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含著淚道:“大妹,明台的後事我已經替他辦了,你就放心吧。世事無常,你多保重。”


    明鏡抱住“骨灰盒”,淚如泉湧:“明台啊,你怎麽捨得姐姐啊,明台。”


    阿香痛哭道:“小少爺,我不相信,小少爺不會死,我不相信……”


    明鏡聽了這話,反應有點不靈,還是桂姨製止了阿香,不準她胡說八道。


    “依我說,葉落歸根,明台的親娘不是埋在蘇州嗎?不如,就把明台送回蘇州吧,就埋在他親娘旁邊,母子也算團圓了。”明堂建議道。


    明鏡流淚答應著。


    “有什麽要跑腿的事盡管吩咐我,我一定盡力做好。”


    明鏡帶著哭腔道:“謝謝大哥。”


    “過幾天,我有趟車去蘇州,到時候,我通知你,你好好保重。”彼此都是一家親族,便不再深說下去了。


    明公館內哭聲哀哀。


    某天深夜,阿誠跑進辦公室,急道:“出事了。”


    明樓一怔:“怎麽了?”


    “汪曼春越獄了。”


    明樓震驚,猛地站起身:“怎麽做到的?”


    話音剛落,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驟響。


    兩人對視一眼,明樓接起電話:“餵。”


    “你好啊,師哥。”汪曼春語氣中冰冷,“幹得真漂亮,我真沒想到啊,你竟然會是一條毒蛇。”


    “你想怎麽樣?”


    “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很好奇吧,見了麵,我們會說什麽?”


    “你就是一條喪家犬。”


    “說對了,狗急了還要咬人呢,對吧?我的好師哥?”


    明樓突然緊張起來。


    電話裏,汪曼春繼續道:“你等著我,我就來了。”


    “汪曼春!”


    “結束了。”


    電話突然被掛斷,明樓感到了事態的嚴峻。


    “大姐在哪?”明樓問。


    阿誠臉色驟變:“我馬上回去。”


    “帶上人,帶上槍。”阿誠像風一樣地奔出門去,明樓又撥通了電話,“給我接明公館。”


    街角電話亭,汪曼春裹著一件風衣,戴著一頂帽子離開,身後是一盞晃悠悠昏黃的路燈。


    電話亭裏“窟通”一聲,一個被殺了的男子栽出街麵,橫屍長街。


    汪曼春頭也不回地走著,她從一個錢包裏掏出所有的錢,然後隨手將錢包扔掉。


    錢包掉落在街沿上,沾了灰。


    2個小時前,黑黝黝的狹長通道,一個戴著軍帽,帽簷幾乎遮蓋了半個臉的“日本憲兵”背著長槍走來。汪曼春步履不急不緩,走得非常自然,若無其事的樣子。因為太熟悉特高課的監獄,所以七拐八彎的通道,並沒有難倒她。一個日本憲兵迎麵走過來,汪曼春跟他麵對麵的走過去,全無察覺。


    汪曼春趁著月色走出來,直接上了一輛軍用摩托車,踩了油門,開出了監獄大門。大街上,汪曼春開著軍用摩托車全速前進,摩托車的車輪摩擦著地麵上的石板,聲音尤為刺耳。


    這個策劃周全的“越獄”計劃,來自於高木與汪曼春的一場秘密談話。


    “你找我?”這是高木來探監的第一句話,不鹹不淡。


    “幫幫我。”


    高木冷酷道:“帝國因為你的錯誤情報,犧牲了很多戰士!想想你的所作所為,想想你會被怎樣處死。”


    “求求你。”汪曼春狼狽地請求著,“這絕對是一個圈套。”


    “你求我幫你?給我一個理由。”


    “我會給你一個最真實的答案,找到真正的毒蛇!我會讓你聽到一切,甚至聽到死而復生的人的聲音。”


    高木有所觸動:“什麽意思?”


    “放我走,我會告訴你。”


    高木不置可否的表情看著她。


    “我必須有行動的自由,才能告訴你真相。”


    高木機械道:“不行。”


    “你好好想想,我會讓你得到榮譽和權利,還有目標,真正的目標。你幫了我,我會一輩子感激你,為你賣命。”


    高木仍舊一副僵硬的表情:“不行。”


    “在目標確定之前,你永遠都不會被發現,謎底一旦揭開,也許將來的特高課就是高木君的天下,而我,可以在高木君的旗下重獲新生,考慮一下。”


    高木神秘莫測的表情,一字一頓清晰道:“不,行。”


    汪曼春駕駛摩托一路狂奔,回想著和高木的對話,心中憤恨道:“隻要我能出去,剩下的我自己幹!”


    她身後,傳來一片槍火聲……


    汪偽軍事情報科、76號梁仲春等人全都擠在會議室,為汪曼春越獄一事,每個人都眉頭緊鎖。


    “根據我們掌握的信息,汪曼春有可能是重慶政府的一名重要人物,她的越獄,很可能跟重慶分子有關,她現在就像一個幽靈一樣在這座城市裏遊蕩,危害我們新政府每一個官員及家屬的人身安全,我們必須抓住她!”明樓道,“搶在她還沒有來得及造成危害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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