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宋秋竹隻覺得心下的大石頭好像放下來了。


    生命就隻有一次,何不率性而活,隨心而活呢。


    宋秋竹的腳步輕快起來。


    她光著腳丫踩在沙灘上。


    沙子很細,是那種白沙。


    風吹得她的頭發揚起來,裙擺也飛揚。


    宋秋竹在沙灘上快步走了幾步,回過頭,就看到俞子敘邊打電話,邊注視著她這邊。


    陽光下,這個男人的眉眼似乎也顯得歡快輕鬆起來,整個人像是會發光一般。


    宋秋竹注意到沙灘上來遊玩的人,都不由自主朝俞子敘這邊看過來。


    大意就是,這個人長得好帥,好好看,要不要上去要個聯係方式。


    宋秋竹的唇角一直往上翹著。


    別人誇張俞子敘,她不會吃醋。她覺得那些人的眼光真好。


    許是她笑得有一些俏皮,俞子敘這邊都出神了。


    電話那頭,葉信喂了幾聲:“先生,先生?你還在嗎?”


    俞子敘回過神來,問:“在。”


    言簡意賅。


    葉信講完了,掛了電話,對方平說:“先生剛剛好像走神了。”


    方平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說實話,隻要能推的事情,先推了。能做主的事情,我們就先定了。先生難得跟宋小姐出去,就別打擾了。免得先生回來找你麻煩。”


    葉信怔在原地。情字一字,真能如此引人沉迷?連先生這種強大的人,也沒法避免嗎?


    宋秋竹沿著沙灘路走著,身後響起輕微的沙沙聲,是俞子敘踩著沙子發出的聲響。


    波濤拍打著前麵的半山的石頭,發出陣陣濤聲,風將宋秋竹的頭發吹得飛揚著。


    她的背影看起來纖細又唯美,仿佛跟這海,跟這藍天白雲也融為了一體。


    俞子敘走近了,手伸了過來。


    兩人的手指輕碰,宋秋竹就像被觸了電一般。


    她的手指縮了縮,但小手卻沒像以前那樣躲開。


    俞子敘是誰,憑一點蛛絲馬跡就能洞察人心。


    宋秋竹這輕微的舉動,極大的鼓舞了他。


    俞子敘這會張開大手,牽住了她的小手。


    男人的手指骨節分明,很有力,掌心很暖。


    宋秋竹的手完全被他包裹住了。


    俞子敘換了一個牽法,五根手指跟她的手指交纏,十指緊握。


    宋秋竹這會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臉頰熱得厲害。風吹著,微暖又透著點涼意,畢竟也是一月了。


    但現下這溫度卻正是她需要的,剛好能夠驅散她臉頰的躁熱。


    俞子敘的嘴角輕勾,眼裏是愉悅的笑意。


    他低低的笑聲傳來,宋秋竹暗惱,笑什麽。


    兩人也沒說話,就這樣牽著手往前走。


    俞子敘心下有一些隱隱的確定,宋秋竹也是喜歡他的。他這樣篤定。


    因為按宋秋竹的個性,不喜歡的男人,連她一根頭發也碰不到。


    她是矜持的女孩子,若不是對那個男人有情,斷不會與人這樣十指交握。


    唇角一直帶著一抹弧度,如果宋秋竹此時不那麽害羞,敢看向俞子敘的眼神時,會看到他眼裏那溫柔的情意,隻對她。


    走到靠近海島礁岩那邊,有人在撿海螺。


    俞子敘鬆開了她的手,替她拾起了兩個海螺。


    彎彎的,紋路很漂亮。


    “要嗎?”俞子敘看著她,將海螺遞到她麵前。


    宋秋竹伸出手接過,笑得眉眼彎彎:“嗯,要。喜歡。”


    她的樣子無比滿足,仿佛得到了什麽貴重的禮物一般還要開心。


    看著她笑起來唇角兩個淺淺的梨渦,俞子敘的視線一直看著她。


    好像,他還沒有送過她什麽禮物。


    他們兩人在一起,直接就省過了戀愛的那一步。在一起,才談戀愛。


    不急,他會讓宋秋竹一步一步淪陷,與他一起沉迷。


    “二哥,別人都說,把海螺放在耳邊,可以聽到海螺的聲音。”宋秋竹說完,將海螺放在耳邊,專注的聆聽著,眼裏微微有著困惑和顯而易見的沮喪。她居然聽不見耶。


    看著宋秋竹難得露出少女心性,俞子敘的心念已動。


    他手上還有另一個海螺。


    俞子敘輕聲喚她:“阿竹。”


    “嗯?”宋秋竹沒通過海螺聽到海濤的聲音,就想試試俞子敘的那一個。


    “二哥,我想試試你那一個。”


    俞子敘的唇角輕輕揚起:“你確定你想聽?如果我對著海螺說話,是不是海螺會把我的聲音存起來,然後再傳給你聽?”


    俞子敘的眼裏像是有火苗在跳動,不知道怎地,宋秋竹的心驀然一緊,感覺俞子敘像是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她有一些慌亂起來:“我,我不知道。”


    俞子敘卻走近了,離她很近很近,兩個人,就隻有一掌的距離。


    宋秋竹想往後退,腳卻像是被定住了。


    俞子敘的背景,是那藍天白雲。風吹得他的頭發揚起來,眉眼是那樣的溫和,眼裏的情意濃得像是化不開。


    宋秋竹的心怦怦直跳,直覺知道,俞子敘接下來說的那些話,一定會讓人心生期待。


    俞子敘將海螺放在唇邊,視線卻是專注的看著宋秋竹,鎖定宋秋竹。


    他的視線就像是一層網,密密麻麻,鋪天蓋地,鎖住宋秋竹,讓她無處可逃。


    俞子敘的聲音低沉,離得很近,不被風吹散。


    他在對著海螺說:“海螺,我想托你告訴一個姑娘,一個叫宋秋竹的姑娘。我喜歡她,我中意她,我心悅她。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也不用說什麽命中注定。而是恰好她在那個時候出現在我的麵前,不早也不晚。我,心動了。未來,請她不要怕,因為有我。以後,由我來護著她。”


    一席話,他說得不疾不徐,字字如耳,砸在心底,宋秋竹平靜的心湖,像是起了千層浪。


    此時,那以前的種種糾結,那以前的種種不確定,都不重要了。不需要問為什麽是她,就如她,她也在不知不覺中,對俞子敘動了心動了情。


    俞子敘將海螺遞到她的耳邊,唇角輕勾,對她說:“阿竹,你聽到了嗎?我說,我喜歡你,我心悅你。”


    他溫熱的呼吸就灑在耳際,很癢,很麻,連帶著心都酥麻了。


    俞子敘繼續說:“喜歡一個人,就要讓對方知道。阿竹,你呢,你是不是也是喜歡我的?”


    他真是如此矛盾的人。前一時間,才說不要逼她,這一會,有一些迫不及待了。


    可能是這景這情太過於美麗,很適合他對她心愛的姑娘表白,他想,所以,他做了。


    宋秋竹如被蠱惑了一般,眼睛看著俞子敘。


    俞子敘的眼尾狹長,眼尾上勾,帶著天然的魅惑。此時,他的眼裏像是有光,是對她的情意的光。


    宋秋竹的手心都出了汗,臉頰紅得似要滴血,心髒跳得比往常更快上幾分。


    她的唇動了動,她心裏也在焦急,說啊,說她喜歡他。


    可是,那幾個字,怎麽也說不出來,嘴唇就像是被粘住了似的。


    包括她的目光,她的眼睛也像是被粘住了似的,無法從俞子敘的身上離開。


    初見他時,她就知道,這個男人長得好看。


    宋秋竹從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花癡的人,也從來沒想過,自己一定要找一個多麽帥多麽好看的男人。


    可是這一會,她也不得不承認,俞子敘長得好看,五官精致妖美,卻又透著一股硬朗之氣。


    他的臉是她喜歡的,他的手,也是她喜歡的。


    她更喜歡的是俞子敘那份包容,那份護短,那份沉著淡定。


    她的目光移不開。


    也許早在不知不覺,她的心就已沉淪。


    也許從今以後,她的眼裏,就隻有一個叫做俞子敘的男人,從此眼裏再也看不到別人,一心一意,中了這個叫俞子敘的男人的毒。


    “阿竹?”俞子敘伸手,摟住了宋秋竹的腰,將她往他懷裏一帶,兩人嚴絲合縫。


    既然遲早她會是他的人,也會是他的妻,他不介意提早一點,確定彼此的心意。


    他看中的人,絕對不允許她逃離。


    “告訴海螺,你是不是喜歡一個叫俞子敘的男人?”他的聲音透著一股子誘哄的味道,宋秋竹卻隻覺得腦子裏轟然一聲響,內心隱密又怯弱的秘密被他以這樣的方式說出來。


    宋秋竹極輕極輕的嗯了一聲,就看到俞子敘的瞳孔微微放大,男人的眼裏,先是閃過訝異,後又是不可置信,再然後,是驚喜,驚喜之後,是狂喜。


    許是他的神情鼓舞了她,宋秋竹緩慢,卻又堅定地說:“嗯,我,我喜歡俞子敘,我喜歡你。”


    男人結實有力的胳膊,把宋秋竹緊緊抱在了懷裏,像是抱著稀世珍寶。


    宋秋竹被他抱得有點透不過氣來,但此時她沒有出聲。她能感受到俞子敘極大的喜悅。


    “阿竹,阿竹,阿竹。”


    俞子敘一迭聲喚著她的名字,仿佛不這樣,沒法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他抬起宋秋竹的下巴,柔軟的唇瓣,印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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