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在下過一整夜之後。窗台上滴答、滴答地落著小雨點。太陽也出來了,陽光透過窗玻璃,灑在桌麵上,原本一塵不染的桌麵反射起一道柔和的光。各種文件,記事本都整齊地碼放在桌角,筆筒裏的筆參差不齊的插放著。桌子的正中央是一本厚厚的檔案。一隻纖細的手伸了過去,輕輕地翻開了那本檔案。


    “你都看到了,瑰瑪警官。這些事情至今都無法解釋,而現在,這個人就關在你的監獄當中。”裹子的表情嚴肅。


    “坐下,坐下,慢慢說。”她合上了厚厚的本子。“你是說妖魔鬼怪作祟嗎?”


    “不知道。但至少是一種我們還不了解的力量。”裹子很肯定地說。


    “你是說我們?”瑰瑪疑惑地問,“我們什麽時候上了一條船?”


    “沒錯,監獄長女士,我需要你的幫助。”裹子用兩隻細長的眼睛盯著瑰瑪,仿佛從裏麵射出一道繩索,使人有種無法掙脫,無法拒絕的感覺。


    “我能幫你什麽,我又不是占星家或是巫婆。”她像是在翻字典一樣地來回翻著那本檔案。


    “可你掌握著這所監獄。”裹子在不經意間吐了吐舌頭,又用手摸了摸鼻子,“金塔馬監獄,全世界戒備最為森嚴的監獄,這裏裏麵關押著來自世界各地最恐怖的犯人,包括殺人魔王,大毒梟,能夠顛覆國家政權的*,甚至是一些犯了罪的異能人,對嗎?”


    “是嗎?”瑰瑪笑了,嘴角的餘紋有些緊,“你是說特異功能的人。”


    “瑰瑪小姐,相信我,你的笑很不自然。你很清楚我指的是什麽樣的人,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可我並不這樣認為。難道你沒發現,我們的城市很美麗嗎?”瑰瑪試圖轉移話題。


    “我明白你的意思,通常人們都會認為那些關押重犯的監獄應當安置在諸如沙漠,孤島,甚至是南極之類的荒蠻之地,也正因為如此,這裏才顯得與眾不同,也更容易掩人耳目,我說的對嗎,獄長女士。”


    “好吧,既然你對我這麽了解,說說看,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


    “當然。”裹子陷入了長長的思考之中,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問題很棘手嗎?”


    裹子搖搖頭,“隻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是嗎,你究竟想說什麽?”瑰瑪有些不耐煩。


    “我想給你講個故事,希望你能有耐心聽下去。”裹子一臉嚴肅,似乎要講的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故事。


    瑰瑪點點頭,“那就說說看吧。”


    “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個叫柯冉的刺客……”


    關外,大雪山。飛雪漫天,柯冉懷抱著舍焱,長發遮住了他的雙眼。他的雙眼細而長,目光銳利,像貓的眼。手中的劍已經刺穿了舍焱的肚皮,流出的熱血融化了周圍一片雪。


    柯冉,“……”


    舍焱用顫抖的右手緊緊握住柯冉,“好…好劍法,死在你…你的劍…劍下…我無憾…”聲音減弱,柯冉屏住了呼吸,將耳朵湊到了舍焱嘴邊,“隻是託付…託付之事…”


    柯冉點了點頭。


    舍焱用顫微微的左手從懷中取出一封對摺的書信,緩緩地遞給了柯冉,一絲微笑浮過,他停止了呼吸。


    雪愈下愈越大,天地茫茫,一騎黑馬如閃電般穿破混沌的世界。坐騎之上,一長發,全身黑衣打扮的人正是柯冉。他的內心頗不平靜。


    三日前,晨,大雪山。


    最快的刀與最鋒芒的劍。他們的爭鬥無人旁觀,見證的隻有天地與飛雪。兩個人已做了約定,假使一個人倒下了,另一個將把消息傳遞給對方的親人。那一刻,柯冉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團火焰,火焰之中是一個紅衣女子。隻是一閃念,他很快恢復了平靜,雙眸中露出寒光。


    “你果然守信,未帶一兵一卒。”柯冉把劍扛在肩上,被風帶起的頭髮遮住了眼睛。


    “你也一樣,隻身前來,我又豈能失約。亮劍吧。”


    語音未落,不知從何處閃出一道白光,霎時已刺了過來。千鈞一髮之際,無數刀影閃出一道龐大的屏障,將舍焱保護起來……


    打鬥一直持續到黃昏,就像緩緩飄下的雪花一樣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雪愈下愈大,柯冉的視線模糊了。此時,舍焱突然彎下腰身,雙手伏地,將刀藏在雪堆裏,柯冉一時看不出他想要幹什麽,便用劍護住心門,靜觀其變。猛然間,一道寒光劈來,雪霧之中完全不似人形,隻見舍焱雙手在前,兩條腿舒展地向身後踢直,向前形成一個巨大的衝擊力,仿佛是橫空裏飛出的豹一般,猛地撲向獵物。柯冉急忙側身,這一撲,撲了個空。接著又是四肢並用的幾次空中躍起,似乎是舍焱的看家本領,柯冉隻有招架之功了。“手足並用,當今之世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柯冉在心中暗暗讚嘆。然而即便如此,舍焱也戰之不下。又是幾個來回,舍焱伺機賣個破綻,不及柯冉多想,劍已刺出,柯冉心叫聲不好,必中圈套。然而劍已出,不可收,柯冉閉上了眼……


    此刻黑馬已到了關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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