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樂抬起頭,不服氣地撇了撇嘴,“我的狩獵能力不比阿克差。”


    “但我家阿克狩獵也不比你差。”卡洛毫不留情地反駁。


    阿樂被噎了一下,可憐巴巴地跑回夜火身邊尋求安慰。


    夜火寵溺你揉了揉阿樂的腦袋,安慰道:“沒事,你不會的東西我都學會了,我們兩在一起就什麽事情都會做了。”


    阿樂感動地看了看自家伴侶,對著卡洛輕哼一聲,不再搭理他。


    課室裏每個人都有事情可做,阿樂趴了一會兒後爬起來逗了逗阿曜,又去拔撩了一下小狼崽子,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越來越冷的緣故,兩個小家夥都興趣缺缺地不太想理他,沒過多久阿樂又閑得沒事可幹了。


    陳啟看著對方一直在眼前晃悠來晃悠去也有點頭疼,他看了看同樣坐在旁邊看著火堆發呆的阿久。


    阿久雖然在啟澤城裏已經住了一段時間,但因為之前遭遇到的變故太大,性子很沉悶,平時一個人悶坐在角落邊也不喜歡和人說話,雖然他這段時間會跟著阿景學習文字,但和比他小了幾歲的阿景卻根本玩不到一塊來,陳啟嚐試過讓阿景和小狼崽子主動找對方玩耍,阿久雖然會盡量配合,但誰都能看出對方那臉上的神情是有多麽的勉強。


    陳啟也不清楚對方是因為遭遇巨變而變成了這幅樣子還是因為原來就是這種差不多的沉悶性子,此刻看到對方又窩在一邊便輕輕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


    阿久回頭看到陳啟正在對他招手,站起來走了過去。


    “阿久,你能不能陪阿樂玩玩?你看,他都已經無聊到快要發黴了。”陳啟笑著開口問。


    阿久抬頭看了看阿樂,又回頭看了看陳啟,沉默了一會,“我不知道和他玩什麽。”


    “這個很簡單。”陳啟從背包裏拿出一副紙牌,這是他這幾天畫的,一共五十二張,背麵全部塗成了統一的暗藍色。


    陳啟又讓阿樂過來,阿樂好奇地拿起一張紙牌看了看,紙牌有點厚,看起來是兩張紙黏在一起的樣子,隻是陳啟做得很仔細,不認真看會分辨不出來。


    “這是什麽?”


    “紙牌。”陳啟將紙牌攤開到桌子上,本來坐在一邊幫忙織布的卡洛看見了也湊了過來。


    “我教你們玩一種很簡單但很有意思的遊戲吧。”陳啟將四個a擺在一起,“這種遊戲叫抽鬼牌。”


    說完陳啟就將抽鬼牌的玩法詳細地解釋了一遍,這次不單止是圍著他坐的幾個人,連課室裏的其他人都湊了過來,說的畢竟也很難讓人一下子明白,便讓他們玩了一遍,陳啟則一邊玩一遍教。


    畢竟是一種非常簡單的紙牌遊戲,沒什麽技術含量,反而是運氣更多一些,玩了兩局後所有人都會了。


    有了阿樂可以玩又好玩的事情後,阿樂一改之前的頹廢情緒,拉著其他人津津有味地玩了起來。


    有些沒辦法湊進去玩的獸人們纏著陳啟又做了一副新紙牌出來。


    阿黎無奈地看著本來都湊在一起織布的獸人們突然都跑去一邊玩耍了有點無奈,用手中拿著的小木棍輕輕敲了一下陳啟的腦袋,“你到底是怎麽會想到那麽多東西的?幾張紙牌就將那班家夥給吸引走了。”


    陳啟歉意地對阿黎笑了笑,阿黎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


    “說起來這幾天阿澤是不是都去城牆上守衛了?”


    “嗯。”陳啟的笑意收了起來。


    “陳啟。”阿黎斟酌了一下,最後還是有點尷尬地輕輕問:“你會想要孩子嗎?”


    陳啟怔楞了一下,有點失笑,“你是擔心阿澤是因為這件事情才躲出去了?”


    “難道不是嗎?”


    陳啟搖搖頭,“他是因為前兩天又有幾頭豚龍跑進了陷阱裏的事情。”


    除了第一天那幾頭豚龍外,蝗龍群離開不久後又有三頭豚龍掉進了設置的陷阱裏,這種被龍類時不時出現騷擾一下,但部落裏卻並沒有遭受太大的傷害而依然平靜地過日子的情況讓阿澤心裏總感覺有點不安。


    阿澤經曆過兩次部落的破滅,第一次他的年紀太小,幫不上什麽忙,但鬣龍踏進部落的那一幕直到現在他都記憶猶新。阿澤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年,像這樣的龍類頻繁來臨的現象在往年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他不認為這些隻是單純的巧合,恰恰相反,阿澤認為這些是某件事將要來臨前的征兆。


    前麵兩個部落的覆滅對於阿澤來說並沒有什麽太過於悲傷的感受,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他最愛的人生活在這裏,即使是一點點危險他都不能放過。


    “我以為......抱歉。”阿黎歎了口氣。


    陳啟搖搖頭,“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反而要謝謝你那麽關心阿澤呢。”


    “阿澤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阿黎將腳邊的毛繭團好,“他自小就是個要強的人,性格又執拗,雖然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但他卻是從小就一直照顧著我,即使我能力沒有他強,但隻要他能幸福快樂我就很開心了。”


    “你放心吧,我會讓他一直都幸福的。”陳啟堅定地看著阿黎的眼睛,“而且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家還有一個小雌子和一頭小狼崽子呢,這兩個小家夥可不就是我和阿澤的兒子,所以你說我是不是想要孩子,我這都已經養了兩個了,可沒精力再多養一個。”


    坐在不遠處正在專心抄書的阿景耳尖動了動,伸手將想要抬起頭的小狼崽子的腦袋按回去,重新開了一個染果液稀釋,隻是手抖了一下,幾滴染果液滴落到地上,小狼崽子舌頭一伸便給舔掉了,看不出任何痕跡。


    傍晚時分,淅淅瀝瀝的雪花再次從天而降,這次沒有暴風,天空也沒有被厚重的雲層遮蓋,連夕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隻是因為陽光沒有什麽溫度,顯得有點清冷。


    白毛的獸人靜靜地蹲在城頭上一動不動,雪花已經在他的身上蓋了薄薄的一層,誰都能看出他已經在這裏蹲了有一段不短的時間。


    突然一個陰影罩下來,擋住了從天而降的雪花,阿澤收回臉上的毛發,抬起頭,果然看到一張熟悉的笑臉,“你怎麽來了?”


    陳啟一手撐傘,一手晃了晃手裏的食盒,“給你送飯,順便來看看落日。”


    阿澤站起來,身上的積雪撲簌簌掉落到地上,看了看連接兩座城牆的那座不大的木板橋,木板橋的橋麵上已經積起了一層雪花,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一組腳印留在上麵。阿澤皺起了眉頭,不讚同地道:“下次不要一個人走那麽危險的地方了,你喊我一聲我在這裏能聽見。”


    “是是是。”陳啟乖乖應下,又用下巴點了點手裏提著的食盒,提醒道:“外麵太冷了,這裏麵的東西都快要凍成冰了,我們快點先吃飯吧。”


    阿澤將食盒拿過來,本來想將陳啟手裏的傘也接過來的,被陳啟拒絕了,隻能握起對方那雙帶著布製手套的手,即使隔著一層布料,陳啟也能感受到阿澤掌心間的溫熱。


    “你怎麽不先吃完再給我送過來?”


    陳啟嘻嘻地笑了笑,“你不在我吃不下。”


    瞭望塔裏沒有別的人,火堆裏的木炭已經快要熄滅了,阿澤將自己身上的積雪抖掉後才走進去,先將火堆重新燃起才找了一張獸皮鋪到蒲團上讓陳啟坐下。


    陳啟將食盒打開,食盒比較大,直接就著碗放在裏麵拿過來的,即使是這麽短短一段路,裏麵的食物也早就冷了,陳啟直接將陶碗放到炭火上加熱。


    竹筒裏的湯倒是沒有完全失去熱氣,陳啟遞給阿澤,“你先喝一點湯暖暖身子。”


    “今天你有發現其他異常嗎?”


    阿澤就著竹筒喝了一口溫熱的湯,湯裏加了野薑片,有點辛辣,但喝下去卻感覺一陣火熱,“沒有,蝗龍群沒有返回森林的跡象,其他龍類也沒有再出現,城外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靜得我有點害怕。”


    “哦。”陳啟挑挑眉,“竟然有能讓我家阿澤害怕的事情?那我陪你在這裏值守吧。”


    “不......不用。”阿澤慌忙搖搖頭,“我不是說害怕寂靜,我隻是怕在這寂靜背後下一刻會突然跳出一種危險讓我無法解決的。”


    陳啟捏了捏他的手心,“沒事,你解決不了的我幫你解決,如果我都解決不了的話那就兩人一起想辦法解決。”


    阿澤心裏劃過一絲暖流,“嗯。”


    陳啟將已經加熱的食物拿出來,遞了一雙筷子給阿澤,“餓了吧?先吃點東西,今天的食物全是用豚龍肉做的,這種自己送上門來的食物可好吃了。”


    “嗯。”阿澤笑了笑,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肉片先遞給陳啟,然後自己才開吃,“今天部落裏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陳啟將幾條番薯扒拉進剛剛加熱過食物的炭火中,“要說事情的話就是我教了阿樂他們玩紙牌,還有阿黎以為你這天天躲在這裏是因為阿樂懷孕了你不開心。”


    “咳。”阿澤被嗆了一下,“我為什麽要不開心?”


    “就是哦,我跟他說我們都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了,再多一個肯定養不了,你沒看阿曜那個小熊樣,天天能煩得卡洛掉一大把頭發,我可不想再要一個天天煩得我頭禿的,我可不年輕了,可不想這頭發過早就掉光。還是阿景和小狼崽子好養,聰明,還懂得幫阿爸們做事。”


    阿澤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陳啟所說的意思,他笑了笑,“我也覺得我這兩個兒子挺好的。”將幾樣陳啟愛吃的菜夾到對方的碗中,“這件事情我們以前就已經談論過了,你不用擔心我的,我早就不執著了。謝謝你。”


    陳啟鬆了口氣,再次揚起一個笑容,“嗯,我就知道我家阿澤是最棒的。”


    阿澤的耳尖紅了紅,低頭認真吃飯。


    “一會兒吃完我們出去看夕陽吧,平原雪地裏的夕陽可漂亮了。”


    “外麵太冷了,等氣溫回暖一點再看吧。”


    “冬季的氣溫不都是差不多嗎?再過段時間隻會越來越冷吧?我連披風都帶過來了,不會冷的,這可是你給我獵回來的毛雪熊的皮毛做的披風,披著這東西我都快悶出汗來了。”


    阿澤沉吟了一下,最後無奈妥協道:“那好吧,看完了我就要送你回家。”


    “好。”


    *


    月無日濃重的黑夜總是能夠將大多數的危險給掩藏掉,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裏,最好是能舒舒服服窩在溫暖的被窩裏做一個美夢。


    但對於今夜的洛水部落的獸人們而言,這樣的夜裏,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隻有無窮無盡的噩夢。


    在兩座岩山之間,一道十幾米高的冰圍牆擋住了進入洛水部落的道路,冰圍牆上甚至沒有城門,光禿禿的牆身晶瑩剔透,看不出一絲痕跡。


    “嗬。”鬣龍首領饒有興味地打量著這座奇怪的冰圍牆,而站在城牆上的獸人們也在打量著這黑壓壓也不知道是被夜色遮掩掉了還是根本就是望不到盡頭的鬣龍群。


    “怎麽會有那麽多鬣龍?”


    阿旭走到阿楚身邊,“這裏交給我,你帶著族人們先撤,離開陸地,去到湖心去。”


    “不,我在這裏守著,你帶人撤離。”


    “阿爹。”阿旭沉下了臉色,“現在沒有時間在這裏跟你爭論。阿樹,你和阿爹先帶族人們撤離,這裏我來守著,一旦城破,我會第一時間去找你們。”


    “好,哥,你自己要小心些。”阿樹聞言拉著阿楚的手臂就迅速離開,阿楚沒再堅持,他知道自家這個大兒子的實力,現在讓族人們安全撤離才是最重要的。


    “咚。”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從城下傳來,站在城牆上的阿旭都感覺到城牆輕微地震動了一下。


    “咚。”又是一聲,這聲過後便是持續不斷的撞擊聲。


    阿旭拿起自己的木弓,箭矢點上火,“咻”一聲,箭矢離弦向著城下正在撞擊著城牆的那頭鬣龍直飛而去。


    帶火的箭矢撞到了鬣龍堅硬的獸皮後隻留下了一絲淡淡的灰黑色便應聲掉落到地上,鬣龍似乎並沒有受到這一箭的影響,撞擊的速度不減反增,撞擊位置的冰塊開始剝落一大塊。


    阿旭眼神暗了暗,箭矢連續向著鬣龍射去,鬣龍大概是被這源源不斷落在身上的箭矢激怒了,剛想抬起頭對著城牆上的獸人怒吼一聲,結果左眼傳來一陣劇痛,緊跟著又是一聲箭矢聲劃過,伴隨著右眼的劇痛後鬣龍眼前一片漆黑,怒吼狂甩著腦袋橫衝直撞起來。


    鬣龍首領微微眯起眼睛看著城牆上那個在微弱的火光中臉帶寒霜的獸人,等那頭雙眼插著箭矢的鬣龍將要闖進鬣龍群的時候微微抬起頭,站在前麵的鬣龍便被自己的同伴擊殺掉,隨後被拖到了後麵分食之。


    “繼續。”鬣龍首領輕聲發出命令。


    站在最前麵的一頭鬣龍走過去,就著之前那頭鬣龍撞擊的位置繼續發起了衝擊,這次不管再多的箭矢落在身上它都沒再抬起過頭,而這些箭矢也根本擊不破它獸皮的防禦,除了有點痛外沒有其他實質性的傷害。


    阿旭停下了攻擊,向身後揮了揮手,一盤油脂從天而降,正正好潑到了鬣龍的身上,緊隨其後的是被燒得通紅的木炭和還在燃燒著的幾捆木柴。


    火焰遇到鬣龍身上的油脂迅速點燃,很快就將整頭鬣龍都燒了起來,鬣龍停止了撞擊城牆的動作,痛得在雪地裏滿地打滾,哀哀的獸鳴聲在這樣的夜裏聽起來有點滲人。


    鬣龍首領就這樣站在一邊看著,直到那頭鬣龍再也動彈不得後才再次讓另一頭鬣龍上前。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撞擊,又是箭矢過後油脂伴隨著火焰從天而降,那頭鬣龍雖然躲開了剛開頭的幾波攻擊,最後還是被燒了個正著。


    這次鬣龍首領沒再等那頭鬣龍被燒得動彈不得了才讓其他鬣龍上前,而是那頭鬣龍一被點著,便又有一頭鬣龍衝了上去。


    “它們為什麽要這樣一頭一頭地上?以前的鬣龍不是都一起攻擊的嗎?”一名雌子不解地問。


    阿旭搖搖頭,“我們隻要拖延時間讓族人們全部撤離走就行,它們這樣一個個來攻擊對我們反而有利。”


    其他獸人點點頭,他們也隻把目標盯在那些攻擊城牆的鬣龍身上,至於其他鬣龍,站得太遠,連箭矢的距離都射不到,就算想攻擊也攻擊不到。


    這種消耗戰足足堅持了大半夜,隨著被撞擊的冰塊越掉越多,直到被撞出的洞口足夠將鬣龍的身體給遮擋住後,獸人們便對鬣龍造不成傷害了。


    “現在怎麽辦?”


    阿旭環視了一圈城門外那黑壓壓的鬣龍群,“你們先撤。”


    “那你呢?”


    “我等它將這城牆撞破後再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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