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東西?”圓腦袋搶過了她的書包,她沒有防備,書包已經在她的手裏了,“怎麽這麽沉,”她拉開了書包的拉鎖,“哦,天吶,大家快來看,婭尤莉亞居然背著兩個啞鈴來參加昂那的生日聚會。”姑娘們都停下了手頭的活,爭搶著看她拎著的提包,“怎麽不背個炸彈什麽的?”


    婭尤莉亞的臉有些紅了,“是這樣的,這是昂力的東西。”


    “哦,原來是這樣啊。”人們怪叫著,“我們的小莉亞還是忘不了那個笨蛋啊。”


    “不是,是他落在學校的,我想,反正今晚是昂那的生日,正好帶過來。”她這麽一說臉反倒更紅了,像是一顆尚未成熟的桃子,紅裏麵透著幾分粉色。


    “別說莉亞了,其實我也暗戀過他。你們說,還有誰沒有?”一個高個子女孩說,這得到了很多姑娘的響應,好幾個也都承認喜歡過或正在喜歡他,他的確是個漂亮男孩。


    “其實暗戀他也沒什麽,”高個子繼續說,“可就是受不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比不上他似的。”


    “是啊是啊,那種人站在遠處看看就行了,真要是生活在一起,一定會把人逼瘋的。”


    “最受不了的是他那麽自以為是,卻連一次比賽的冠軍的都沒拿過。”


    “是啊。不過他的姿勢還是夠酷。”人們為了一個男孩爭論起來,同性聚會,通常都是以異性為話題中心的。婭尤莉亞並不參與,隻是左看右看,耐心地聆聽。


    當晚的主角終於千呼萬喚始出來了。昂那,穿著一身綠色走了進來,特意穿了一雙高跟鞋,皮鞋的細跟接觸到光滑的地板,有節奏地發出“咯噔、咯噔”的響聲。她特意把頭髮捲起來捧在頭頂,是弄了整整一下午的成果,蓬鬆的感覺倒是出來了,但卻像一個尚未竣工的鳥巢,亂七八糟的,沒一點章法。她在臉上也塗了一層厚厚的粉底,突出了粉紅的主題,就像一塊尚未完全烤熟的牛排加了些澱粉和孜然,放在火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所有人都被鎮住了,確切的說是嚇到了。她的出場果然引發了想像中的轟動效應,不過並不是因為誇張的打扮,由於不太熟悉高跟鞋的緣故,就在她想要跟大家打聲招呼,話還沒出口的時候,意外發生了,她扭到了腳踝,“啊”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快來幫幫我。”十一個姑娘都圍了上去,一起把她抬到了沙發上。


    “怎麽樣啊。”婭尤莉亞幫她把鞋和襪子脫了,右腳腳踝明顯鼓起了一大塊,“你怎麽能穿成這樣。”


    “穿成這樣倒也無妨,總該事先練習一下啊。”


    “我練了整整一下午。”她還想為自己辯護,腳踝卻又疼起來。


    “還是快點叫昂力來吧,你也真是的。”


    “不要不要,他知道了一定會笑話我的。”受傷事小,麵子體大啊。“弄一些正骨水,紅花油之類的就行了,不礙事的。


    圓腦袋的叔叔家裏除了缺一個完好的熱水器之外,還真的什麽都不缺,很快,她們就為昂那敷上了藥,狂歡也就此展開,她們把音響的聲音放到了最大,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唱著歌星遊茄鳴韌的歌曲,遊茄鳴韌是昂那最喜歡的歌星,全然沒有注意到浴室裏還躺著一個人。


    “今天,我們要一直狂歡到天亮。”昂那已經忘掉了腳上的傷痛,放聲唱著,


    “輕輕湧上岸邊的潮水打濕了捲起的褲腿


    柔柔吹過的海風撩起你飄逸的秀髮


    緩緩灑下的陽光照耀進我懵懂的心靈


    輕輕躺在你的肩膀上


    靜靜回憶我們的童年


    郎騎竹馬來


    繞床弄青梅


    同在長幹裏


    兩小無嫌猜


    哦~哦


    …”


    聲音傳到廚房裏,傳到臥室裏,傳到浴室裏,傳到整棟房子的每一個角落。冰涼的水滴在裹子的身上,就像滴在了屍體上,他太困了,沒有一點察覺,可是這歌聲,畢竟太熟悉了,他竟然在睡夢中跟著音樂的旋律哼唱起來。


    婭尤莉亞的耳朵很尖,“你們聽到了嗎,好像有個男的聲音,也在唱這首歌。”


    “聽到了,不就是你的白馬王子在唱嗎。”其他人並沒聽到。


    “難道是我聽錯了。”狂歡就這樣熱鬧地進行著,大家都敞開了心扉,敞開心扉的同時也敞開了胸懷,灌了一肚子的啤酒,幾人十幾人次都到過廁所,對廁所一旁的浴室卻視而不見,隻能說薄薄的一層帷幕幫了大忙,有了這層幕布,裹子和她們像是被分在了兩個世界。


    “你們真的要搬家嗎?”


    “對呀。”昂那的臉上已經由蜜桃變成了蘋果,紅富士蘋果。“昂力也要轉學了。”


    “什麽?”這個消息足以讓那些迷迷糊糊被酒精催眠卻在心底裏或戀過或正在戀或考慮戀還是不戀的女孩馬上清醒過來。


    “去哪裏,難道和你一起學舞蹈?”


    “不是,我們要離開這座城市。到舅舅那裏去生活。舅舅早就邀請我們了,可哥哥他就是不肯,說什麽要等著爸爸,完成什麽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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