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現在還不會走路,但是爬起來可利索了。


    稍微不注意,這孩子就爬到主宅外麵,去花園了。


    花園裏可接觸的東西太多了。


    掉在樹上的落葉,會爬動的毛毛蟲,甚至偶然鑽出泥土的蚯蚓,都是小軒探索的目標。


    小軒看到這些,都是興奮得流口水。


    宋秋竹離開了一會,等到她出來的時候,小軒已經不知道爬到哪裏去了。


    宋秋竹往花園跑去,果然看到小軒正在那裏。


    小孩子怕熱,小軒穿得並不多。一件打底的上衣,一件薄毛衣加一個馬甲就夠了。


    小軒安安靜靜的坐在草地上,手裏不知道在折騰什麽。


    等到宋秋竹走過去一看,發現小軒終於把那一隻活蹦亂扭的蚯蚓抓在手裏了。


    那蚯蚓真的是如跳舞一般亂掙紮著,跟俞子敘神似的狹長眼眸,使勁的盯著,出神的盯著。


    然後,將東西好奇的要往嘴裏放。


    宋秋竹無語了,在小軒的眼裏,沒有什麽東西是不能吃的。


    宋秋竹喊了一聲:“小軒。”


    小軒的動作頓了一下,看向媽媽,咧開嘴笑,將蚯蚓舉起來,朝宋秋竹,獻寶似地說:“媽媽,吃,吃。”


    他是把她當刺蝟了嗎?


    刺蝟會吃蚯蚓,然後嘴巴裏就會有很多泡泡,它們會借此來清理自己的身體。


    宋秋竹有一些怕這種軟體動物,沒敢碰,而是握著小軒的手腕,說:“寶寶,快把蚯蚓給放了。讓它去找媽媽。它會想媽媽的,好不好?乖乖?”


    小軒困惑地看了一眼蚯蚓又看了一眼媽媽,媽媽?


    誰是它的媽媽?


    他聽得半懂不懂,堅持不肯放手,又要往嘴裏送。


    宋秋竹這時候居然還有心情想,若是小軒真把蚯蚓放嘴裏嚼了嚼,是不是也有泡泡?


    好不容易說服小軒把蚯蚓給放下了,宋秋竹將小軒抱起來,帶他去風苑看風景。


    現在他們長住風苑了,因為小軒已經戒奶,她不需要白天再跑回來喂奶。


    風苑環境好,可以親近大自然,感受四季的變化。


    到了小橋邊,宋秋竹將小軒放下。


    小軒這下可興奮了。


    水聲嘩嘩流下,水裏偶爾有銀光閃過,那是魚鱗反射的光線。


    小軒跐溜一下就爬到了橋邊,就這樣趴在地上。


    宋秋竹小心地拉著小軒的兩條腿,以免小軒一頭栽進去。


    “魚,魚,魚……”


    雖然還不會走路,小軒卻已能說很多個字了,他說不了長句,但短句,三個字三個字的頓著說。


    宋秋竹微笑:“是啊,魚。”


    “小軒,這是小橋,這是水流。水流裏銀光閃過的,是小魚兒。你看,現在好多小魚孵化出來,以後它們會成大魚。”


    宋秋竹會抓緊一切的機會跟小軒多說話,這可能也是小軒語言發展比較早的原因。


    俞子敘下班回來,在家裏沒看到宋秋竹,轉身往風苑樹林裏尋去。


    他遠遠的就看到宋秋竹蹲在橋邊,自家的兒子就趴在那裏看水裏的風景,雙手撲楞著,仿佛想跳進水裏去撈魚。


    一動一靜,一柔一萌,在俞子敘的眼裏,這就像是極大的美景。


    宋秋竹像是感覺到了俞子敘的視線,偏過頭來看到了他,臉上立即浮現甜美的笑容。


    “老公~小軒,你爸爸回來了。”


    她的聲音在樹林裏響起來,驚動了歸巢的倦鳥,幾隻鳥兒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小軒立即被吸引住了。


    轉眼間,俞子敘就來到他們身邊。


    小軒看到爸爸了,立即眉開眼笑,爬起來,要爸爸抱。


    小軒身上髒兮兮的,都是泥,尤其手才抓了蚯蚓。


    俞子敘一點也不嫌棄,直接將小軒抱入了懷裏。


    小軒抓著俞子敘的襯衫,很快,俞子敘的襯衫領子,就是泥手印幾個。


    宋秋竹忍不住噗嗤笑了。


    “阿敘,你看看你也成了小花貓了。”


    小軒的手去抓爸爸的臉。


    宋秋竹惡作劇地提醒道:“阿敘,小軒的手剛摸過蚯蚓。”


    俞子敘無語了,怪不得他覺得小軒的手指這麽滑溜溜的。


    “小軒,回家洗澡嘍。”


    俞子敘將小軒給放到自己的脖子上,說:“騎大馬嘍。”


    俞子敘說這話時,可愛得緊。


    宋秋竹看著隻覺得心裏一陣感動和欣慰。


    小軒坐在爸爸的脖子上,可以看得更高更遠,平常沒有注意到的風景,此時被那雙滴溜溜轉的眼睛,盡收眼底。


    小軒興奮極了,雙腿在爸爸的脖子上踢騰,差點就要翻下去了。


    俞子敘和宋秋竹都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小軒,乖乖坐好哦。”


    一家三口朝家裏走去。


    回到臥室,俞子敘提出他給小軒洗澡,宋秋竹去另一個浴室洗。


    小軒聽到水聲,立即興奮了。


    俞子敘接好一盆子水,讓小軒坐進去。


    小軒在裏麵玩水,玩得不亦樂乎,還朝俞子敘灑水,把俞子敘也弄得濕漉漉的。


    小軒洗好之後,宋秋竹也洗好了。


    她用浴巾把小軒包著抱上床。


    小軒扶著床邊的護攔,在那裏又蹦又跳的。


    現在他沒穿衣服,手腳都覺得像是解放了似的,撲騰得緊。


    俞子敘去洗澡,身上都被小軒弄得這樣髒。


    他們洗好澡,下去吃飯。


    小軒仍然跟往常一樣,要坐在兒童餐椅裏才有吃的。


    他吃完了,總是自己從餐椅裏爬出來。


    等到小軒都睡了,別墅靜悄悄的。


    宋秋竹輕輕掩上房門,俞子敘走了過來,從她身後擁住她:“小軒睡了?”


    “嗯。這小子白天挺鬧騰的,晚上睡得才香。”


    俞子敘將她抵在走廊的牆邊,目光深沉:“老婆,辛苦你了。”


    小軒一天比一天長大,健康成長,離不開宋秋竹的細心嗬護。


    宋秋竹仰著小臉,笑道:“老公,你也辛苦了。”


    “那我們來解解乏吧。”


    俞子敘的解解乏,就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俞子敘話音落,宋秋竹就隻覺得像是某種開關被打開了。


    她紅著臉點點頭,主動勾上俞子敘的脖子,親吻了上去。


    俞子敘將她攔腰抱起,去了另一個房間。


    ……


    某國


    外麵的炮火終於有了停歇的時候,一些從前線撤下的傷員,正被緊急送進來。


    臨時搭建的帳蓬裏,條件簡陋。


    這裏的每一個醫生走路幾乎都是用跑的,爭分奪秒的跟死神奪生命。


    孟靖雯忙完手裏的工作,才有空擦了額頭上的汗一把。


    她這次援助的地方更加偏僻更加簡陋,帳蓬隨時都有中流彈的危險。


    她過幾天就要離開,回國。


    小軒出生的時候她沒有看到,現在小軒就要滿一歲了,孟靖雯想趕回去給小軒過生日。


    一切都平息下來,孟靖雯走向帳蓬外,入目所及,都是滿目瘡痍。


    一個小護士詫異地走過來,說:“孟,你怎麽還在這裏?沒有人通知你嗎?有人找你來了,跟你一樣來自中國,他說他叫陸……”


    後麵那個字,小護士用英文拚不出來。


    孟靖雯聞言怔在原地,心跳加速,腦子裏第一個浮現的人名是陸繹。


    怎麽可能,陸繹會找到這裏來?


    她的眼睛閃著極亮的光,孟靖雯有一些急切地問:“是叫陸繹,是這個名字嗎?他在哪裏?”


    小護士指了指前麵的帳蓬:“好像是在no2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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