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記者認真記錄、拍照。


    明樓意氣風發地說著:“新政府不僅關注民生的發展,對抗日分子也會重拳出擊,徹底剷除上海公共租界和小東京範圍內的恐怖活動,希望通過76號的努力,獲得快速和明顯的成效。”


    正說著,汪曼春帶人進入會場,惹得會場引起略微騷動。阿誠見狀快步向前,迎了上去。


    汪曼春向阿誠耳語幾句,隻見阿誠臉色陡變。台上的明樓繼續說著:“我們還將組建一個新的‘組織新聞社’。”阿誠上前,低聲耳語了幾句,明樓臉色凝重,看著台下的觀眾與記者和汪曼春,神情沉重。“我剛剛得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就在一個小時前,抗日分子襲擊了我的座駕,他們想置我於死地!這種冷血謀殺的雷霆手段,隻能證明一點:我們的敵人很無恥、很懦弱、不堪一擊!最不幸的是,特高課南雲課長,因為坐了我的汽車,被抗日分子殺害,我非常難過,心情悲慟。”


    聽聞此言,會場內有日本婦女開始哽咽。明樓難掩悲痛不能繼續發言,阿誠上前:“鑑於突發事件,朝日、日日及讀賣三家新聞社的記者招待會到此結束。”會場一陣躁動,“先生們,女士們還有什麽需要特別採訪的問題,可以寫成字條,交到前台,新政府經濟司會給大家一一答覆,謝謝大家。”


    明樓走進貴賓室,汪曼春早已等在那裏,她一看見明樓,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抱住。明樓安慰道:“沒事,沒事了。”


    “好險。”汪曼春擔憂道,“南雲課長被人近距離槍殺。”


    明樓截住她的話:“謝謝你,曼春,你救了我的命。”


    汪曼春一怔,淚水奪眶而出:“師哥,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


    明樓看著她:“在這種戰時危急狀態裏,死亡隨時都有可能問候我,我不能答應你任何事。”


    汪曼春看著他,眼神堅定:“我不怕!”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誰最想要我的命?”明樓刻意岔開話題。


    “師哥,你相信我,我一定替你把兇手找出來,繩之以法。我也絕不允許危害到你人身安全的事再發生!”


    汪曼春話音剛落,阿誠就走了進來:“先生,岡田芳政要見您。”


    明樓詫異:“現在?”


    阿誠點頭:“特高課的車在外麵等。”


    汪曼春擔心,急道:“師哥,我也去。”


    “你別去。”明樓阻止,“日本人這會兒比我們更加憤怒,我不願意你插手這件事,更不願意看到你因為失職而受到日本人的訓斥和刁難。”


    汪曼春堅持:“我隻是想幫到你。”


    明樓柔聲道:“克製自己的情緒,就是幫到我了。好嗎?”


    汪曼春極力克製著,她麵對自己心愛的男子,點了點頭目送著明樓離去。


    南雲造子的辦公室裏,岡田芳政仔細地檢查著出診記錄。軍曹站在一側向他匯報著:“高級病區的出入,必須有特高課南雲課長簽發的特別通行證。所以,襲擊者是通過南雲課長的同意,或者說,襲擊者就是隱藏在特高課的‘內鬼’,他們獲取了南雲課長的高度信任,進入了高級病區。”


    “出診記錄是完整的嗎?”岡田芳政問。


    軍曹答:“是。”


    岡田芳政發現有一頁撕毀的痕跡:“拿支鉛筆來。”憲兵遞上鉛筆,岡田芳政用鉛筆復原壓在撕毀頁下的白色痕跡,隨著鉛筆的勾勒,紙上出現了“餘慶路29號”的痕跡,隨即在地址上畫了一個問號:“馬上派人到餘慶路29號,看看有什麽發現。”


    軍曹:“是。”立正敬禮,轉身走出辦公室。


    明樓進來時,岡田芳政背對著他正用手撫摸著南雲造子的相框,相框裏南雲造子一副颯爽英姿。


    “岡田君。”明樓叫道。


    “明樓君。”岡田芳政慢慢轉過身,把南雲造子的相片框麵朝下,扣在書桌上說道,“我和南雲課長一起工作了十年,我在停屍間看到她的時候,我真的不敢相信,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就是南雲造子。”


    明樓深表遺憾道:“事情來得太突然……”


    “這是一次有計劃、有組織、有預謀、針對性很強的襲擊。刺客在襲擊明樓君座駕的同時,也襲擊了陸軍醫院高級病區,大開殺戒,肆意妄為,無法無天!”岡田芳政因情緒激動,而顯得十分憤慨。


    “高級病區受損嚴重嗎?”


    “非常嚴重,我們失去了一條最好的線索。”


    “這件事情真是詭異極了,為什麽要同時刺殺我和高級病區的病人?這兩者一定有什麽密切聯繫。”


    “重慶政府花高價買你的人頭,明樓君。這是我們特高課截獲的最新密電,重慶政府一定要置周佛海先生和你於死地而後快。”


    明樓顯得很平靜:“這也不是新聞,但是我這次的座駕遭遇襲擊,刺客情報準確,路線清晰,我覺得心腹大患不在重慶,就在身邊。”


    “我發現了這個。”岡田芳政把一個文件夾拿給明樓,“這是陸軍醫院高級病區的出診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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