒少跟班主任作對，吊兒郎當不肯上進。我看他都已經放棄我了吧，這個高考衝刺的節骨眼上，誰還願意耗費精力來幫我？” 勤奮的同學忙著自己學習，老師也忙，他要是努力學習一開始一定會有一大堆問題要問，誰願意把那個精力耗費在他身上。 “而且，時間這麽緊。我再努力估計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最後不被人笑就差不多了。” 素來桀驁不馴的少年低著頭，情緒低落。 “他們也不會誇我上進，隻會在看到高考成績後笑我。看，這個人從小不努力學習，果然考得爛。最後一個學期上進又怎麽樣，還不是隻考了個垃圾學校。你千萬別學這種人，不要行差踏錯，不讓等你後悔了，也隻能像他這種做徒勞的掙紮……” 少年雖然不上進，但對這個世界有著過於深刻的體會和了解。 “世界上那麽多人，總有人垃圾瞎說話。我覺得你上進了，同學們會為你高興，班主任會為你高興，你爸媽也會覺得你長大了，認可你的努力……結果不是最重要的！我們一起來努力吧。” 少女伸出手，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蕭啟涵眼裏晦暗不明，終於緩緩抬起手，跟她緊緊相握。 “好！” 戚柏岩眉頭微皺：“還差了點。剛才伸手的時候，你手稍微抖一點，不用抖得太厲害……” 對了幾遍，戚柏岩覺得差不多了，才終於點頭。 “可以。” 蕭啟涵鬆了一口氣，拿起果汁喝了一口。 “戚柏岩，你說這種浪子回頭的人物，真的好嗎？” 戚柏岩眉頭微皺：“改過自新，為什麽不好？” “他之前跟班主任嗆聲，逃課去網吧，還帶頭在班裏的早讀上玩鬧。屢教不改，一次次傷了班主任的心……” 蕭啟明抿抿唇：“這種人，你真的對原諒嗎？真的會不計前嫌嗎？” “為什麽不？小朋友圈不愛學習，開竅了就好。” 蕭啟涵眼神閃了閃，手心冒出了細汗。 他有些煩躁地玩著手指，繼續問道：“那，如果不是學習了。要是有人無心搞事，但他做的事，給你帶了嚴重的損失……” 不光是錢，戚柏岩在他身上投注的情感可一點都比錢少…… “高中學生大多除了學習也沒接觸過什麽，社會經驗少，估計見到坑都認不出來。畢竟是無意的，隻要不是故意搞破壞的熊孩子都還好。” 戚柏岩畢竟是個老幹部，成熟穩重。 對比自己小了近10歲的未成年，還是比較包容的。 “那，成年人呢？” “看情況吧。” 戚柏岩神色一凜，“法律會給出最公正的評判。” 蕭啟涵：“……” 內心拔涼拔涼，感覺自己要完！ --- 劇組拍攝場地選在村尾的一間小屋，那兒是村民以前的住所。 現在農民富起來了，在村裏別的地方蓋了小別墅，這個比較偏的破舊小房子，也就成了一個小倉庫。 劇組的人重新布置了一下，還買了一些雞放進去。 蕭啟涵站在雞圈前，表情有些微妙。 “這些母雞的嘴巴有些尖啊，不會啄我吧？” 從小錦衣玉食的小狐狸，就沒有覓食過。 換成別的狐狸，估計就直接把母雞給叼走了，哪像他還要擔心被啄？ 戚柏岩輕笑：“雞是一種比較怕人的動物，不會過來啄你的。” “可是，我待會兒要拍給它喂食物啊。它要是力道太重，把我手給啄傷了怎麽辦？” “哈哈哈……” 正在布置現場的工作人員忍不住，紛紛笑了起來。 戚柏岩也彎了彎嘴角，隻是沒笑出聲來。 蕭啟涵有些茫然：“怎、怎麽了？” “喂雞不是喂小寵物，不是放在手心裏喂的。道具組待會兒會給你一個裝著雞食的碗，你就要放進雞圈裏就行了。” 蕭啟涵鬧了個大笑話，頓時漲紅了臉。 “好，我、我知道了。” 很快，劇組真是開拍。 蕭啟涵本來就是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少爺，對鄉下的農活那是一竅不通。 雖然導演給他講了一遍要怎麽做，但親身實踐的時候，那感覺還是不一樣的。小紈絝學生第一次接觸農村的那種好奇與陌生，完美地呈現在眾人的麵前。 “哢！好，準備下一幕。” 戚柏岩走過來，遞上水瓶。 蕭啟涵“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發出了滿足的喟歎。 “這下子就舒服了！” 蕭啟涵放下水瓶，揚起下巴：“怎麽樣？我表現得不錯吧？” 蕭啟涵原本就是那種傲氣又驕矜的人物，不懂謙虛為何物，有一點成就自然就會興奮起來。 他唇邊噙著淺淺的笑意，黑濯石般的眼睛熠熠生輝，仿佛落滿了漫天星光。 自信又傲氣的蕭啟涵從來都是最耀眼的，就像世間最美最樣的那朵花盛開，最璀璨的那顆寶石展露在眼前……沒有人能抵抗住那魅力。 “你表現很好。作為老師，我很欣慰。” 蕭啟涵輕笑：“總算沒給你丟臉。要不然，你戚影帝唯一收的一個徒弟成了演技黑洞，上個熱搜，我們兩個可都要丟臉丟遍全國了。” “我敢教你，就不怕丟臉。” 戚柏岩抬手，推了推蕭啟涵的肩膀，半攬著他前往休息處走去。 休息處隻有一頂帳篷，環境比較簡陋。 蕭啟涵也沒嫌棄，坐在那裏歇了一會兒。 今天，他的戲份已經結束。不過，他打算留下來看看別人演戲，好好感受感受。 現在也隻有風扇，幸好是秋天，就算白天出太陽也不會太熱。 蕭啟涵望著拍攝場地，看女主跟她的“家人”對戲。 不過，更加吸引他的不是演技，而是他們身後的雞圈。 劇組的雞是在村裏買的，特別有活裏，就在雞圈裏撲閃著翅膀。 “這翅膀、這腿……瞧著味道不錯啊。” 蕭啟涵忍不住，吧咂了一下嘴巴。 一旁的戚柏岩看了他一眼，心裏暗暗有了打算。 --- 夜幕降臨，農家小別墅裏卻依舊是燈火通明。 雖然這邊沒有戚柏岩的戲份，但他是劇組的投資人，也一直在監督著劇組的種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