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之助在前麵邊哭邊領著路,晴和拿起回到本體刀的鶴丸國永跟在它後麵。


    手入室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應該是許久都沒有人用過了。


    晴和把鶴丸國永放在桌上,準備開始治療。


    在手入室的治療有兩種辦法,一種是用靈力修複刀劍的本體,一種是給刀劍男士的肉體包紮治療。


    前者方便又快速,隻是會消耗很多靈力。


    後者在靈力不夠,資源不足的情況下,也不失為一種好選擇。


    晴和把鶴丸國永的本體刀抽出來時,發現自己真的是低估狐之助了,它輕鬆一撞,鶴丸國永都快碎刀了。


    時之政府還派遣什麽刀劍付喪神嘛,直接研發狐之助追蹤炮不是更好嗎?對單無敵。


    晴和一邊構思著狐之助追蹤炮要怎麽做,一邊用靈力給鶴丸國永做修複。


    狐之助在一旁的小紙箱裏麵翻翻找找,找出了幾張破破爛爛的符咒。


    它哭著把符咒遞了過來:“隻剩這些加速符了,鶴丸殿下,對不起,你不要死啊!”


    加速符就是一種能夠提供靈力,以加速刀劍鍛造、修複的道具,在審神者靈力不足的情況下,非常有用。


    可惜這幾張加速符,對於重傷的鶴丸國永起不了什麽作用。


    狐之助在旁邊哭個不停,它意識到自己真的闖了大禍。


    審神者和刀劍還沒發生衝突,反而它自己先把刀撞死了,它該怎麽向本丸裏的大家懺悔?


    “鶴丸殿下,你死了,我也不活了!嗚嗚……”狐之助打算給鶴丸國永殉葬。


    晴和被它吵的有些頭疼,於是暫時擱置了治療,她從旁邊撿起一塊木塊塞到狐之助爪裏。


    “實在想不到自己能做什麽,就去給他刻個牌位吧。”然後晴和把狐之助送出了手入室。


    打發走狐之助之後,晴和這才專心給這把脆弱的刀劍做修複。


    好歹是玉鋼鍛造出來的東西,居然脆成這樣,作為武器來說,真的沒有問題嗎?


    晴和用靈力包裹住刀身,讓它不至於崩壞,然後繼續修複刀身上麵的裂痕。


    鶴丸國永身上也有暗墮的氣息,但是被侵蝕的不深,修複起來很快。


    不一會兒,快要碎裂的刀劍就變得完好無損了。


    在晴和的靈力下,鶴丸國永再次出現。


    他坐在桌邊,若有所思的看著晴和。


    “我想,您就是那把山姥切的主人吧?”鶴丸國永經過靈力修複後,認出了這個熟悉的靈力。


    在這個本丸第一任審神者就職期間,由時之政府分配過來了一把奇怪的山姥切國廣。


    那也是這個本丸第一次接收二手刀劍。


    那是一把很特殊的山姥切,鶴丸國永還沒有見過那麽自信的山姥切國廣。


    山姥切來到這個本丸後,也沒有隱瞞過他有前主人的事實。


    鶴丸國永想不明白,為什麽備受主人寵愛的山姥切,會淪落到其他人的本丸。


    因為從外觀看,山姥切連披風都是整潔又華麗的錦布,刀柄上還有前主人留下的富含靈力的護身符。


    那時山姥切說,因為他的主人要去往更寬廣的世界,但是也尊重他想守護曆史的決心,於是放了他自由。


    不過可惜啊,山姥切來錯地方了,這個本丸的審神者可不是什麽良善之人。


    她的靈力強大,虐待刀劍付喪神是她的日常。


    自從山姥切來到這裏後,很快就發現了端倪,然後作為實力最強的刀劍,一直守護著大家。


    鶴丸國永對山姥切的那個豁達“前主人”抱著很多好奇。


    但很可惜,還沒來得及見上一麵,山姥切就因為殺了第一任審神者而被暗墮氣息侵蝕。


    山姥切留下他主人給他的護身符後,就失去了蹤跡。


    而本丸的刀劍,也依靠著這個護身符存活到了下一任審神者的出現。


    說起來,因為護身符提供的靈力,山姥切的主人應該算是這個本丸的第二任審神者。


    第三任審神者……依舊是個惡心的人。


    鶴丸國永本來想效仿山姥切,殺掉第三任審神者,可惜才砍了兩刀,就被他逃掉了。


    而現在,這個本丸好像重新迎回了屬於他們的第二任審神者,雖然沒見過麵,但鶴丸國永認同她。


    鶴丸國永站好,把自己的刀鈴遞給晴和。


    “我是鶴丸國永。因為打造於平安時代,活到現在輾轉侍奉過多位主人。”


    “嘛,這應該可以說是很受歡迎吧。”


    “……不過呢,為了得到我,又是掘墓又是從神社偷竊什麽的,實在是難以服人啊……”


    鶴丸國永彎下腰,湊到晴和麵前,眉眼帶笑:“今天等待著怎樣的驚嚇呢?主人。”


    不知道為什麽,但收服到第一把刀劍了耶,晴和覺得自己的進展還蠻快的。


    晴和從他手裏接過刀鈴,感慨一句:“你居然脆成這樣,已經是很不得了的驚嚇了。”


    作為刀劍付喪神,差點被一隻輔助型的式神撞死,不管怎麽說,都是一件讓人震驚的事。


    鶴丸國永尷尬的笑了笑,第一次見麵就露出這麽狼狽不堪的姿態,他也很意外啊。


    “啊,主人,殺刀凶狐呢?”鶴丸國永在昏迷前還聽到狐之助的哭聲,現在它怎麽不見了。


    晴和打開了手入室的門,狐之助並不在外麵。


    “剛才它哭的好吵呀,我就讓它給你刻牌位去了,現在嘛,不見了。”


    “誒?”鶴丸國永愣了一下,然後一個壞點子湧上心頭。


    他蹲下來,向晴和張開懷抱:“那接下來,我來給主人介紹本丸,主人不用去找狐之助了。”


    馬上會有一個不得了的大驚嚇降臨這個本丸!鶴丸國永已經計劃好了。


    而狐之助被打發出手入室後,就抱著晴和給它的木塊去了倉庫。


    它在倉庫裏找出了一把刻刀,然後就在走廊裏,用爪子抱著刻刀艱難的開始了雕刻。


    “鶴丸殿下,對不起,等我刻好牌位,馬上就以死謝罪,嗚嗚嗚嗚嗚,鶴丸殿下……”


    明明好日子馬上要開始了,結果它卻把鶴丸殿下給撞死了,它有罪。


    狐之助抹了一把眼淚,然後繼續歪歪扭扭的雕刻著。


    “鶴丸國……嗯?狐之助,你在做什麽?”三日月宗近看著木塊上的字,完全摸不著頭腦了。


    他剛才去了本丸的大門,本來是想去看看鶴丸國永的戰績,沒想到卻空無一人。


    不過地上有些鮮血,應該是成功了吧。


    但現在看狐之助的反應,難不成,鶴丸被反殺了?


    “三日月殿下……對不起,我把鶴丸殿下撞死了……”狐之助又想哭了。


    三日月宗近雖然做了心理準備,但是做少了,他有些回不過神:“什麽?”


    鶴丸國永作為一把相當敏捷的太刀,怎麽想也不可能死在狐之助手上吧?


    “哈哈哈,這是鶴丸準備的新驚嚇嗎?老爺爺可經不住這樣的玩笑。”


    三日月宗近還是沒法接受,他寧願相信這是鶴丸國永和狐之助聯合起來開的玩笑。


    “嗚嗚嗚,審神者大人正在手入室搶救他,救不了了,她讓我出來刻牌位。”


    狐之助抱著三日月宗近的腿,哭得稀裏嘩啦。


    三日月宗近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現在看起來有些嚴肅,他拎起狐之助,往手入室走:“走吧,我們去看看。”


    手入室。


    等三日月宗近和狐之助趕到時,裏麵已經人去樓空了。


    狐之助發出一聲痛哭,撲了進去,抱住地上的鶴丸國永的刀鞘:“嗚啊!鶴丸殿下,我對不起你,我馬上以死謝罪!”


    三日月眉頭緊鎖,鶴丸怎麽會把刀鞘單獨留下,難道他真的碎刀了?


    “狐之助,審神者呢?”


    按狐之助的說法,審神者應該在手入室給鶴丸治療才對。


    狐之助哭聲停住了,對啊,審神者呢?它那麽大一個審神者呢?!


    “我,我先去找審神者大人,等給她說明完工作流程,我就馬上去地獄給鶴丸殿下謝罪。”


    “好了好了,先找到審神者吧。”三日月安慰著狐之助。


    可能情況沒有那麽糟糕,畢竟審神者都願意來修複鶴丸了,就算不能把他完全治好,應該也能把傷勢恢複小半吧。


    這時,本丸已經消失許久的保護結界,突然重新張開了,溫和又帶著點冰涼的靈力充斥著本丸的每一個角落。


    那些無精打采的草木,都好像重新煥發了生機。


    上一任審神者是一個很無能的人,除了很會貪圖享樂,他淺薄的靈力連保護結界都打開不了。


    三日月感受著久違的靈力滋潤,忍不住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看來審神者已經找到了控製中樞,三日月放心了,剛來的審神者怎麽可能找到,隻能是鶴丸帶的路。


    不過這個審神者的靈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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