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南雲造子不解,“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你出賣了我,而且是惡意的。”


    “那是為了加速我們合作的進程,以後……”


    話還沒說完,就被阿誠截斷:“那要看我還有沒有以後。”


    “我親自去向明先生解釋。”


    “越描越黑。”


    “你出個主意。”


    “我在香港銀行開了一個戶頭,南雲課長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明白。”南雲造子笑了,“今晚你要是被明先生打成瘸子,我保證你明天就能夠拿到買輪椅的錢。”


    “成交。”一曲結束,阿誠拿出一個信封遞到南雲造子麵前,“你要不付錢……”


    南雲造子截住:“一定。”


    阿誠接著把話說完:“……我咬也把你咬死了。”


    南雲造子笑起來:“說話算話。”


    此時,舞池中又響起了音樂。這次換南雲造子邀請道:“介意跟我再跳一曲嗎?”


    “不介意。”剛說完這句,阿誠就看見明樓給自己打了一個離開的手勢,然後步履匆匆走出了舞池。


    阿誠對南雲造子抱歉地一笑:“你知道,有時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告辭。”禮貌地向南雲造子行了一個紳士禮,匆匆而去。


    南雲造子看著明樓和阿誠離開會場,汪曼春走了過來:“周佛海先生有緊急事務,叫明先生去處理。”


    “你叔父對明先生好像青睞有加。”


    汪曼春笑笑:“他們都是學者。”


    南雲造子接過侍應生送來的雞尾酒,喝了一口。突然對汪曼春下達指令道:“汪處長,從現在開始,停止釣魚行動。”


    汪曼春詫異:“為什麽?”


    “為了確保‘和平大會’,我需要在籌備會議及召開會議期間,街麵上不再有槍聲和鮮血,新政府需要親善的麵孔,維持歌舞昇平的局麵。”


    “這並不矛盾。”


    “我不是跟你商量,這是命令。”


    汪曼春不相信,爭取道:“您上次很贊成……”


    “此一時彼一時。”說著,南雲造子看都不看她一眼,趾高氣揚地走開了。


    汪曼春氣憤,可又不知該如何挽回。


    “其實,我和南雲課長的想法是一致的。”


    汪曼春這才發現,梁仲春不知何時早已站在了自己旁邊。


    “嚴格地來說,我才是你的頂頭上司。”梁仲春用一種略帶責備的眼神看著她,“但汪處長,你每次行動都是目中無人。知道終止釣魚,是誰的建議嗎?”


    汪曼春望著梁仲春,暗忖著不答話。


    “一個汪處長你眼中的下人。”梁仲春笑笑,“千萬別看不起身邊任何一個人,包括你的屬下。”


    汪曼春嘴角上揚:“謝謝你的指點。”


    梁仲春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幫到你就好。”


    走出會場的明樓邊走邊對阿誠說道:“周佛海提議參與‘和平大會’的重要骨幹,坐船去南京。”


    阿誠急問:“是最後決定嗎?”


    “現在就把風聲放出來,很可能是個幌子。”


    說著,兩人步履匆忙,消失在走廊盡頭。


    小診所裏,程錦雲給黎叔拿藥。“您得注意保暖,這咳嗽得及時治療。就怕細菌感染,再引起呼吸道感染就麻煩了。”程錦雲道。


    “前兩天受了風寒,我沒在意。”黎叔咳嗽道。


    “我給您開了維生素,還有川貝枇杷膏。”


    黎叔把手中的報紙擱在了桌子上,壓低聲音說:“我們的新上級‘眼鏡蛇’約我們見麵了。”


    程錦雲眼眸中掠過一絲驚詫:“眼鏡蛇?”


    “你知道他?”


    “這個代號,級別很高。我以前在南方局電訊處工作的時候,接觸過這個代號。”


    “你見過他嗎?”


    程錦雲搖頭道:“他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眼鏡蛇’約我見麵,在和他見麵之前,我們小組暫停一切行動,我希望‘眼鏡蛇’能夠提供給我們‘和平大會’的具體信息。”


    “黎叔,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你說。”


    “‘粉碎計劃’最終要使用到一定數量的炸藥,我們手上別說是炸藥了,就是子彈的數量都極其有限。如果,‘眼鏡蛇’提供了準確的時間和地點,我們的炸藥從哪裏去搞呢?”


    黎叔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炸藥比磺胺還要棘手。”


    “我想,也許能從‘眼鏡蛇’那裏搞到貨源。”


    程錦雲道:“話雖如此,要有兩手準備才好。”


    黎叔陷入沉思。


    明鏡的汽車駛進明公館,剛下車,阿香便迎了出來。明鏡從車裏拎出一隻玉蘭花鎖的皮箱,阿香伸手要接箱子,明鏡沒有給她而是自己拎著箱子徑直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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