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王天風看著文件,有些納悶。


    “我最新擬定的一份‘生死搭檔’學習計劃表。”


    王天風看也不看,直接扔到了一邊:“你的學習計劃是由學校來製訂的,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怎麽做。”


    明台聰穎地笑笑:“對特殊的人才,應有特殊的待遇。”


    王天風看見明台那種特有的嘴角上揚、溫潤優雅的笑容就知道“麻煩”來了:“你認為你很特殊?”


    “我覺得於曼麗很特殊。”明台說,“一個女孩子,資質一流,卻活得很憂鬱,很不開心。我是她的搭檔,我希望能夠改變她的想法,讓她活得快樂一點。”


    王天風冷靜地端起茶缸喝茶,做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好吧,你有什麽新計劃,說來聽聽。”


    “很簡單,隻要老師一句話。”


    王天風更是疑惑。


    “我想下個星期帶於曼麗去一趟維也納。”


    王天風剛喝到口裏的茶瞬間噴射出來,濺得書桌上、卷宗上滿是水漬:“去哪兒?”


    “維也納。”明台把軍姿站得筆直,估計想給王天風一個好學生的好印象。“您放心吧,我答應過您,就絕不會當逃兵。我隻是想帶於曼麗去一趟維也納,就一個星期。


    錢的事您不必操心,準假就行。”


    王天風看著明台心不虛、氣不喘地說出這種荒唐話,連虎著臉發火的“誌氣”都沒有了,隻覺匪夷所思,簡直匪夷所思!


    “去那兒幹嗎?”


    “休假啊。”明台仍舊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短暫的休假會促進彼此的了解,增進感情,生死搭檔相互之間建立起良好的友誼和信任,有利於將來更好地開展工作。”


    “所以,你打算帶她去維也納?”


    “是。”


    “你怎麽不帶她去巴黎呢?”


    “現在是維也納森林最具有魅力的時候,空氣芬芳,氣候也很好。而且,不瞞您說,我家在欣特布呂爾的農村有一間私人別墅,我中學時代的寒暑假基本上都在那裏度過的。從經濟的角度上考慮,去維也納比去巴黎劃算。”明台越說越起勁,不經意間流露出了大少爺的不羈。


    王天風終於忍無可忍,“啪”地一聲拍案而起,厲聲道:“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這裏是軍校!不是燈紅酒綠的百樂門!也不是自由世界的跑馬場!維也納?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明台的臉色也變了:“我是囚犯嗎?”


    “你是軍人!”


    “你無非就是再一次警告我,我沒有自由!”


    “有!你有,有節製的自由。軍隊有軍規,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規矩是人定的,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規矩就是規矩,沒得商量。出去!”


    “啪”的一聲,明台把手往桌子上一拍,倔強地拿走那份計劃書,一個立正,轉身出門,隻聽“砰”的一聲門被用力地摔上。


    王天風覺得自己要被明台給氣瘋了:“維也納?”想想都覺得好氣又好笑,“我還沒有去過呢。”


    行動科目的學員們環立在草坪上,王天風來回在學員之間行走,邊走邊說道:“……記憶失誤、意見不符、角度偏差,都會導致你們的失敗。”


    明台站在於曼麗旁邊,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圓口狀的小瓶子,手悄悄伸到背後遞給於曼麗,低沉著聲音說:“明家香。”


    於曼麗也低沉著聲音問:“哪來的?”


    “家裏帶來的。”


    於曼麗的手指尖戳到明台的手背,指尖滑翔般落入明台的手掌心,明台的手輕巧一推,香水瓶落在於曼麗手掌心。明台的眼睛雖然平視前方,餘光卻掃在於曼麗的眉宇間,看見於曼麗對自己橫波一笑,甚是開心,忽然覺得她蒼白的眉眼也嫵媚起來。


    而兩人間這一輕微的小動作也被王天風看在眼裏。


    “‘情’字是不朽的,所以,它不會絕種。但是,它是人性中的一根軟肋。特別是我們這一行,有了情,不會成事。”王天風的眼光鎖定在明台身上,明台也看到了王天風,但仍舊鎮定。


    王天風走到於曼麗跟前:“有些人看上去很純潔,其實,不是她征服了純潔,而是純潔在她麵前屈服了。這就是我要教你們的重點,外在條件重於內心的保護色。”


    於曼麗臉色蒼白,手背後握著的那瓶香水瞬間掉落。隻聽“噹啷”一聲,香氣四溢,清芬的香味順著學員們的鞋底向上攀升。於曼麗暈眩地晃了晃身子,明台不得已伸手攬住她的腰,好讓她站穩。


    王天風又站在了於曼麗的跟前,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看到王天風沒有離開的意思,明台的手隻好不得已地放開。


    “外在條件重於內心的保護色,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無可爭議的是外在條件是一名優秀特工所具備的有效武器之一,那就是用你們的外在條件去偽裝自己。內心強大,外在兼具迷惑性,才能讓你們在關鍵時刻突破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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