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兒張開手把任詩雨護在身後,一邊驚恐的看著我,眼淚一邊湧了出來。


    “姐夫,我求你……你別這麽做,不要啊……”


    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聽見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了,還好任詩雨親眼看見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不然冷不丁的聽見這麽一句……


    特麽的,我就算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我被唐果兒給氣的半天沒說出話來,緩了半天才臉紅脖子粗的指著唐果兒。


    “你……你給我好好說話!我問你楚寒樓都跟你說什麽了,你別給我胡說八道的瞎扯!”


    唐果兒卻沒回答我,隻是一個勁的搖著頭哭個不停。


    “多餘,妹妹可能是被嚇到了,你別……”


    任詩雨剛要開口阻止我,我眼神一冷,一把抓住了唐果兒的手腕厲聲暴喝了起來。


    “別以為你假裝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就可以騙過我!說,楚寒樓到底說什麽了!他指示你殺掉詩雨,殺掉我們所有人,對不對?!”


    “不不……沒有!我不會殺掉姐姐的,姥爺已經答應我了,他親口答應我的!”


    唐果兒嚇的放聲大哭了起來,我才不信她的鬼話,攥著她的手一用力,把她拖到了我的麵前。


    “那他堵死了溶洞的入口,這到底是為什麽?我們被困在這裏沒吃沒穿的,就靠著喝點兒水能活幾天時間?你裝模作樣的給我們指了一條死路,是想讓我們跳進楚寒樓設好的陷阱裏,對不對?!”


    我暴怒的狂吼聲遠遠的在溶洞裏回響起來,唐果兒被我嚇的一下子止住了哭聲,臉上一絲血色都沒有了。


    “姐夫,我求你……別殺我,也別殺……姐姐。”


    “……什麽?!”


    我一下子讓唐果兒這句話給說懵了,殺人?


    可別抬舉我了,說句實話,在我成為風水師的這一年多時間裏,我遭遇了各種法力高強,甚至是窮凶極惡之人。


    我確實是曾經起過殺人的心,但卻一次也沒有膽子去付諸實施。


    比如說鄭玄一家三口,他們一門心思就想置我於死地,在和他們打鬥的時候,為了保住小命,我真想把他們三個人都給碎屍萬段,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


    但事實卻是當他們失去了抵抗能力奄奄一息的時候,我卻下不去手了。


    最終還是寧珂的爸爸周棟殺死了鄭玄和鄭宇父子倆,而那個叫做阿菱的女煉屍匠實際上是死於她的活屍丈夫鄭宇之手。


    周棟用自己的一條殘命保全了寧珂,也正是如此,才沒有讓我突破這條背負人命的紅線。


    並不是我生性聖母,而是“殺人”這個舉動是法律明令禁止的,當我麵對一條生命的時候,我會下意識的選擇最理智,也是最穩妥的處理方式。


    我知道有很多看官會罵我膽小,懦弱,甚至是性格有某種缺陷。


    但請大家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哪怕是你麵對的是一個毫無人性的歹徒,當他失去了反抗能力的時候,又有誰能眼皮不眨的拔刀就結果了他的性命?


    這是所有人性格裏最軟弱的底限,雖然我是個風水師,但我也是個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冷血無情的殺人機器。


    更何況唐果兒說我要殺的人竟然是她和任詩雨,這簡直就是扯淡。


    別說我根本就沒有這個膽量了,就算是有吧,我又怎麽會把屠刀對向我的妻子?


    我可不是林某斌。


    “你就是害怕我殺人啊?”


    我都讓唐果兒給氣笑了,鬆開了她的手腕。


    “楚寒樓跟你說,我會殺掉你,還會殺掉詩雨?”


    唐果兒慌亂的點了點頭,隨後又趕緊搖頭,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讓我給嚇的腦子混亂了。


    “行了,別瞎尋思了,一個敢說一個敢信,真是的。那你做的那個噩夢是不是也夢見了我在殺人,這才把你嚇給哭了?”


    “嗯,我夢見你把姐姐……一口給吃……吃掉了。”


    唐果兒心有餘悸的縮著脖子,我們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連任詩雨都忍不住搖頭莞爾。


    我鬆開唐果兒,摟著任詩雨站在她麵前。


    “你看好了,我要吃人了,你說吧,是先吃腦袋還是先吃大腿?”


    唐果兒呆呆的看著我不說話,任詩雨輕輕的在我胸口捶了一下。


    “沒個正形,你就別嚇唬她了。妹妹,楚寒樓說的那些都是在挑撥我和你姐夫的關係的,你不用信他。你姐夫很疼我的,怎麽會殺我呢?別多想了,啊。”


    唐果兒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似乎是相信了我不會吃人這個事實。


    我們幾個人笑了一會兒,郭永喆瑟縮著身子凍的受不了了,一個勁的催促我們趕緊尋找溶洞的出口。


    我問唐果兒,“你確定溶洞的出口就在地下河的下遊方向?”


    “嗯,確定。”


    唐果兒篤定的點頭,“我姥爺說,出口就在地下河的盡頭,他還給我們準備了一些東西,都放在半路上了。”


    “行吧,信你……信你姥爺一次。”


    我點了點頭,又張牙舞爪的瞪了唐果兒一眼。


    “你要敢和楚寒樓串通好了害我們,我就一口吃了你!”


    唐果兒剛把情緒穩定了下來,一聽我這句話,又一把抓住任詩雨的胳膊尖聲哭喊了起來。


    任詩雨不滿的白了我一眼,我暗中觀察了一下唐果兒的反應,似乎她的恐懼真的不是假裝出來的。


    現在我可以確定兩件事了,第一件,唐果兒應該沒撒謊,楚寒樓確實是和她說過溶洞的出口就在地下河的盡頭方向。


    這第二件,她是結結實實的被我會“吃人”的謠言給嚇破了膽。


    無論是噩夢給她的心理暗示也好,還是楚寒樓添油加醋的挑撥離間也罷,總之現在在唐果兒的眼裏,我就是一個……


    隨時會張開巨口,把她和任詩雨一口吞下的怪物了。


    這樣也好,讓這個人閑話多的瘋丫頭對我心生恐懼,在她對任詩雨動了殺心的時候,至少她得先掂量掂量,我會不會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唐果兒在前頭帶路,我們四個人跟在她身後朝河流的下遊方向走去。


    一百零八紙人大陣已經完全暴露在唐果兒和楚寒樓麵前了,我也不再掩飾,幹脆召出了監視唐果兒的九個紙紮小人,幫我們背著沉重的背包。


    隊伍的前進速度一下子提升了不少,我看著走在我身前的任詩雨,一股莫名其妙的陌生感……


    突然湧上了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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