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拍了拍陳燦的臉,他毫無反應,臉上的皮膚觸手冰涼,看來是閉過氣去太久了。


    即便這個家夥再怎麽可惡,我也不想真的鬧出人命來。


    再者說了,我還想從他嘴裏得知一些關於楚寒樓的信息,這對我來說,比取了他的狗命更重要百倍。


    我拿掉了陳燦嘴裏的毛巾,伸出大拇指掐著他的人中使勁兒按了一會兒。


    過了沒多久,他的嗓子眼裏猛然發出了“歐”的一聲怪響。


    緊接著,陳燦就一聲淒厲的慘叫了起來,身體不停的來回掙紮著。


    “唔……唔?唔唔唔!!!”


    一直都呆呆的盯著夏天傻笑的陳旭突然被這一聲慘叫給驚醒了,他茫然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繩索,驟然看到了陳燦和他捆在一起,臉色頓時就大變。


    我對劉叔使了個眼色,他趕緊跑過來一隻手拖著陳旭走出了廚房,就跟拖一袋土豆似的。


    陳燦翻滾在地上慘叫不止,我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冷冷的看著他。


    “別動,我先給你治治傷。這裏條件有限,沒有麻藥什麽的,你要是不想落下殘疾,就自己忍著點兒吧。”


    陳燦朝我死命的點頭,但在那一刻,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怨毒的神色。


    我聳了聳肩膀,表示無所謂。


    估計直到現在,他也沒弄清楚設下捕獸夾的人到底是誰,所以就把這筆爛賬算在了我的頭上。


    反正我的仇人也不少了,誰在乎再多一個似的。


    陳燦要是想要找我複仇,起碼也得等到六月初六以後才有機會。


    哦,前提是他手上千萬別沾染了人命,否則的話,這輩子他都別想再呼吸到監獄之外的空氣了。


    “過來,搭把手,按著他別讓他亂動。”


    我對李瑩和夏天招了招手,她倆一個壓著肩膀一個按著大腿,死死的把陳燦固定了起來。


    “紅姐,紅姐?”


    我叫了兩聲,鐵紅這才從驚恐之中回過神兒來。


    “啊……啊!”


    “你家裏有急救包嗎?”


    “呃……有,我我……我去拿。”


    鐵紅哆裏哆嗦的跑了出去,不多一會兒,就提著個急救包回到了廚房。


    我又把那塊沾滿了油膩的毛巾塞回到陳燦嘴裏讓他咬著,小心翼翼的把兩隻手抓在捕獸夾上,稍稍一用力,試了試彈簧的力度。


    “唔!唔唔……唔……”


    捕獸夾紋絲沒動,陳燦卻疼的一邊哀嚎一邊翻著白眼。


    我看著他傷口處迸濺出來的鮮血,心裏忍不住一陣發毛。


    毫無疑問,陳燦的腿骨已經斷掉了,因為在一片殷紅的傷口裏露出了一條變了形的白骨,就連斷口處的骨頭茬兒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兄弟,別費勁了,這夾子是老劉從一個老獵戶那裏收來的。那老獵戶說,他拿這個夾子在老林子裏打過好幾隻熊瞎子,連熊都掙不脫,人怎麽可能拿手弄的開。那老獵戶還再三囑咐老劉,千萬別夾著人,不然……就算是不死也得缺胳膊斷腿的。”


    鐵紅朝我搖了搖頭,我毫不懷疑她的話。


    從我剛才判斷出的彈簧的力度上來看,別說是一個普通人了。


    就即便是讓四五個壯漢一起用盡全力去扳動捕獸夾,也不可能拉的開一分一毫。


    現在我身上有地靈的神力,要是全力而為去試試,也有可能把捕獸夾拉開一條縫隙。


    但那樣一來,陳燦的這條腿就等於是被當場掰斷了,再也沒有一丁點兒痊愈的可能性了。


    “紅姐,你這兒有什麽切割機之類的工具嗎?”


    我問鐵紅,她苦著臉搖頭。


    “沒有那些東西,兄弟,真的,別費勁了,要不就給他送醫院,要麽就……報警吧。”


    我和李瑩一起瞪了鐵紅一眼,她也意識到目前這個情況根本就不可能報警,訕訕的閉上了嘴。


    “想個轍,給你五分鍾。”


    我無奈的點了根煙看著李瑩,她劈手把我的煙搶走掐滅了,笑嘻嘻的一指門外。


    “多大事兒啊,還得想五分鍾?隔壁那院裏有一輛裝飾用的古董老爺車,旁邊放著個尖嘴撬棍,還有個老式千斤頂。”


    我和鐵紅一起拍了一下巴掌,還沒等我起身,鐵紅就快步跑出了廚房。


    沒過多大工夫,她就提著一根撬棍和一個挺古老的千斤頂跑了回來。


    我抓起撬棍比劃了幾下,在腦子裏演練了一遍,招呼李瑩和夏天把陳燦給按結實了。


    我一腳踩著捕獸夾的底端,小心的把撬棍架在了鋸齒之中,深吸了一口氣。


    “給我……開!”


    我雙手抓住撬棍,大吼了一聲,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往上一扳。


    “嘎……嘎吱……”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呃!”


    隨著捕獸夾發出了一陣暗啞的吱嘎聲,陳燦連聲慘叫著又重新疼的昏死了過去。


    “快,塞進來!”


    我的臉已經憋的通紅,鐵紅趕忙把千斤頂塞進了鋸齒的縫隙裏,快手快腳的固定在地上。


    “壓!使勁兒壓!”


    “哎……哎!嘎吱,嘎吱……”


    折騰了足足十幾分鍾,李瑩和夏天終於把陳燦像一條死狗一樣的拖到了一邊。


    我滿頭大汗的癱倒在地上不停的喘著粗氣,心裏哀歎了一聲。


    陳燦的這條腿還是廢了,從骨頭斷裂的程度上看來,現在就隻剩了一張薄薄的皮勉強把兩截斷腿掛在一起。


    哪怕是現在立馬把他送到醫院去,用最好的醫療條件搶救,他的下半輩子……


    也隻能是跟拐杖和輪椅為伴了。


    我遺憾的搖了搖頭,稍作歇息,就趕緊給陳燦上藥包紮。


    之後我又給德福打了個電話,讓他準備一個有治療和休養條件的病房,把陳燦單獨看押起來。


    “德叔,這事兒……就先別跟陳桂花提了,那老太太還挺心疼這倆冒牌兒子的。”


    “嗯,好,我有數了,這就派車過去接人。二少爺,你這邊的事兒得抓緊處理一下了,我剛收到了關羽娣打來的電話,讓你趕快回去。”


    我心裏頓時就“咯噔”一聲,聲音都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又又……又出什麽事兒了?”


    “哦,沒有沒有。小嶽已經撬開了那個小日子的嘴,他願意交代情況了。不過他說有些事兒不能跟別人說,必須要見到你的麵,親口告訴你才行。”


    “……啊?!這麽快就搞定了?我去,不愧是嶽哥,真牛掰!”


    我興奮的一個勁兒的點頭,問了一下嶽杏林和梁多多二人的傷勢情況,德福歎了口氣。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等你回去就知道了。二少爺,沒別的事兒我就先掛了啊。”


    德福沒等我再追問就掛掉了電話,我的心中頓時一沉,默默的把手機揣進兜裏。


    從德福的反應上不難判斷出來,嶽杏林和梁多多……


    尤其是梁多多吧,她的傷勢可能是很難恢複到以前的健康狀況了。


    一個才思敏捷,能言善辯的女諸葛很有可能就此變成個啞巴。


    我一想到這裏,就忍不住心中一顫,痛惜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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