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樹的樹幹坑坑窪窪的,陳啟之所以認為這是榕樹,實在是這樹從外表到葉子都太像了。樹幹隻有兩米多高,陳啟嚐試了一下,應該能爬上去,他打算連根切下這些根須備用,希望這些根須幹透後不會變脆斷裂。


    爬上樹後靠近了陳啟才發現這樹上開的小黃花竟然是金針花,曬幹了後其實就是超市裏賣的金針菜,陳啟已經不去糾結為什麽榕樹上會長金針花了,這種花其實也被稱為黃花菜,是能直接煮來吃的,但因為開在這種奇怪的樹上,陳啟也不確定這種花跟自己認知的一不一樣,打算摘下一點拿回去問問阿澤再決定。


    陳啟小心地攀著樹枝防止自己摔下樹去,拿著劍角刀割下一小把根須,根須很長,在兩米多高的枝幹上都幾乎長得垂地,這麽一小把幾乎就有幾十根了。陳啟也不貪心,隻割了兩把打算回家先試驗一下它的用法。


    正準備爬下樹的時候聽見不遠處的草叢中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不一會一頭小型黑斑羚就闖入了陳啟的視線,而黑斑羚後麵緊緊追著一頭剛成年的公獵豹。


    陳啟緊繃了身體,緊緊扒著榕樹的樹枝,心裏祈禱著黑斑羚能換一個方向將獵豹引走。然而黑斑羚顯然聽不到陳啟的心聲,隻見它突然一個急轉身,打算甩開獵豹,卻直直朝著陳啟藏身的榕樹方向跑來,獵豹怎麽會如它所願,它可是被譽為速度之王的,終於在離榕樹還有五十米距離的地方,一個飛躍將黑斑羚撲倒在地,還不待黑斑羚掙紮就死死咬住了對方的咽喉。


    陳啟身後起了一層白毛汗,他離獵豹太近了,連動物園都沒去過幾次的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遭遇到大貓。


    獵豹顯然也發現了樹上的陳啟,榕樹樹幹上根本沒有太過茂繁的枝葉可以隱藏陳啟的身影。獵豹依然緊緊咬著黑斑羚的脖子,陳啟知道它在等黑斑羚斷氣,這時候的獵豹正經過一陣極速奔跑,已經沒有力氣對陳啟造成威脅了,但陳啟也不敢在這時候爬下樹逃跑,等獵豹踹均勻呼吸後要追上他也就分分鍾的事情。


    可是他又不能一直呆在樹上,獵豹雖然不如花豹般擅長爬樹,但是獵豹還是會爬樹的。陳啟緊了緊手中的劍角刀,心裏開始後悔他不應該跑離房子那麽遠的距離,不知道阿澤什麽時候回來,有沒有發現自己在這裏。


    獵豹金色的漂亮瞳孔一直跟隨著陳啟的動作,發現不是那個讓它忌憚的獸人後微微眯了眯眼睛,優雅地放開已經窒息的黑斑羚站起來,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這裏的草叢並不高,不足以讓它躲進去,但是那棵榕樹下卻是個不錯的位置,至少能夠遮擋一下那些該死的禿鷲的視線,最主要是榕樹離它現在的位置最近,它已經沒有什麽力氣拖著獵物移動了。


    獵豹彎下身咬著黑斑羚的脖子,將黑斑羚拖到榕樹下,咬開黑斑羚後腿柔軟的皮毛大口吃了起來,吃一口抬頭看看陳啟,然後低頭再吃一口再抬頭看一眼,似乎是看出陳啟沒什麽危險,眼中並沒有忌憚,反而有一點惡作劇般的戲謔。


    獵豹的進食速度很快,幾乎不加咀嚼就將撕下的肉吞下肚子,等那對一直跟著它的胡狼夫婦發現獵豹已經捕獲到獵物的時候獵豹已經吃飽了。胡狼夫婦並沒有靠近,而是不遠不近地叫著試圖吸引來其他的掠食者趕走獵豹,它們好乘機蹭一頓白食。


    獵豹優雅地舔了舔爪子,等聽到頭上傳來那些讓它厭惡萬分的禿鷲的叫聲後才瞥了眼樹上的陳啟,邁著大長腿飛快地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陳啟錯覺,獵豹最後離開時候那意味深長的一瞥,總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對方鄙視了。陳啟滿頭黑線,他不想承認,自己竟然被一隻剛成年的公獵豹鄙視了,這裏的動物難道都成精了嗎?


    胡狼夫婦趁著其他掠食者還沒到來之前竄到黑斑羚身邊大口吃了起來,沒多久一聲獅吼從不遠處傳來,那是一頭年老的流浪雄獅,順著禿鷲的提示尋來的。這裏雖然是獸人的地盤,但它已經很久沒進食了,失去捕獵能力的年老獅子隻能撿別的動物丟棄的食物,所以明知道這裏可能存在危險,它還是打算來碰碰運氣。


    陳啟想哭的心都有了,今天這是什麽運氣,剛走了一頭獵豹又來了一頭獅子。


    第14章


    胡狼夫婦顯然並不怕這頭年老的獅子,一邊吃肉還一邊呲著牙看著樹上的陳啟,眼中流露出貪婪的欲望,顯然是在考慮怎麽將這個獸人變成自己的食物。


    獅子太老了,如果再年輕一點區區胡狼它又怎麽會放在眼裏,現在也自知自己奈何不了胡狼,淡淡地掃了胡狼夫婦一眼,走到另一邊大口吃起來,兩方都想在別的掠食者來之前能吃多少是多少,倒是難得的和諧。


    而還呆在樹上的陳啟心情就有點微妙了,他幾乎能想象得到那頭黑斑羚就是自己一會兒的下場,這裏隻會聚集越來越多的掠食者,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的陳啟也實在想不到有什麽方法能自救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樹上,盡量能拖到阿澤回來並發現他所在的位置就是最好的結果。


    這裏的禿鷲明顯跟陳啟認知中的有點出入,它們不但叫聲難聽而且聲音傳播的距離很遠,越來越多聽到同伴呼喚的禿鷲從遠處飛來,有幾個身型強大的甚至開始從天上俯衝下來,打算驅趕胡狼和獅子,將黑斑羚獨占。


    胡狼怎麽會如禿鷲所願,每當有禿鷲靠近就呲起牙,麵目猙獰,隨時打算狠咬禿鷲一口。禿鷲也不打算跟胡狼正麵杠,用爪子騷擾一下就撲騰著翅膀飛上天,胡狼也奈何不了它們,沒辦法,禿鷲太煩人了,胡狼夫婦隻能一個負責吃一個負責趕禿鷲,吃完了就換一個。相對而言獅子就淒慘得多,沒吃幾口不說,還被禿鷲尖利的爪子抓傷了臉,不管它多生氣暴躁也奈何不了這幫有翅膀的煩人家夥,無奈隻能看了看地上的黑斑羚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要是禿鷲越聚越多,估計就不是吃不了食物的問題,怕是自己也要變成食物了。


    近距離地圍觀了一場動物世界的殘酷奪食之爭,陳啟心有餘悸地咽了咽口水,打量了一下身處的榕樹,選了一根枝葉比較多的樹枝,盡量放輕動作爬過去。所幸現在禿鷲們的注意力都還在那頭已經被消滅了一半的黑斑羚身上,還沒空搭理樹上的陳啟。


    胡狼夫婦雖然沒有吃飽,但是看著越來越多的禿鷲也萌生了退意,對視一眼後雙雙竄進枯草叢中離開,二十多隻禿鷲一湧而下,將那頭已經被啃的七零八落的黑斑羚團團圍住,密不透風,一隻擠壓著一隻的,最裏麵的禿鷲吃得差不多了才給外麵擠不進來的讓位置。


    一頭黑斑羚很快就被禿鷲群們消滅幹淨,連皮毛和滴落地上的血跡都沒放過,待禿鷲們從黑斑羚身上下來,陳啟隻能看見一具森森的白骨。


    陳啟繃緊身體,背部緊緊貼在榕樹粗糙的樹幹上,定了定神,將劍角刀擺在身前,做出防禦的姿勢。二十多頭禿鷲齊刷刷站在距離陳啟五十米不到的地下,仰著它們醜陋的禿毛頭顱,漆黑的眼珠滴溜溜地在陳啟身上轉動,似乎是在考慮從哪裏下口才能最快速度將這個獸人變成口中的美食般。


    禿鷲不是都吃腐食的嗎?這裏的禿鷲為什麽不能像自己以前在電視上看見的那樣,可愛地隻吃死掉的動物呢?什麽時候禿鷲這種專吃白食的家夥也學會像鷹一樣捕獵了?陳啟心裏瘋狂吐槽,這一刻他多麽懷念以前那些正常的生物呀。


    一隻身型偏瘦削的禿鷲明顯按捺不住了,隻見它後退兩步,展開巨大的羽翼撲騰了幾下,突然直直衝著陳啟飛去,帶勾的嘴微微張開,發出威脅性的刺耳叫聲。陳啟握著一根樹枝,樹枝在身前形成一個弧度,待禿鷲到得跟前,陳啟突然鬆開手,樹枝直直拍向飛奔而來的禿鷲,發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禿鷲被直直擊飛出去,在落地前險險扇動了幾下翅膀穩住了身型,這才避免了重重摔在地上的命運。


    陳啟可惜地嘖了一下,重新將樹枝扯過來護在身前。


    禿鷲顯然被激怒了,扯著脖子大叫了一聲,旁邊幾隻聽到聲音的禿鷲都同時支起了翅膀,張開巨大的羽翼,隻要同伴一聲令下就會齊齊衝向那個躲在樹上的狡猾獸人,用堅硬的嘴巴將他拖下來。


    陳啟額角滑下幾滴冷汗,那麽多禿鷲同時發起攻擊的話他不可能再抵擋得了,下一波攻擊就算他不被拖下樹,少不得也是要受傷的。


    就在禿鷲們發起攻擊的瞬間,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怒吼,一道高大而矯健的黑色影子突然出現在陳啟麵前,將那頭最先衝向他的禿鷲硬生生攔下,一手扯著禿鷲的脖子,一手抓著禿鷲不停撲騰的翅膀,狠狠地一扯,禿鷲那柔軟的長脖子竟然硬生生被對方扯斷了,血液濺到他黑色的獸皮衣上,並不明顯。


    高大的獸人半弓著身子,麵目猙獰地將手上的禿鷲屍體往禿鷲群裏扔去,喉嚨中還發出威脅的聲響。身型最高大的那隻禿鷲抓起同伴的屍體,高聲大叫了一聲,踉蹌地展開巨大的羽翼飛上了天空。其他禿鷲也驚慌地緊緊跟隨它的步伐,不過一會兒工夫,所有的禿鷲就消失的一幹二淨了,要不是地上那具黑斑羚的骨頭還昭示著這裏曾經發生的事情,誰也看不出就在幾分鍾前陳啟還陷入為自己的生命安全擔憂的境地。


    高大的獸人轉過身,用手指抹了抹沾在臉上的血跡,將指頭伸到嘴邊舔了舔,皺了皺眉頭,“這些煩人家夥的血還是一樣的難吃。”仰起頭看看陳啟,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霸氣而狂野的笑容,“你能下來嗎?”


    陳啟僵硬地點點頭,他還沒從前一刻被獸人徒手撕禿鷲的震撼畫麵中回過神來,艱難地爬下榕樹,還不忘將那兩把割下來的根須也帶上。“謝謝你救了我。”陳啟真摯地道謝。


    “你就是陳啟吧?”陌生的獸人那銳利的目光在陳啟身上打量了一番,雖然是詢問,但語氣卻異常肯定。


    陳啟詫異,“你認識我?”


    “我是卡洛的伴侶,阿克。”


    “阿......克?”陳啟的目光落在對方平坦結實的腹部,被獸皮遮擋住,那裏綁著一條結實的藤蔓做腰帶。怎麽看也不像是懷孕的樣子,而且這麽霸氣高大的男人竟然懷著孩子?饒是陳啟的接受能力已經很強了,這時候也不免淩亂了一下。


    “阿澤不在你不應該一個人跑那麽遠。”阿克責怪道,語氣中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


    陳啟下意識地低下頭道歉,“對不起。”


    當然阿克也不是想教訓陳啟,但一想到若是他晚來一步這個膽大妄為的雄子就要葬身禿鷲腹中又不免生氣,也不知道阿澤如果知道這個雄子差點出事會是什麽表情,想到這裏臉上的表情也淡了幾分。“回去吧。”


    “好。”陳啟答應一聲,他也不想在這個地方久待,走到榕樹根下,那裏還放著他用獸皮采摘的一大包蒲公英,萬幸那些食肉動物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獸皮包裹還是完好如初地呆在原地。陳啟將那兩把長根須折了兩折掛在肩上,抱起那包蒲公英追上阿克的步伐。


    走在前麵的阿克見對方遲遲沒跟上來,一回頭就看見陳啟抱著一大包用獸皮包裹著的東西,沒好氣地問:“那是什麽?”


    “蒲公英。”


    “蒲公英?”沒聽過的名字,獸人對於不能吃的東西都不會特意去起一個名字來記住,所以阿克對於陳啟所說的東西完全沒有概念。“有什麽用的?”


    “能吃。”陳啟簡略地解釋道。


    阿克不置可否,看陳啟跟上來了就加快腳步,卡洛還在阿澤家裏等著呢,這麽近的地方竟然都出現禿鷲了,也不知道阿澤家安不安全,早就建議阿澤搬回部落去,那個固執的家夥就是不聽,不但讓自己擔心,還讓卡洛擔心,想到這阿克就忍不住拳頭癢癢,很想將阿澤揍一遍。可惜他最多隻能跟那家夥打成平手。


    之前陳啟是一路采摘一路走的,倒是沒覺得自己走了多遠,現在回來竟然花了十多分鍾的時間,回頭看看那棵榕樹早就被高大的洋槐樹擋住了身影,一切似乎都恢複了平靜。


    “怎麽去了那麽久?”一個濃眉大眼,穿著一身虎皮獸衣的男人叉著腰,盛氣淩人地質問走近的兩人。


    阿克的表情瞬間變得溫柔似水,臉上還堆上了討好般的笑,解釋道:“遇到了幾隻小鳥兒,打跑花了點時間。”


    禿鷲是小鳥?好吧,想起對方徒手撕禿鷲的樣子還真跟小鳥沒區別。陳啟打量了一下那個新出現的陌生人,能讓阿克瞬間像變臉一樣換上一副表情的人,應該就是阿澤的弟弟卡洛了。


    陳啟將獸皮包裹放到腳步,對著對方露出一個自認為親切的笑容,“你好。”


    卡洛輕哼一聲,顯然不打算搭理陳啟,一扭頭,轉身自顧自地走進了屋子。


    阿克聳了聳肩,跟在卡洛後麵進了屋。


    第15章


    陳啟抱起獸皮包裹進屋,卡洛兩人已經在火堆邊熟門熟路地就坐了,火堆邊的火早就被陳啟弄熄,現在隻有一點火紅的碳還在發揮著熱度。卡洛拿著一根小木棍一臉嫌棄地戳著早上陳啟沒喝完的骨頭湯裏的骨頭,這東西又不能吃,為什麽要費勁煮呢?卡洛鄙視地挑挑眉。


    陳啟是個不太善於應付別人的人,特別是別人擺出一副不想理睬你的樣子的時候。他還以為所有獸人都會像阿澤那樣熱情地將有難的陌生人帶回家給予幫助呢,看來這兩人明顯對自己帶著一點挑剔的敵意。


    陳啟有點頭痛,但對方好歹也是阿澤的家人,自己正寄人籬下,何況其中一個剛才還救過自己,怎麽也不能對他們太失禮。想了想,從獸皮包裹裏小心地摘下一小把嫩黃色的蒲公英花朵,找了個相對來說比較小的陶盤,仔細地洗刷了一下,在火堆裏加了幾根木柴將火點燃,在陶盤裏裝上小半盤水後放在火上燒。


    早上陳啟就發現了新打回來的這兩大陶罐的水,也不知道阿澤幾點起床的,能將打水烤肉都做完出門了才到陳啟起床的時間,陳啟明明記得他起床的時候太陽才剛剛升起沒多久呀。


    蒲公英的花朵雖然看起來很幹淨,但現在也不缺水用,陳啟還是用水稍微清洗了一下,等火堆裏的水開了後才放進去,漂亮的花朵瞬間在沸騰的水裏翻滾,煞是好看。


    卡洛雖然看起來對陳啟一副沒有興趣的樣子,但眼珠子總是有意無意地飄到陳啟身上,看著陳啟將放了花朵的陶盤從火堆裏拿出來終於忍不住好奇地問:“你在做什麽?”


    “煮茶。”可以用來裝東西的小一點的器皿就隻有那個外殼已經被燒得黑漆漆的水乳果果殼了,陳啟默默歎氣,看來需要早點弄到陶碗了,現在這樣實在太不方便。


    “煮茶?那是什麽?”


    陳啟用無花果的果實仔細地清理了幾次水乳果果殼,早上他剛用過這個果殼裝骨頭湯喝,上麵沾了一層油膩。頭也沒抬地解釋道:“一種有味道的水吧。”


    “有味道的水?能喝嗎?”卡洛歪歪頭,他的眉眼間還帶著一股稚氣,看起來就像一個好奇的好好學生一樣。阿克倒是對陳啟的茶沒什麽興趣,用一根木棍挑著柴火發呆,腦海裏正在考慮下午將卡洛送回部落後去狩獵哪種動物比較好。


    陳啟將裝了一小半蒲公英茶的果殼遞給卡洛,“你試試看,這裏就隻剩下這一個果殼了,你們一起喝不介意吧?”


    卡洛嫌棄地撇了撇嘴角,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剛燒開的水還冒著熱氣,卡洛輕輕地吹了幾下才喝了一口,陳啟放的花朵並不多,味道很淡,隻有一點點花香味,“沒什麽特別的。”卡洛說著順手將蒲公英茶遞給了旁邊的阿克。阿克直接一口悶了,也不怕燙。


    卡洛生氣地瞪了他一眼,“又沒人跟你搶,喝慢點不行?”


    阿克對著他笑了笑,將空掉的果殼還給陳啟。


    陳啟接過來,兩人明顯對這個蒲公英茶沒什麽興趣的樣子,這茶也不易多喝,陳啟就沒再給兩人續杯,氣氛又變回一種略微尷尬的寂靜中。陳啟心裏輕輕歎了口氣,算了,反正茶也喝了,也不算失禮。


    陳啟站起身,打算去後麵的房間拿幾根長一點的木柴,這個房間的幾捆木柴都是阿澤早就劈好了的,最長的也就小臂的長度,不適合用來做架子晾曬醃肉。其實陳啟一開始是打算在隔壁那棵無花果樹下弄一個架子晾曬的,但是經過剛才的禿鷲事件,也怕剛將肉掛出去就引來各種掠食者,阿澤不在他也搞不定那些比他凶暴得多的生物,隻能退而求其次在房間裏晾曬了。


    卡洛看到陳啟打算出門,不滿意地問:“你又要去哪裏?”


    “我去後麵的房間拿幾根木柴。”


    看到陳啟說完就消失在獸皮門簾後,也連忙站起來跟著出去,卡洛要走阿克自然也是要跟著的。


    三人來到後麵的房子,陳啟挑了幾根半人高的木棍。看到陳啟果然是來拿木柴的後,卡洛暗暗鬆了口氣,以前阿澤救回來的那個雄子可是滿口謊言的,明明說了自己不想找伴侶,結果轉頭就勾搭上了族長的兒子,卡洛想到這又生氣地磨了磨後槽牙。阿克安慰地揉了揉他的頭,換來卡洛一個白眼。


    陳啟將木棍拿回前麵的房間後先檢查了一下割回來的兩把榕樹根須,目測至少有一二百根的樣子,拿起一根用力扯了扯,發出一聲輕微的“鋥”的聲音,很韌,不易斷。陳啟滿意地挑了兩三根簡單地揉在一起,將三根木棍綁了綁,做成了一個簡易版的三腳架,另一個也同樣處理完後擺在靠近門口打開了半扇門簾的地方,這裏是最通風的地方,有利於陰幹醃肉,隻是房間的味道可能就不太好了。


    將一根棍子擺在兩個三腳架之間,一個簡單的晾曬架子就完成了,看起來還有模有樣的。


    卡洛又化身好奇寶寶了,看到陳啟將架子弄完才安耐不住地開口問:“你在房間裏弄這個東西用來做什麽?”


    陳啟走到旁邊放著醃肉的陶盤前,指著盤裏碼得整整齊齊的肉條回答道:“晾曬醃肉。”


    “在房間裏怎麽晾曬?”卡洛依然不解。


    “嗯,這肉不能直接放在太陽下暴曬,隻能陰幹。”陳啟說完席地而坐,拿起幾根榕樹根須像編頭發一樣開始編起了繩子,他也就編過這麽一種編法。根須雖然很韌,但陳啟還是打算保險一點將繩子弄粗一些。


    繩子很快就編好了,陳啟拿起劍角刀,在已經被鹽醃過的疣豬肉上劃了一道口子,用繩子穿過,目測了大概需要的長度後將多餘的繩子隔斷,將綁好的疣豬肉掛在剛才做的架子上。


    不知不覺間卡洛已經湊到陳啟身邊,看著對方忙碌。醃肉碼在陶盤裏的時候滿滿一盤看起來好像很多的樣子,現在掛起來也就隻是掛了半根木棍。


    看著正在陶盤裏用無花果洗手的陳啟,卡洛問:“接下來你還要做什麽?”


    陳啟想了想,“清理一下要建房子的那塊地吧。”


    “清理?清理什麽?”


    “雜草之類的。”


    “不是直接蓋石板就行了嗎?部落裏現在很多空房子,直接去那裏搬石頭就行了,不用去洛雅森林找。”


    陳啟頓了頓,“你們蓋房子不用先挖地基嗎?”


    “地基是什麽?”卡洛不解地問,這讓他又覺得生氣了,為什麽這個雄子說的話他老是聽不懂呢。


    陳啟沉默了一下,他總算知道為什麽這裏的房子都建的那麽矮了,難怪房子底座的石板特別粗大,感情就是直接在平地建起來的,也難為他們竟然能將房子建的那麽牢固。陳啟輕輕地歎了口氣,“我家那邊的房子跟你們這兒有點不一樣,我打算建一個和我家一樣的房子。”


    “哪裏不一樣?”


    陳啟比了下高度,“嗯,至少比你們這裏的房子高一點吧。”


    “太高不會坍塌嗎?以前的族長就建過一棟很高的房子,結果第一年冬季都沒挺過就坍塌了,又灰溜溜地搬回了原來的房子中。”說起這件事卡洛就忍不住幸災樂禍。


    陳啟也不知道怎麽和卡洛解釋,含糊地回道:“我的應該不會坍塌。”說完拿起劍角刀出門。卡洛連忙跟出去,阿克將一直扒拉炭火的木棍扔進火堆中,跟著兩人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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