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床真的很舒服,昂力還想賴在上麵不起來,可是裹子已經掀起了他的被子,他眯縫著眼睛看看牆上的時間,才剛剛過了五點一刻,他也隻好爬起來了。


    裹子差不多隻留給昂力10分鍾的時間,他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節奏,也許有人會發出質疑的聲音,因為他們通常早晨洗漱的時間大約也是十分鍾,不過昂力有所不同,因為這裏麵包括了早餐時間。就這樣像隻熱鍋上的螞蟻著急忙慌地吃過了早餐,裹子已經等在那裏了。沒有過多的對白,隻是跟在裹子的身後,慢慢地跑,迎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漫步在凱達格霖大道上。


    已經在這裏住了20幾天,卻對這裏的人一無所知,也沒有人向他們兩打招呼,倒不是因為沒有人認出他們,而是因為大部分上班族,金領白領們此刻還在夢鄉當中,距離比賽還有五天的時間,究竟問還是不問,這就像是一道難解的數學題困擾這裹子,回答是或不是,僅僅是簡單的兩個選項就足以讓他不知所措了。


    “最近你的進步很大。”裹子還是決定從其他的話題談起。


    “是啊,老師。我感覺自己的體力好了很多。可能是早晨的空氣比較清新的緣故吧。”他一邊走一邊享受著透過肺葉的一張一弛進入到身體裏麵的新鮮空氣,仿佛是給身體注入了強心劑。


    “最近我看到你經常和那個小姑娘在一起,進展還算順利吧。”


    昂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談不上什麽進展,隻不過要離開了,想和她多留下一些美好的記憶。”


    “是把你的記憶留給她,對嗎?”


    昂力點點頭。


    裹子在心裏麵感慨著,昂力是個招人喜歡的男孩,他們通常都有特權,就是讓別的女孩去為她著魔,自己卻無動於衷,裹子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某些人的眼中有何嚐不是如此,“那誰是你鍾愛的姑娘呢,或者你的理想型的,是什麽樣的,如果方便告訴我的話。”


    用這樣的問題提問如此年輕的男孩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不過差不多在他這個年齡的時候,裹子的老師也問過類似的問題。


    “現在我還沒有考慮那麽多,我想專心做一兩件有意義的事。”


    這又讓裹子吃了一驚,不僅答案與當年他回答老師時的如出一轍,就連他回答時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這究竟是與年齡不相稱的老成持重呢,還是過分的幼稚,發育的太晚,別人都明白的道理還遲遲無法領悟,裹子就不得而知了,相同的現象背後往往隱藏著不同的有時甚至是相反的原因。


    “你指的是什麽事?”


    “我希望找到我爸爸。”


    裹子完全沒料到他會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假使他知道他的爸爸現在的狀況的話,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裹子點點頭,“你相信他會回來,對嗎?”


    “老師,你知道我爸爸?”


    裹子搖搖頭,“我隻是聽說你爸爸失蹤了。”


    “是啊,已經五年了。”


    裹子開始有點興奮了,也許這就是突破口。


    “至今我還記得他離開那一天的情景。


    那天,天降暴雨,父親接到實驗室打來的電話就出去了。他離開的時候天還沒亮,家裏隻有我,昂那和弟弟,前天夜裏媽媽和爸爸剛剛吵過架,媽媽負氣出走了。當時所有的人都睡著了,隻有我看到了爸爸匆匆離去的身影,我叫住了他。他沖我笑了笑,返回來摸了摸我的腦袋,和我說了一番話就頭也沒回的走了。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從此他再也沒有回來。”看得出,昂力很傷心,他放慢了步伐。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五年前,那時我剛剛上中學。”


    五年前,裹子剛剛目睹了查特的離奇死亡,在他死之前最後一次開口談話中,他向他講述了那個奇怪的關於解剖的故事,會不會之間有什麽聯繫呢,“他是怎麽走的,開走了汽車嗎?”


    “對。”


    “你父親開的是什麽車。”


    “雪弗蘭,一輛藍色的雪弗蘭。”


    這一切都讓裹子感到興奮,“那麽車呢,不會是和你的父親一起消失了吧。”


    “對,都不見了。我猜父親是開著車離開了這座城市。”


    裹子點點頭,“你說你父親離家去了實驗室,這麽說他是個科學家,也就是說他應該認識刁,對嗎?”裹子逐漸忘記了自己籃球教練的身份。


    “沒錯老師。不過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們在一起共事,不過他們研究的不是同一個科研項目。我們到了。”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跑到了學校門口,昂力邁開大步,跑進了校園,裹子還想繼續問下去,不過因為是在校園裏就隻好作罷了。


    在通往體育館的路上,一幅設想的場景在裹子的腦海裏展開了:在那樣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昂力的父親一夜未歸,清晨才回到家,把疲憊的身體不負責任地扔到了床上,卻遭到了妻子的嚴厲斥責。原來,在一次家長會上,昂力的父親被教昂力的老師吸引住了,特別是她金色的長頭髮,正是他所喜愛的類型。於是他開始想方設法接近這個女老師,終於在不懈地努力下,他成功了。沒想到東窗事發,妻子知道了他的越軌行為,同他大吵了一架。他知道自己愧對妻兒,於是就在次日早晨,雷電交加的早上,他接到了情人的電話後開著那輛寫有字母d的藍色雪弗蘭越野車離開了家門,到他的情人那裏去了。至於他為什麽再也沒有回來,反倒做出一些違法的事情,被抓進了金塔馬監獄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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