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虞謠用耍賴給他分了分神,抱住他的胳膊道:“等我出了小月子,淩哥哥帶我去遊湖吧!”


    坐小月子雖然不像坐月子那麽多事,但也快憋死她了。


    霍淩笑笑:“好。”想想又道,“去行宮吧,正好過中秋,行宮自在一些。”


    虞謠歡呼雀躍。她的記憶裏有行宮這個地方,依山傍水,風景絕佳!


    大概是因為有這事作為盼頭,接下來坐小月子的時間,虞謠都不覺得無聊了。


    每天白天吃吃喝喝,晚上調戲調戲霍淩(……),夢裏暢享暢享去行宮玩的日子,時間過得很快。


    然而在太醫宣布她養得差不多了的時候,還債率也才上升到30%。


    虞謠覺得:“這不科學!”她不服不忿地跟白澤討論,“不是說感情進展對這個影響最大嗎?我倆現在都滾過床單、有過娃、體驗過小產了,怎麽才30%?”


    白澤道:“因為人和人不一樣。”


    “你欠宋暨的,主要就是感情,他求而不得,最後含恨而終也和這個直接有關。”他道。


    虞謠茫然:“霍淩不也是這樣嗎?”


    “差不多是這樣,但也不太一樣。”白澤嘖聲,“簡而言之,宋暨的死跟你的直接關聯更大,但霍淩這邊,你屬於導|火|索性質,那些悲劇沒有你的作就不會存在,可也並不是隻因為你作就可以促成。”


    虞謠:“所以呢……?”


    “所以你的還債關鍵,很大程度上也是給他打個輔助。”白澤說。


    虞謠似懂非懂,覺得這個說法太抽象了。


    白澤想了想,給她打了個比方:“舉個例子啊,宋暨和你的問題是柴火堆和水,他著火你潑水,就解決了。但霍淩這邊的問題,是柴火堆、導|火|索和水,雖然上一回有你導致火燒得特別厲害,但是沒有你,也有別的因素可能讓火著起來,光拔了你這根導|火|索是不管用的,你該潑水還得潑水。”


    “哦……”虞謠努力地理解著,“就是說我還得解決別的問題對吧?比如……我幹死那些口誅筆伐他的朝臣和文人?!”


    白澤:“……”


    虞謠:“是這個思路嗎?”


    白澤扶住額頭:“思路沒錯,但我不是這個意思。”


    虞謠撇撇嘴,不再繼續問他了。


    她想現在在這位舅舅眼裏,她智商一定低得可以。


    這種黑曆史還是要少留,不然萬一有朝一日她返回仙界,舅舅和親媽天天扒她的笑料,她的鳥臉往哪兒擱?


    .


    又過幾日,大家就開開心心去行宮了。因為要過中秋的緣故,皇後和其他嬪妃也都一個不落地同去了,不過行宮的規矩沒有宮裏嚴,霍淩就讓虞謠直接在清涼殿和他同住,虞謠感覺自己真是實在的妖妃設定。


    清涼殿後的院子裏有一眼清泉,是從山上引下來的。泉水冰涼清爽,一連好幾天裏,他倆最愛幹的事就是一起蹲在全邊冰西瓜吃。


    當然,讓宮人動手也不是不行,但diy有diy的樂趣。


    西瓜冰好,霍淩就拿刀劈開,然後兩個人一起坐在旁邊的大石上,一人一半,用勺子挖著吃。


    宮裏精挑細選的西瓜基本個個都甜,不過虞謠偶爾抬頭,就會發現霍淩看她的神情更甜。


    眼睛是最騙不了人的,心裏愛一個人,柔情蜜意就都會不自禁地透出來。


    虞謠時常會在他這樣的注視裏窘迫無措,隻得低下頭閃避,他就會從自己的西瓜裏挖一塊喂她吃,引得她再次抬頭。


    視線再一觸,他的笑意就更分明了,虞謠常也會禁不住跟著笑起來,兩個人怔怔對視,愛意萬千。


    十幾日後,就到了中秋。


    中秋在宮中是個大日子,不僅後宮都要到,許多宗親也會一道來賀。


    霍淩那天便特別忙,虞謠縮在清涼殿的寢殿裏自己一邊自己抱著西瓜吃,一邊靜聽大殿裏的問安聲、談笑聲,聲聲入耳。


    她閑的沒事做,便跟宮人瞎聊,問來的都有誰。


    宮人回說皇上的幾個弟弟都來了。


    虞謠嚼嚼西瓜,想到《世情書》裏的一個細節——在霍淩變得荒淫無道十年後,將軍們帶兵逼宮,逼其傳位其弟。


    讀書時她沒太在意這個劇情,現在聽說弟弟們都來了,她就注意起來,問白澤:“他傳位給哪個弟弟了?”


    白澤說:“同父同母的親弟弟,霍沂,行三。”


    虞謠點點頭,又問:“那他現在和霍淩有過節嗎?”


    白澤:“我怎麽知道。”


    虞謠理所當然:“你去看看嘛!”


    白澤鎖眉:“大外甥女,按照七情六欲司的規定,你不能這樣向我……”


    “反正在宋暨那裏你也這樣幫過我了呀!”虞謠沒臉沒皮,“就看看嘛,能有啥大事,大過節的。”


    “……”麵無表情地和她對視了三秒,白澤沒了。


    很快,他又折回來,告訴她說:“沒什麽事,至少看起來沒什麽事。兄弟倆聊得挺好的。”


    “好吧。”虞謠暫時放下疑神疑鬼的心態,繼續挖西瓜吃。


    真正見到霍沂,是在晚上的宮宴上。


    她和帝後同坐在禦階之上的珠簾後,霍沂上前敬酒,倆人互相看了一眼。


    就這麽一眼,讓她對霍沂有了第一印象——她覺得這個人,讓人不太舒服。


    說不上具體是哪裏不舒服,認真對比起來,他和霍淩長得其實很像,得有七八分像。


    七八分是個什麽概念?如果放在一個視野不夠清晰的環境裏,虞謠都不敢打包票說自己第一眼就能認出他們誰是誰。


    但她就是對這個弟弟感覺不好。


    因為這種感覺,她邊低頭喝著湯,邊在心裏品評了兄弟倆半晌。


    最後得出了個大概的結論:霍淩——至少這個還沒變得荒淫無道的霍淩,在氣質上是很器宇軒昂的;而霍沂,眉梢眼底似乎隱含著三分邪勁兒。


    這種邪勁兒還不同於宋暨曾經讓她感受過的那種。宋暨那時是一種陽光的邪,給女孩子帶來的感受是“雖然你看起來壞壞的,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的奇妙感受。


    而霍沂,是那種陰惻惻的邪,讓她心裏瘮得慌。


    虞謠心底的疑神疑鬼便又泛了起來,和旁的嬪妃談笑風生、和霍淩談情說愛,都沒能阻擋這種情緒的蔓延。


    酒過三巡時,霍沂出了殿,背影落在虞謠眼中,另這種情緒一下子蓬勃到極點。


    她猶豫了一下找借口出去合不合適的問題,後來看到皇後出去透氣了,自己便也開了口:“我喝得有點暈了……想出去透透氣。”她小聲向霍淩道。


    霍淩點點頭:“多帶兩個人。別去風大的地方,免的吹得頭疼。”


    虞謠嗯了聲,依言帶著宮女出去。


    霍沂還沒走遠,她走出殿門時,恰看見他的身影在不遠處拐過一道彎,連忙舉步跟上。


    霍沂是奔著一片湖泊的方向去的,行宮裏這樣的景致有好幾處,他偏生挑了較為偏僻的一處,讓虞謠覺得更為奇怪。


    眼見他在湖邊停了下來,虞謠道想自己走走,讓宮人都退遠了些。


    天已漸黑,暮色四合。她挑隱蔽處朝霍沂那邊湊,霍沂也沒注意到她。


    離他不太遠的地方恰有一片假山,內部有小通道的那種。虞謠便摸了進去,從石縫中看他到底有什麽陰謀。


    然而過不多時,她見到了一個讓她很意外的人——皇後娘娘?!


    皇後離開宴席的時間其實比她早一點兒,卻比她晚到,路上也並未碰麵,可見是專門繞了個遠路。


    虞謠心底狗血掀起:我這是抓到了什麽奸|情!


    還沒想完,便見咫尺之遙的兩人緊緊相擁,熱烈地吻在了一起。


    虞謠目瞪口呆:臥槽你們還真有奸|情?!


    兩個人吻了很久,這個激吻程度放在晉江,大概也夠“待高審”一波了。


    虞謠甚至不太好意思地捂住了眼睛,有一種自己在看黃|片前戲的錯覺。


    但當然,這二位不可能在這個地方真給她演黃|片,很快,虞謠聽見了霍沂的聲音。


    他比霍淩小一歲多,霍淩前不久過了十八歲生日,他還不滿十七。


    但他的聲音,聽上去比霍淩更低沉一些:“一切都好?”


    皇後點點頭:“都好。”短暫頓聲,又說,“隻是貴妃甚是得寵,讓我很不安生。我原想借馮美人中毒之事除她,最後卻是不了了之了,我怕是皇上有心袒護,也不好再做什麽。”


    “無礙,你別太勞心傷神。”霍沂的手指溫柔地撩過她鬢角的碎發,“這回孩子的事,辛苦你了。”


    虞謠驚得想叫,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最近宮中唯一有關“孩子”的事,就是她失掉的孩子。


    第30章 少年皇帝愛上我(7)


    虞謠震驚在突然砸到眼前的陰謀中, 呼吸因此而停滯,接著又變得惶恐急促。


    霍沂好似聽到什麽動靜, 回頭看來。


    二人的目光剛好穿過石縫相觸,虞謠毛骨悚然, 幾乎要叫出聲,又一口將聲音咬住。


    沉沉暮色下, 霍沂陰鷙的目光猶如靜候獵物的鷹, 盯了許久,才轉回頭去。


    虞謠驟然鬆氣, 整個人幾乎脫力。扶住旁邊的石壁, 大喘著緩和情緒,卻不敢出聲。


    視線再度穿過石縫,她看到皇後與霍沂再度相擁, 再度激吻。


    溫存了好一陣子, 聲音又傳過來。


    霍沂說:“你等我, 不會太久。”


    皇後輕輕地嗯了聲。


    霍沂溫和地啜著她的額頭, 聲音低到虞謠難以聽清:“不會太久。”


    皇後點一點頭。


    “皇兄若有什麽大的動作……你及時告訴我。”他說著頓一頓,又隱帶著幾分不忍, 補充道,“但你不要鋌而走險,我要你平平安安的。”


    “我有數。”皇後複又點點頭。


    即便隔著昏暗暮色,虞謠都看得出來,霍沂最後的那一句話讓皇後十分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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