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趙文也在用嘲弄的語氣說起了這個’好朋友’“我告訴老師我被張大飛欺負了,老師很不耐煩。‘小小子打打鬧鬧的很正常,什麽欺負不欺負的。就你事多。你倆握個手和好了。’老師強行拉著我倆的手放到一起,‘行了,以後都是好朋友了。上課去了。以後不許胡鬧了。’張大飛就這麽拉著我的手出去了。他笑話我是告狀精,告狀也沒用。我爸媽當時都在,也和老師一樣的想法,我出去後還能聽見老師告訴我媽,讓他好好教育教育我,別那麽嬌氣,影響同學團結。”


    趙文一直在壓抑自己,他很怕自己會太激動控製不住身上的怨氣,小小少年沒活活折磨死,在死前求救無門,他如何能不怨。


    這樣壓抑自己太苦,胡詞話看不下去又不能打斷,依舊念起了《清靜經》,至少幫他緩解一下情緒,哪怕隻能緩解情緒,總好過他自己一個人苦苦壓抑。


    趙文緩了緩情緒,三個人都不說話的看著他。“胡姐,你念得這個是什麽?好像你對著我念了三次了吧。每次都都讓我心裏舒服不少。方便說嗎?”


    胡詞話聽見他這麽問知道他把情緒舒緩開了,也就聽了念經“是道家的《清靜經》,修身養性緩解情緒很好用。”


    “回去後能給我講講嗎?下次我再情緒不穩就自己念念,省的造孽。”趙文很識貨,知道這是好東西。


    “好,反正也不是什麽秘密,道家早就公開了。”這段經文不長,全文不到六百字,對於常年背各個學科教材的學生來說完全是小意思。


    “先謝謝了。”趙文對著胡詞話笑了笑。


    胡詞話在趙文的笑裏看見了苦澀。如同黃連中的紫黃連被榨成汁噴灑在這間屋子裏。


    北方的四月陽光很足,假裝很熱情地灑在教室裏,屋子裏微冷的溫度讓你清楚的認識到,這是北方的四月。無論表麵上如何的陽光燦爛,北方的四月依舊是會下雪的四月。


    趙文還穿著死前的衣服,這個換不了,死的時候穿什麽,成為怨靈後就依然穿什麽,他身上是這所學校的校服。


    帥氣的小西服樣式的校服穿在趙文身上還是很有書卷氣的。生前的趙文因為總是挨欺負自然永遠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有了法力再也不怕人欺負了,自然就開始挺胸抬頭,自信多了的趙文還是枚小帥哥。


    哪個男孩子不清秀呢。


    “我媽說,”停了一會的趙文接著說“男生不能太嬌氣,讓人笑話。上學的時候是最幸福的時候,你現在收的委屈等你長大了再回憶起來反而很甜蜜,這都是童年的美好回憶。等你長大了就懂了。”趙文看著窗外,囔囔自語般講述:“我爸很生氣,死勁揍了我一頓,他覺得我小小年紀就不能搞好同學關係,長大了社會了更完犢子。”


    李修能對此到有一些心得:“我父母都是凡人,我小時候也是在這上的中學,小時候也很多人說,學校簡單,社會複雜,你小時候受到的傷害都是小事,和社會沒法比。等我長大了社會才明白,其實最惡毒的反而是小孩,因為他們沒有分寸,不知道輕重,痛快就好,反而傷人更狠。人成年了,不是大仇一般都會控製自己的力度。”


    胡詞話很幹脆利落的接了一句:“腦殘除外。”


    三笑。完全不好笑也想大笑。


    校長室裏,朱校長和張大飛還再憤恨滿滿的等著那隻無緣無故傷害人的鬼被李修能打的魂飛魄散。


    第八章你好,你也死了?


    所有人都躲在了教室裏,剛剛是害怕,這會覺得安全了又都興奮起來,大家都聽過鬼故事就是沒見過真鬼,幾個平時就好出風頭的小男生小女生怎麽也坐不住了。


    一個嘴快的男生首先起身:“哪有什麽鬼啊。什麽年代了還這麽封建迷信,瞅把你們嚇得。樂死我了。哈哈哈哈”小男生捂著肚子誇張的大笑,仿佛是真的聽到了好笑的話。


    小小少年正是最要麵子的時候,誰也不承認丟了臉“我看你們跑我就跟著跑,挺好玩的。堂堂中學生竟然怕鬼。哈哈。我在你們中間看著你害怕那樣,這好玩。樂死我了。”


    一句話引起眾怒“呸,明明你才是最害怕的。你叫的聲音比女生都尖銳。”


    “吹吧你,剛剛就你喊的最大聲,跟個娘們似的。”一個小男生站起來,邊吐槽同學邊扭著身子,手上甩著蘭花指,模仿娘娘腔的固有動作。也不知道為什麽,現在很多女生都喜歡挺別人誇自己像男人,而男人則認為說自己像女人是羞辱。性別固有的歧視早早的烙在小孩子的身上,聽到這話的同學們毫不客氣的哄堂大笑,無論男生女生都理理所當然的認為把一個男生比喻成女生是一種羞辱,麵對這種羞辱,所有人都不會給被羞辱的人留麵子。他們沒有這個概念。


    被羞辱了的小男生像是被搶了遊戲裝備一般跳了起來,一連串的國罵吐口而出。對方自然是反罵回去,起哄的,打太平拳,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紛紛也罵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教室都是罵聲和笑聲,真正去看鬼的人卻沒有,說到底,大家還是害怕。


    越是未知的事情越害怕,上麵那些人是希望把恐怖的事情遮起來,不想嚇到百姓,那些鬼鬼怪怪的事情就由他們去承擔,卻不知道,這樣的遮遮掩掩反而讓大家更害怕,因為看不見真相就會有更多更離奇的猜測,猜的越離奇自然就越害怕。


    在大家越傳越烈的猜測時,一個習慣縮肩佝背的身影小心翼翼的走向教學樓。


    今天的門衛意外的好說話,出去是被柳義正送出去的,回來的時候竟然沒有人問話。想


    偷偷溜進教室,剛開門就聽見一片尖叫,“鬼啊。”


    這是新的捉弄人的玩笑嗎?


    “我是何軍,不是鬼。”小男生猶豫了一下,不敢回到座位,怕有陷阱。不過還是走過去了,自己不中計,那不是壞了他們的樂趣,最輕也會被孤立的。


    看著那個猥瑣的身影,幾個反應快的學生逃出了教室:“我記得張大飛撞鬼的時候就是拿著他的衣服去老師辦公室幫他請假,他肯定也撞鬼了。”大家都是學生,彼此的套路都懂,校園暴力這樣的事情能瞞住老師卻瞞不住他們,看見何軍的衣服被張大飛拿在手裏他們立刻就明白發生了什麽,根本不會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的摔倒。這個時候就算是平時真正愛幫助同學的人學生也顧不上幫他說話,張大飛撞鬼前正和他在一起,說不定鬼也會吃他。


    大喊有鬼的聲音嚇得其他教室的學生也大喊大叫起來,很快就傳到了胡詞話他們耳邊。


    基本上算是下意識,胡詞話和李修能衝了出去,明明沒有感覺到附近有魂靈的氣息,他倆還是衝了出去,他們不想拿學生的安危來賭。


    柳義正和趙文慢了一拍也跑了出去。這裏是趙文的母校,這裏有壞學生,有冷眼旁觀的學生,其實還是好學生多些,隻是,沒有人教過他們怎麽去幫助一個需要被幫助的人,他們也隻是小小少年。趙文並沒有極端到覺得洪洞縣裏無好人,他不希望真的有鬼來傷害他的同學們。


    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吧,那個一直被他們嫌棄太猥瑣太懦弱的少年反而是在他們最危急的時候挺身而出來救他們的人。


    雖然此時並沒有鬼。


    大約是因為長期的浪跡天涯,胡詞話的戰鬥意識相當不錯,剛跑到走廊沒幾步就把耳釘裏的月啟動了,一個防禦立刻就罩在自己身上,離處於隨時發動狀態。


    李修能擅攻不擅守,衝出來的時候一枝鋼筆出現在手心裏。柳義正拿出他那把粉嫩的雨傘,拿出來的時候沒什麽壓力,他知道,雖然胡詞話的嘴比較壞,不過她不會在該嚴肅的時候亂開玩笑。趙文這個時候才發現他是赤手空拳,他心心念念的神器還沒出現。


    四個隱身的人當然是啥鬼也沒發現。


    “咱們在這聊也不太方便,這樣吧,麻煩李哥把學校這邊先敷衍過去,我們去老壺茶樓見,到那好好談談。”老壺茶樓就是她之前告訴趙文的那個茶壺開的茶樓。


    李修能也覺得在這裏聊天不太方便,就應了。


    李修能的顏值高,因為有軍人的氣質老是被大家誤會是非常正的人,然而並不是。他和胡詞話一樣壞。


    “朱校長。”李修能輕蹙眉頭,擺出一副反感的表情,


    朱校長看見李修能進來,趕緊站了起來迎接“辛苦李總了,辛苦辛苦。”他們學校不是重點中學,在市裏沒有什麽名氣,校長在一個大集團的老總麵前還是不想托大,何況今天是有神神怪怪的事情有求於人。


    李修能一副很無語的表情看著對方“不辛苦,根本就沒有鬼。”


    “沒有鬼?那?這?”朱校長有點傻眼。


    張大飛這樣的學生最是會看眼色,他怕校長真的以為那些話是他自己說的,那後果完全不是他想承擔的。“真的有鬼。我。真的有鬼。校長。我沒有說謊。那些話都是鬼控製我的嘴說的,我哪敢那麽說啊。誰敢大庭廣眾之下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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