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野本千代字裏行間都透露著市川節子是死於自殺,但她的表演性質太強,可信度有待商榷。


    留太宰在咖啡廳繼續應付野本千代後,織田作和國木田各自找了個理由先後離開。


    他們要分頭去調查相關的線索。


    織田作去警局那邊申請查看檔案,國木田和太宰在附近調查。


    差不多傍晚的時候,他們又在車站前的霧原陸橋集合。


    此時的行人來來往往,他們三人站在橋上也沒有顯得突兀。


    橋下是火車的鐵軌,也是市川節子的死亡現場。


    霧原陸橋這裏暫時沒有安裝監控,事發時間在早上五點左右,因此也沒有目擊證人。


    以目前所得知的信息,市川節子的死還存在很多有疑點的地方。


    織田作探著身子往橋下看了幾眼。


    鐵軌上的血跡已經被清理幹淨了,完全看不出曾經有個人在這裏被火車碾成肉泥。


    “如果想自殺,選這種方式有點極端。”


    織田作說明自己的困惑:“按這座陸橋的高度,跳下去很大可能死不了。”


    可如果是想臥軌自殺,那跳下去白白多承受一次痛苦,不就顯得很多餘嗎?


    “你們有發現什麽嗎?”織田作看向太宰和國木田。


    太宰去市川節子的工作單位附近進行了調查,他向另外兩人匯報自己的發現:


    “據市川小姐的同事所說,她是個很不合群的人,但對爆點新聞有超出常人的洞察力。”


    “她一直想擺脫女記者隻能報道街道八卦的困局,想成為第一線記者。”


    “正因如此,事發前不久,她和好幾位同事發生過爭吵。”


    職場受打壓,同事關係緊張。


    倘若要說這就是迫使她自殺的工作壓力,倒也能說通。


    “而且市川小姐有自己的住處,這邊她並不常來。”


    所以野本千代所謂的“常客”,是在說謊。


    太宰的調查正好與國木田的調查對上。


    國木田翻開自己的筆記本:“市川小姐暫住在旅館,幾乎不離開房間,附近的商家和居民對她沒有什麽印象。”


    “不過旅館的老板娘隱約記得,市川小姐在暫住期間,偶爾會有電話聯係。”


    “當天早上,市川小姐匆匆結清賬單後,就退了房。”


    一個要自殺的人,會多此一舉去退房嗎?


    國木田覺得,這就是一個疑點。


    他繼續陳述自己的調查結果:“早上五點,附近會有牛奶工上門送牛奶。”


    “我去詢問了當天送牛奶的小孩,他說,看見過市川小姐在橋上徘徊。”


    “不過他忙著送牛奶,沒有過多在意後續。”


    等他們說完,織田作也交代了自己的收獲:“沒有他殺的證據,也沒有目擊證人。”


    “案發現場就在這裏。”織田作指了指腳下。


    “剛好行駛過去的火車破壞了屍體,警方無法從屍體上得到線索。”


    “火車司機在事後才發現碾壓了屍體,他與市川小姐沒有過節,排除作案嫌疑。”


    聽著織田作的匯報,國木田皺起眉頭:“等等,我記得這裏還是舊式火車,駕駛員可以緊急製動吧?”


    所以火車司機在發現鐵軌上的異常之後,完全可以刹車。


    織田作當時也有同樣的疑問,但警察向他解釋過:


    “據司機本人證詞,他當時正在犯困,沒有注意路上情況。”


    “雖然感覺到了碰撞感,不過因為此處有很多野貓,所以以為是壓到野貓了。”


    司機玩忽職守的確有錯,但解釋也勉強合理。


    “當時的現場情況。”織田作打開手機,向他們展示拍下的案件資料。


    一張是橋上,市川節子的鞋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橋邊,這也是警方往自殺方向偵查的理由。


    一張是鐵軌上,鮮血噴濺,殘肢散落一地。


    市川節子白色的衣服和紅色的血肉混合在一起,幾乎找不出有用的證據。


    還有幾張證詞記錄的照片。


    其中一個,就是和市川節子發生過衝突的報社總編的證詞。


    據說,在事發前幾天,總編輯和市川節子因為新聞發表問題產生了分歧。


    市川節子曾經找到過一些不錯的新聞素材,但因為種種原因,不是不能發表,就是沒法第一個發表。


    出於這些因素影響,她沒能穩住心態,在工作上連連失誤。


    和總編輯爆發爭吵過後,她在報社又平淡的工作了一段時間,然後就莫名曠工了,之後沒有再出現在報社過。


    直到警察上門詢問,報社的同事才得知她的死訊。


    太宰綜合所有已知線索,進行最後的匯總:“市川小姐,絕對不是自殺。”


    他提出新的線索:“下午我在報社那邊聽到了一個大新聞,過兩天,這個小鎮要通地鐵。”


    “我去地鐵站看過了,有點粗糙呢。”


    在這種偏僻地方,通地鐵算是大事,但從招投標,到地鐵建成,耗時半年不到。


    從那些記者的談話中隱約能得知,這裏麵水不淺。


    一個對新聞很敏銳的記者會放過調查其中的真相嗎?太宰覺得不會。


    “你們看,市川小姐住在人員混雜的車站前的旅館裏,像不像在躲避什麽人?”


    “成天待在房間不出門,這樣才能專注的寫新聞稿吧?”


    “早上匆匆退房,之後在還沒有行人的陸橋上徘徊……或許,她是在等著誰。”


    和新聞有關的某人,會發生衝突的某人。


    當然,也可能是看見市川節子獨自一人,所以心生不軌的某些人。


    比起自殺,太宰關於他殺的推測看起來合理多了。


    國木田領悟到了太宰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說,市川小姐在調查地鐵建成中的貪汙受賄?”


    因為觸碰到了高層的利益,所以才被開發商或高層殘忍的殺害?


    織田作猜測著:“案發那天早上,市川小姐約了某個和新聞有關的人。”


    “因為意見不合產生衝突,市川小姐被那人從橋上推了下去。”


    假如真的是這樣,那以自殺結案的警方,未免太不負責了點。


    從新的推論出發,目前最有嫌疑的三方:


    嫌疑人一,以市長為首的被調查者。


    害怕中飽私囊的事被揭發,所以選擇除掉揭發人。


    嫌疑人二,報社的同事,尤其是發生過衝突的總編輯。


    能在緊要關頭約市川節子出來見麵的人,如果是同事或上司,這就很合理。


    嫌疑人三,車站附近的居民、打工人。


    動機沒那麽重要,無差別殺人的案例也不是沒有。


    可能凶手正好看見市川節子孤身一人,所以動了歪心思。


    特別是咖啡廳的野本千代。


    她對於走紅有別樣的執迷,也許會為了出名不擇手段。


    不過再合理的猜測終究隻是猜測,太宰他們暫時沒有證據替市川節子翻案。


    太宰趴在橋邊的護欄上:“再等兩天,到時促成地鐵建成的市長會在試乘儀式上發表演講。”


    沒有證據指認凶手,那就從結果反推,迫使凶手承認罪行。


    織田作準備在手機備忘錄寫上今天的所見所聞。


    雖然案件有反轉,不過也在意料之中,他現在沒有那種靈光乍現的感覺。


    國木田摘下眼鏡,按了按鼻梁:“因權謀私,為財殺人,該死的稅金小偷。”


    國民繳納的稅金,可不是為了給這種無能無用的高層蛀蟲發工資。


    〖對……饒不了……你……絕對……〗


    一個縹緲虛無的女聲在國木田的耳邊響起。


    國木田迅速回頭:“誰?”


    路過的行人被嚇了一大跳,紛紛眼神奇怪的繞開了國木田他們。


    太宰模仿著國木田平時的姿態,學著他的語氣:“國木田君,不要在外麵給偵探社丟臉。”


    “怎麽了?”織田作茫然的抬起頭。


    “你們沒有聽見嗎?剛才有個女人……”國木田想告訴他們,自己剛才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但他沒有在附近發現說話的人,步履匆匆的行人一刻都不曾停歇,除了一個抱著貓站在橋頭的短發女人。


    女人穿著白色的套裝,低頭認真的撫摸著懷中的橘貓。


    雖然感覺有些怪異,不過那個女人離他們有好幾米遠,應該不會是她。


    國木田疲憊的揉著眉心:“沒什麽,可能幻聽了。”


    國木田心想著,可能是自己對市川節子的事太氣憤,所以導致產生了幻覺。


    “安息吧,市川小姐,我們一定會讓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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