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搖晃的房間,就連賣藥郎都有些站不穩,更別提那幾個普通人。


    晴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都說了別亂說話,看吧,他們把它激怒了。


    哦呦,這下死定囉。


    她幸災樂禍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前段時間被本源腐蝕的傷口突然痛了起來。


    晴和捂著嘴咳了幾聲,她的喉嚨裏冒出一些腥甜的味道。


    天知道這些傷口什麽時候才能不痛,她都要熬瘦了。


    沒想到她第一次正經幹活就能遇上這種大場麵,不知道過會兒她能不能收場。


    再忍一忍吧,等她收集到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會好一點了。晴和在心裏安慰著自己。


    晴和不愛多管閑事,她坐在原地抱著藥箱,等著看誰會先支撐不住。


    加世抱著頭,一邊哭一邊說:“不要不要!我還不想死!”


    笹岡和藤山退到房間的另一側,想從其他出口逃出去。


    可無論他們打開哪一扇門,外麵都是一片血紅。


    怨念從門外闖進來,將他們兩個全都吞吃入腹。


    接著,他們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的殘肢又被甩回房間裏。


    鮮血和碎肉撒遍房間每一個角落。


    裏子快要徹底崩潰了,她連尖叫都無法發出。


    這是最後的房間,他們沒有退路,已經逃不掉了。


    “賣藥的,快點把你那什麽退魔劍拔出來啊!”醉醺醺的伊國完全清醒過來了。


    賣藥郎握住退魔劍,扶著自己的貨箱:“不知道事件的緣由,拔不出。”


    “繯……剛才外麵的那個女人就是繯!”伊行再不聰明,也知道現在該為自己的生命拚一把了。


    沒人開口,那就讓他先開口。


    賣藥郎見終於有人鬆口,抬手重新在房間裏麵貼滿符紙,門再次關上,暫時隔開外麵的怨念。


    “請快一點說,這個房間支撐不了多久。”


    賣藥郎隻希望伊行能在化貓突破結界前,把事情的原委交代清楚。


    前家主下定了決心:“……還有一個房間,可以暫時躲一下。”


    說完,他伸手拉動牆上的隱藏機關。


    房間的地板慢慢下陷,眾人來到一個嶄新的空間。


    這裏居然還有密室。


    伊行和伊國顯然很熟悉這裏,他們慌慌張張的順著走廊樓梯跑向更安全的地方。


    加世扶起裏子,小田島背上前家主,四人片刻不停的跟在那倆兄弟後麵。


    賣藥郎在剛才下來的地方又布置了一層結界,用來再拖延一點時間。


    走在最後麵的人是晴和,她聽著從地麵上傳來的充滿怨氣的聲音,非常人性化的留下了引魂燈。


    既然這個世間給不了罪人應有的懲罰,那就自己去索要一個公理。


    因果循環,規則如此。


    走廊的盡頭是一個空曠的房間,正中央有個高台,上麵掛放著一件白色的婚服。


    賣藥郎看了一眼姍姍來遲的晴和,盡管有些疑惑,可他沒有多問。


    “現在,請告訴我,形成化貓的真正原因,繯是誰,以及,你們對她做了什麽?”


    現場安靜了幾秒。


    前家主閉上眼睛,回憶著過往:“這還要從我第一次遇見繯的時候說起。”


    “那年冬天,我閑來無事在外麵閑逛。然後,我遇見了繯。”


    “我為她感到深深的心動,但非常可惜,遇見的第一眼,居然是在她出嫁的路上。”


    “出於不甘心,我搶走了她。”


    前家主睜開眼睛,似乎有些不解,但又非常慶幸:“我本來想著,隻要她反抗,我就放了她,可是她對我說……”


    “說她愛慕我,她願意留在我的身邊。”


    “不過這樣怎麽行,我不能讓她承受汙名,所以我打算放她走。”


    “但是她主動靠進我的懷裏,我拒絕不了她,於是接下來的一切都如此順理成章。”


    “事後,我覺得就這樣讓她離開的話,她未免也太可憐了,所以我把她留了下來。”


    “為了回應她的感情,我給她帶了很多好看的衣服,每天都給她安排美味佳肴。”


    “那個時候多幸福啊,我以為我可以一直和她這樣下去。”


    “我正打算要和她成親,然而突然有一天,繯她死了,她還那麽年輕……”


    前家主盯著高台上的婚服,麵露懷念。


    他看向裏子:“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很可怕,對吧,裏子。”


    “這十幾年裏,你是否後悔過,對繯做的那些事?”


    加世鬆開了扶住裏子的手,害怕的退了兩步。


    原來是裏子管家害死了繯,所以才導致繯的怨念不散嗎?


    加世回想著裏子平時的態度——很凶、很刻薄。


    裏子語無倫次的反駁著:“明明是你們這些男人的錯!是你們男人害死了她!”


    “我隻是……我隻是……誰知道她為什麽會死!”裏子不願意承認。


    前家主不想再多說裏麵的詳情,他長長歎了一口氣。


    “可能是因為作為新娘沒能出嫁,所以繯才不允許這個家裏出現新娘吧。”


    聽完,賣藥郎撫摸過退魔劍:“原來如此,那麽,【真】,我收下了。”


    晴和眼底露出幾分不理解,她輕輕拽了一下賣藥郎的衣袖:“你真的相信他?”


    打官司還要看一下被告的證詞呢,這種一麵之詞,他半點也不懷疑?


    好單純的大人啊,晴和感慨著。


    她想了想自己認識的那幾個人,心中冒出一個猜測。


    誒?難道心思複雜的人隻有她嗎?不能吧?


    “有哪裏不對嗎?”賣藥郎被問得有點遲疑。


    晴和伸手往上指了指:“你看。”


    高台的正上方懸掛著一個牢籠,不算很大,放下來正好可以囚禁一個人。


    賣藥郎還是有些不懂,都命懸一線了,難道他們還會說謊騙他不成?


    “事情發生在離真央出生前不遠的日子,大概在15年前。”


    晴和想讓賣藥郎仔細看看,好好想想:“那個行動都困難的老頭,十五年前也快五十歲了吧。”


    “一個十五六歲正在出嫁的新娘,瘋狂的愛慕上了一個第一次見麵的50歲老頭?”


    晴和一點都不理解,他們要不要自己想想這種事情有多麽離譜。


    圖什麽呀?一眼萬年,真愛無敵?


    他們仗著死人沒法開口反駁,所以就隨便造謠嗎?


    晴和敢保證,如果過會兒賣藥郎拿這個【真】去對付化貓,化貓沒當場把他拍死,都算他血條厚。


    晴和想不明白,為什麽賣藥郎會相信他們。


    賣藥郎同樣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騙他?


    虛假的謊言不能解封退魔劍,難道他們寧願死也不願意吐露真相嗎?


    不過現在沒有時間糾結這個,賣藥郎剛才感知到結界破了。


    他轉過頭看著晴和:“你,知道真相,對嗎?”


    “一些。”晴和最開始就已經說過了:“我是為了貓的委托而來。”


    牢籠束縛身體,罪惡禁錮靈魂。


    隻有讓真相回歸世間,仇恨徹底宣泄,怨念才能得到化解。


    所以,晴和隻是一個記錄者,以及在必要時候,成為最後的揭露者。


    “物怪從人類的情緒和欲望當中誕生,這樣看來,人類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嗎?”


    即使在生死麵前,他們也會美化自己的行為,謊言說多了,他們就會把它當成事實。


    紅色的怨念侵蝕了天花板,滿是惡意的豎瞳死死盯著下方的所有人。


    賣藥郎嚐試以剛才了解的事情原委作為【真】來解封退魔劍。


    解封不了,那些話是謊言。


    賣藥郎已經到極限了,他猛的吐出一口鮮血,接著就被怨念拍飛了出去。


    伊行和伊國瞬間被怨念吞噬、攪碎,粉碎的血肉糊了滿牆。


    崩潰的裏子雙手掐著加世的脖子:“反正都要死了,我先殺了你,我要你給我陪葬!”


    小田島看見裏子發瘋,立馬想要過去阻止她,但他背上的前家主卻死死扼著他的脖子。


    “別想甩開我逃跑,一起死,全都一起死!”


    人類,比怪物更可怕。


    “形——化貓。由繯和貓的怨念、愛意融合成的物怪。”


    晴和伸手,用結界暫時攔下已經開始無差別攻擊的化貓。


    “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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