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真的,你別不信!”明月不再賣關子,“昨天我在天香樓聽到一消息,關於老豫王新娶的填房暴斃的傳聞!”


    “豫王,陛下的姨母,她不是都七十好幾了嗎?”楊樂夭問道,“不過這又關我何事?”


    “主子不是在查嬌花會坍塌案嗎?”明月見主子眼神一亮,一瞬間又眉飛色舞起來,“豫王這個暴斃的小相公正是去年嬌花會魁首的大熱人選?”


    “然後呢?”


    “然後,就是這個大熱人選卻因為坍塌案,連麵都沒露,第二天直接一頂花轎抬進了豫王府!”


    “你的意思是?”楊樂夭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味道,腦中有條線慢慢清晰,但她還需確認更多,“阿英,你去看看你母親可回來了,若是在府中,讓她過來一趟!”


    楊英應是,很快將楊青給帶了過來。


    “小姐找老奴有事?”


    “關於林琳你查的如何了?”


    “查的七七八八,但已確定她替四皇女做事!”


    “那她跟豫王可有來往?”


    “小姐如何得知?”楊青心中訝異,她也不過是剛得到的消息,“她們來往的不算頻繁,但豫王認了林琳的夫妹做幹孫女,林琳的女兒也是由她保進太學的。”


    “豫王何時認崔菲菲的,可是去年九月左右?”


    若是,她是不是就能理解為崔菲菲為討好這個王女奶奶,故意使得手段,讓她抱得美人歸。


    可為何台子會在蕭小郡爺表演時坍塌,隻要讓那小相公沒有機會上台,任何人都行,何必冒這麽大的風險?


    是算有遺漏嗎?那遺漏的是什麽?


    “不錯,豫王去年娶了新夫第二天便擺了認孫儀式,不過這事沒幾人知道,那崔菲菲也隻是在泡館子喝醉了說自己有個王女奶奶,很多人都以為她吹牛,也沒放在心上。”


    “小姐,你......”楊青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提醒道,“今日下午,林琳找人將崔菲菲從館子中挖了出來,兩人談了數個時辰,小姐還需當心些!”


    “恩,好!”楊樂夭機械的點了點頭,忽的看向明月,“明月,你替我去查件事,去年嬌花會的表演名單,要快!”


    “是,主子!”明月猜到主子懷疑什麽,也不耽擱,立刻就飛身離去。


    “小姐,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看楊樂夭仍沒有休息的打算,楊青出聲提醒道。


    她以前一直希望小姐能夠興旺侯府,可如今小姐四周危險重重,她又覺得以前那些簡單時光才是最好的。


    “好,我擬道折子,寫完就睡!”看到對方眼中的心疼,楊樂夭不忍拒絕,“你也快些去休息吧!”


    “好,好,老奴這就去睡!”不想小姐再為她煩心,楊青滿口應是,轉向楊英囑咐道,“英兒,你好好照顧小姐!”


    “是,母親!”


    得了保證的楊青再次看向端正坐在桌前奮筆疾書的單薄身影,心疼不已,忙得轉身離開。


    抬頭看了眼忽明忽暗的窗外,楊樂夭眼神漸漸堅定,明天又將是新的一天,一場硬戰,在所難免。


    第42章 朝堂爭權


    經過一夜的折騰,楊樂夭萎靡不振的上了戰......朝堂。


    武英殿外,那陰陽怪氣的林琳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冷哼一聲,自顧進了朝堂。


    楊樂夭心中肯定,昨日那夥人多半與她有關,不是她指派的,也跟她脫不了關係。


    好在昨夜她越想越不對勁,連夜讓楊英帶著人去將曹花子一家接來。


    結果還是晚了一步,曹家夫婦皆已招黑手,曹安為了護住曹寧也丟了半條命,剩下的曹寧倒是沒傷著一處,不過她隻顧著哭泣,楊英她們問了一夜也沒問出個結論。


    楊樂夭一宿沒睡,隻剛剛在馬車上眯了會兒,此時心中跟明鏡兒似的。


    林琳,或者說四皇女龍蔓給自己做局,卻沒想到在崔菲菲這兒栽了跟頭,還正好給她撿了個巧。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冼總管的聲音自上方傳來,將楊樂夭從沉思中拉出,她整了整朝服,挪了出來,“陛下,臣有事上奏!”


    “喲,這倒是稀罕事!”本來昏昏欲睡,想著回哪個宮補眠的女皇,看到下方站出來的是楊樂夭,一時精神振奮,身子止不住的往前傾,歡快的招手道,“來來來,站靠近點,告訴朕,可是有人欺負你了?”


    楊樂夭感覺頭頂三條線,汗,麵上強自鎮定,向前走了幾步,將奏折交到冼總管手上。


    女皇翻看了幾眼,皺眉問道,“花滿樓朕不是交代林琳辦的嗎,怎麽又與你有幹?”


    為這事,她那十弟弟沒少在她跟前鬧,她記得很是清楚。


    “回稟陛下!”被點名的林琳忙的站了出來,“花滿樓茲事體大,陛下交於臣手,臣必盡全力,隻是選址上費了些功夫,上個月才定下了,也尋得了十王爺的同意。”


    “如今陛下恩惠,將侯爺派來工部,臣如虎添翼,想著侯爺比臣更懂得陛下、王爺的喜好,將花滿樓交與她手,必是極好的!”


    楊樂夭暗自咋舌,果然一老油條,拿十王來壓她,倒是將自己置身事外。


    “原是這樣?”女皇問道,“既好不容易選了址,英王也滿意,怎得又要遷?”


    “回陛下,花滿樓現在選的地兒土質鬆軟,實不宜動土建造......”


    “回陛下,土質鬆軟隻需加固地基即可,那地方景色宜人,必會為嬌花會的舉辦增添顏色。”


    “加固地基就能保證安全?”楊樂夭質問道。


    “當然!”林琳不疑有詐,隨口應答道!


    “那明知加固能保證安全,花滿樓地基為何不加固,林尚書這是要再次上演倒塌事件,坑害了誰嗎?”楊樂夭厲聲問道。


    林琳不想被她兜進陷阱,一時暴跳如雷,也不管場合,怒喝道,“休要信口雌黃,隨意汙蔑,花滿樓地基有沒有加固豈是你一外行能看出的?”


    楊樂夭冷笑,麵向女皇深拜,“本侯是不懂,但總有懂的人,微臣恭請陛下派遣一位信得過的管事去,一看便知本侯是否信口雌黃!”


    “你...你...”林琳滿臉憋得通紅,知今日怕不能善了,說話越發小心,“陛下,這花滿樓剛剛動工,微臣還未能得空去走一遭,這不,正好見著侯爺,微臣想著陛下派侯爺過來,也是為了讓其曆練一番,花滿樓正是眼下最好的練手機會,這才讓侯爺去了工地。”


    “花滿樓如今是怎樣的光景,微臣並不清楚,微臣隻是想著派過去的都是工部的精英,必不敢做糊弄之事。”


    “就算真如侯爺所說,有稍許不合理之處,也有補救之法,實在不必遷址,白白浪費大量銀兩人力,若再不能按時交工,微臣及工部眾人就真的有罪了!”


    楊樂夭冷眼看著她如跳梁小醜一般的行為,好一張能言善辯的巧嘴,幾句話將她摘得幹淨,又同時稟明利弊,自己再要強行遷址隻怕困難重重。


    “楊侯,林卿既然如此說,那必是可行的,你要是不放心,盯緊一點就是!”


    女皇打了個哈欠,如此小事也拿到朝堂上來說,這楊家小娃比她老娘可差多了,女皇一時覺得索然無味。


    楊樂夭知道女皇已心生不喜,但此時若不繼續下去,便遂了他人願,任自己跳入別人挖好的大坑。


    “陛下,花滿樓是為嬌花會所建,關係著京中世家貴公子們的安危,哪怕有一絲隱患,也能釀成大禍,隻有重新選址,方能一勞永逸!”


    這朝堂上站著的大臣,哪家沒有一兩個公子,即使沒有適齡的,也要為以後留條後路不是。


    果然,待她說完,事不關己等著看好戲的眾大臣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武將那邊倒是有人憋不住了,站了出來,“陛下,還是換個地兒吧,安全!”


    “是啊,是啊,換個地兒安全!”


    “這都是些男娃,比不得我們皮糙肉厚,輕易傷不得!”


    “是啊,是啊,這林尚書家沒男娃,她不擔心,我家可有兩個呢......”


    聽到有人埋汰自己,林琳也沒忍住,回懟了過去,“我怎麽就不擔心了,我沒有,我,我親戚家也有的啊......”


    “你擔心,那你怎麽不同意換地兒,你是憋著壞呢吧你!”一武婦直接指著林琳鼻子罵道,“沒事盡搗鼓些生孩子沒□□的事,也不怕報應!”


    “你,你,粗俗,粗俗不堪!”林琳被氣的不輕,恨不得上去撕咬那人,但對方是個武婦,動手肯定自己吃虧,隻能將氣悶在心中,臉色越發潮紅。


    朝堂上漸漸嘈雜起來,女皇眯眼看著下麵,眉間皺成深深的川形。


    “行了,行了,都給朕閉嘴!”


    “吵吵鬧鬧,你們還有一點朝廷大臣的樣子嗎?”


    “不就是換址嗎,楊侯,你說,你要換到何地?”


    “陛下......”沒想到女皇如此輕易就妥協了,想到背後的目的,林琳硬著頭皮上前阻攔,可剛出聲就被女皇的眼神嚇住,不敢再言。


    看女皇將視線轉到自己身上,楊樂夭恭敬拜道,“微臣若得了陛下的準,午後便著手重新選址,一定選個讓陛下,讓十王爺,讓各方都滿意的地兒重建花滿樓。”


    她自己也知道,讓各方滿意根本不可能。


    花滿樓本就是為她設的一個陷阱,換了址,有人心中肯定不樂意,但其實,她隻要讓一人樂意就行了,那個人就是十王爺。


    “那好,那......”女皇剛準備宣布,就被再次阻攔。


    “陛下三思!”戶部尚書從行列中站出。


    “又有何事?”屢次被阻攔,女皇心裏是很不爽。


    就這麽一件小事,被拿到朝堂上來議論,還討論這麽久,這麽激烈,已實屬不該,她不過就下個令,結果一個兩個都來攔,到底誰是女皇。


    “陛下,建花滿樓的銀兩早已撥出,若現在貿然換址,勢必需要大量錢財支持,微臣懇請陛下三思!”


    “一個樓能廢多少銀兩,也值得你拿上來說!”女皇怒火四溢。


    戶部尚書扛住女皇怒焰,一副發自肺腑的模樣,說道,“陛下,之前楊侯去遊牧族賑災,國庫盡出,如今新一輪的稅收還未上繳,陛下,臣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楊樂夭感受著四周打量的眼神,心中爆粗,什麽叫把天聊死,戶部老婆子這樣說,弄得她才像是那個虧空國庫的人。


    拜托,她也隻是個跑腿的好不好!


    這死老太婆不會也投靠了龍蔓吧,這太女人緣是有多差啊,簡直就是個光杆司令!


    楊樂夭偷眼瞥向左前方站著的太女,對方穩站如鍾,連頭發絲都沒飄一下,心理素質也真夠硬的。


    “那,楊侯,花滿樓的事情先放一放,戶部也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湊些出來......”女皇表情甚是憋屈。


    “陛下!”林琳見縫插針,忙的喊道,“陛下,花滿樓工事若是再耽擱,隻怕是趕不上嬌花會了!”


    “那你說,你來說,該如何辦?”這林琳今兒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屢次挑戰她的女皇威嚴。


    “陛下恕罪!”林琳擦了擦汗,若不是為了完成任務,她哪敢輕易去觸碰龍鱗啊。


    “陛下,地質鬆軟向來不為建築首選,但也並非沒有先例,先祖在時建的鬆鶴樓就是選了土質鬆軟之地,如今四十年有餘,仍矗立鬆澤湖畔,京中的貴女、公子們最愛在那兒舉辦詩會,喝茶對對子的!”


    “是嗎?”女皇看向楊樂夭,問道,“那楊侯意向如何?”


    “微臣......”楊樂夭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花滿樓本就是陷阱,若是鬆口,怕是後患無窮,但此時此事萬萬不能攤到明麵上來講,莫說現在都還隻是猜測,就算是有實質證據,單單就涉及身份尊貴的皇女和朝中二品大員,一個不好,也會陰溝裏翻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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