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硯握住他的手,微微使了些力氣,將武泗扶了起來。


    “走吧,陪我喝幾杯!”


    武泗吸著冷氣,在他的攙扶下,一圈一拐走的很慢。


    在褚硯看來,真是自找的。


    “後悔嗎?”


    武泗搖頭,“她是天上的明月,現在的我就算踮起腳尖也難以觸碰,可心底總有一個聲音,強行拉著我不斷沉淪,不玷汙明月不罷休!看吧,我就是這麽卑劣的雄性!”


    褚硯噗嗤笑出聲來,“什麽時候這麽多話了?我記得一天前,你還三棍子夯不出一個屁,木訥的令人頭疼!”


    武泗扯動嘴角嗤笑,嘶了聲,強忍著疼辯解,“人都是會變的。”


    是啊,就像他們都放在心上那個雌性,明明曾經觸手可及,短短兩月未見,卻變成了遙不可及的月亮。


    褚硯拿出從狐族買的桃花釀,嫌棄葫蘆太醜,便做了幾個竹筒,這樣一來,不僅有桃花淡淡的香氣,還有竹子的清香,入口是爽滑綿密,入了肺腑,卻火辣辣的,灼的人火燒火燎。


    倒進竹杯,淡粉色的液體散發著清淺幽香,褚硯沒有管武泗,顧自端起酒杯,小口小口抿著,眉間是化不開的輕愁。


    “族長,你也喜歡她?”


    她是誰,兩人心知肚明。


    “她那樣的雌性,誰不喜歡?”


    武泗倒了滿滿一杯,一口悶了,“為什麽不跟她說?”


    褚硯眸間染上一抹厭棄,“她現在應該恨透我了吧!”


    那倒是挺活該的,天越大陸比他們二人優秀的雄性多如牛毛,他們二人一個卑劣,一個無情無義,桑桑不傻,就算褚硯貴為族長,估計也不稀罕的吧?


    武泗有些想笑,褚硯自小跟他們一起長大,在族裏小崽子們滿地撒歡正事不幹天天捉弄人的年紀,他就已經板著一張不苟言笑的小臉,又酷又拽,眼中是毫不掩飾的不屑。


    還未成年,就被族裏雌性評選為最想得到的雄性,每天跟在他身後的雌性不計其數,不過他一個都沒看上。


    他拽自然有拽的資本,成年沒幾年,就憑借自己的本事坐穩了族長之位,為雪狼族的發展盡心竭力,奉行族人利益至上。


    如今竟也跟他一樣,為了同一個雌性借酒澆愁。


    更可笑的是,他明明已經走在了族長前麵,剛要有扳回一局的快感,又被打回原形。


    誰也沒比誰更好。


    “你即究竟做了什麽被打成這個樣子?”


    褚硯從開始就不看好武泗,他這個人太過權衡利弊。


    但他無論都想不到武泗會強迫雌性,這在獸世大陸是最令人不恥的行為。


    雌性本就嬌弱,根本不是雄性的對手,如果每個雄性都通過強迫雌性來達到結契的目的,這個世界早亂套了。


    武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嘴角的傷口沾了不少酒精,疼的他齜牙咧嘴。


    他放下酒杯,眼中的悲涼傾斜而出,聲音透著些許沙啞和無力,“我強迫她了!”


    “愚蠢!”


    褚硯“砰”的一下把酒杯重重擱在桌上,“武泗,你是雄性,怎麽可以做出這麽無恥的事?”


    “無恥?對,我是無恥!可是族長,桑桑現在眼裏心裏全是芮鈺,何曾把我這個獸夫放在眼裏過?我要是不無恥,就一輩子也得不到她了!”


    武泗頓了頓,眼眶充血,燃燒著嗜血的瘋狂,“我寧願她恨我一輩子,也不想她的眼中盡是別人的影子!族長,我很痛苦,痛不欲生!”


    “你……”


    褚硯握了握拳頭,強行忍住再暴揍他一頓的衝動。


    “罷了,如今你得償所願了?”


    武泗忽然落了淚,“族長,怎麽辦?我沒能成功,卻也讓她恨上了!”


    “活該!喝吧!喝醉了一切就都過去了!”


    武泗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不像他,早早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在這場單戀的遊戲裏,他看的清楚,也能擺的正自己的位置,所以現在淪落到愛而不得喝悶酒的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 怨不得任何人。


    ……


    竹屋裏,夏桑被芮鈺擦洗的幹幹淨淨,恨不得給她搓下來一層皮。


    “嘶,疼!芮鈺,你能不能下手輕點?”


    芮鈺在搓紅的皮膚上親了一口,陰鬱絕豔的臉上帶著抹輕挑,“還疼嗎?”


    夏桑心漏跳了半拍,對上他灼熱的視線,臉燒的通紅。


    “好……好多了……”


    “那這樣呢?”


    “太……太羞恥了!”


    南時瑾尷尬的站在屋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頓時散了個幹幹淨淨。


    與屋裏的灼熱相比,房外的他仿佛帶掉入了冰窟,冷的渾身發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住處的,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


    “哥,你跟桑桑說清楚了嗎?”


    南婉兒拍了下他的肩膀,一臉莫名其妙,“怎麽了?看你這樣,是被桑桑拒絕了?”


    見南時瑾不說話,南婉兒急了,“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監!你倒是說啊,到底怎麽了?”


    “她……”


    南時瑾有些難以啟齒,一想到小雌性低低的調笑,蒼白的臉漸漸染了層粉,“她在忙……”


    南婉兒一臉疑惑,“忙什麽?”


    “她和獸夫在忙……”


    南婉兒也有獸夫,自然秒懂,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這種事可以跟獸夫說,可以跟朋友說,但麵對家人,總歸是有些羞赧的。


    “那什麽,哥你先忙,我去找巴瑟!”


    說完落荒而逃。


    找巴瑟是假,不想跟哥哥談論桑桑的房中事是真。


    一邊是親哥,一邊是最好的朋友,她夾在中間有些為難,誰過得不好她也心疼,所以才不遺餘力的撮合兩人。


    但目前來看,兩人成的幾率越來越小了。


    唉,活該,誰讓他不早把握機會呢!夏桑在雪狼族的時候,自己這位好哥哥不去跟桑桑談戀愛,整天忙東忙西,被武泗鑽了空子,提前結了契。


    現在桑桑出落的更漂亮了,看她身邊跟著的雄性就知道了,眼光高著呢,自家哥哥恐怕再入不得她的眼了。


    可惜了!


    這麽想著,她加快了步伐,還是跟巴瑟早點要個小狼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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