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軍統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逼死我啊!”


    終於到了真相大白之時,兩兄弟劍拔弩張,拚得氣血賁張,衣衫開裂,家裏更是一片狼藉。明樓和明台劍指對方,明台依舊滿臉的不忿:“我一直以為‘毒蛇’不信任我。”


    “不信任你,把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你?你隻覺得自己受了欺騙,自己被折磨了,你想過我的處境嗎?”


    “你可以叫別人做,你知道你在叫我做什麽嗎?你叫我殺了自己最親最敬的親大哥!”明台吼道,“明長官!換做你是我,你怎麽做?”


    “你委屈了!我和大姐有多在乎你,你在乎過我們嗎?你有沒有想過執行任務的時候,會有去無回?如果一旦有去無回,你有沒有想過大姐會怎麽樣?你是她從小養大的孩子,她為了養育你,受了多少流言蜚語,吃了多少苦?你現在委屈了,你憤怒,你使性子,出手犯上!你問問你自己的良心,你對得起這個家嗎?”


    “明台,大哥真的是走投無路才啟用你這組來執行這個特殊任務的,林參謀那一組遇到日本人清鄉,被打散了,我們是真沒辦法了。”此時,阿誠見兩人終於停了下來,趕緊插上一嘴,解釋道。


    “電令完全可以寫成,清除南雲。”


    “你有沒有腦子!有沒有腦子!電波完全可能被截獲,一旦被截獲,破獲密碼,命令是襲擊明樓座駕,刺殺南雲造子,我就萬劫不復了。”明樓早被他惹火,之前隻是忍著,現在終於可以發出來了,“你,你怎麽畢業的?明少爺?我真是,太佩服‘瘋子’了,能帶出這種學生來。”


    麵對明樓的質問,明台一時語結,他在心裏暗忖了一會兒終於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想說自己是被綁架的,又忽然覺得事已至此說出來也沒有任何意義,又把話頭咽了回去。


    見兩兄弟都停了手,阿誠這才上前一把先奪了明台手上的劍,然後站到明樓身邊,收了明樓手上的劍:“有話好好說嘛,看看家都成什麽樣了。東西不是錢買的嗎?


    砸成這樣,大姐回來,你們怎麽解釋?家裏進賊了?”


    明樓在一片狼藉中尋找著自己的眼鏡,這時,明台主動把眼鏡拾起來遞到他麵前。明樓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看到地上的血,突然想起阿誠,忙道:“阿誠,你身上的傷口裂了。”


    “沒事,剛回來的時候,被他一腳踢下來,摔裂了。”


    明台有點不知所措。


    “先別管這些了,先處理傷口,走,到我書房去。”明樓和阿誠走進書房,獨留明台一人站在客廳裏。此時,明台有些進退兩難,原先一口惡氣倒是吐幹淨了,可看到阿誠受傷,這會兒又內疚了。


    明台看著被自己砸得淩亂不堪的客廳,腳下踩著一個破碎的相框,低頭一看,竟是自己和大哥大姐的合影,趕緊收了腳,蹲下身把相框拾了起來,抹去照片上的灰土,回頭看了看明樓書房緊閉的房門,緩步走去。


    阿誠脫了上衣,肩膀上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明樓用酒精給他清洗著傷口。


    明台敲了敲門,不等明樓說讓他進來,自己倒先推門而進,怯怯地站在門口不敢上前。


    “會縫合傷口嗎?”明樓問。


    明台搖頭。


    “現在的軍統培訓班真是濫竽充數,”明樓邊準備著縫合傷口的針線邊道,“我原本也不指望瘋子能帶出什麽好學生來。”


    明台侷促道:“我想跟您單獨談談。”


    “以什麽名義?”


    明台愣了愣,試探性地說道:“‘毒蠍’的名義。”


    “那就不用談了,任務完成得很好,回去等嘉獎令吧。”


    “大哥。”明樓不睬他,隻好又叫了一聲,“大哥。”


    “叫我大哥是吧?”


    “是。”


    “出去跪!”


    明台無奈,隻好關上房門,悻悻地走到客廳跪著。


    燈光下,明樓替阿誠縫合著撕裂的傷口。阿誠開口替明台說起了情:“這種情況下,真的不能怪他,他就是情緒激動,有受欺騙的感覺。而且,他的確被您逼到了懸崖上,換了我也一樣。”


    明樓點頭:“我知道,我沒怪他。”


    “那您罰他。”


    “他揍我,你沒看見啊。”


    “您做這種事情,原本就該挨揍。”


    “嗨,反了你們了。”明樓抬手給了阿誠一下。阿誠歪了頭直叫“疼。”


    明台還在客廳裏跪著,想著這一天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


    明樓給阿誠包紮完畢,阿誠穿好衣服。明樓收拾完醫療器具,問道:“幾點了?”


    “快八點了。”


    “有點餓了。”


    “我去做飯。”


    “做什麽飯,傷成這樣。吃點水果算了。”


    “我們不吃,明台也要吃啊。”


    “我去做。”


    “你會嗎?”阿誠一愣,脫口而出。


    明樓一副“小看我”的自信模樣,站起身走出了書房。


    三碗陽春麵端上桌,明樓喊道:“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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