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蘇雪桐,死女人還在裝睡,他抿緊了唇線,抱著死沉死沉的她,往汽車走去。風一吹來,掛在他身上的布條飛舞了起來,頗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浪蕩不羈。


    焦寒差點沒憋住笑,拚命管理完表情之後,在司淵的身後囑咐:“那您路上慢點!”


    司淵開得可不慢,都淩晨三點了,一個是害怕路上再出點幺蛾子,另一個是害怕自己身體的變化被人窺見。


    幸好,這次順利到家。


    司淵喘著粗氣將人抱進了房間,重重地摔在了沙發上。


    偌大的房間裏沒有任何光線,他的手懲罰似的順著她的腰線上移。


    蘇雪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睜開了眼睛。


    “查車的時候我是真睡著了……”她弱弱地辯解。


    至於後來,陣仗那麽大,她被挪來挪去,還挪去了交警大隊,光線那麽刺眼,怎麽可能沒醒。


    那會兒事情已經不好挽回,司淵給焦寒打過了電話,她索性選擇不去麵對。


    可那個司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現的,蘇雪桐不好意思狡辯,認錯的態度倒是誠懇,“對不起!”


    她抿了抿嘴,回想起來,還是想笑。


    有時候活得太板正了,偶爾脫離一次原先的軌道,也懶得去管後續的麻煩事情。


    司淵也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繼續。且不說前期他還沒有歸位時,懵懂中以她為方向,發生的那些所謂愛情關係。而他歸位之後,回想曆劫的種種,很是費了一番功夫克服心理的障礙。又不得已為了再次生出悠悠,與她結為正常的夫妻。


    話說得矯情,可兩人相伴的時間實在是太久,而天上的生活無不是清心寡欲,甚者動不動入定個上千年的光陰,哪怕他是匹野馬,久而久之也早就忘記了動情是何種滋味。


    這無數次的曆劫,與他來說,才更像是考驗。


    明明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是誰。


    司淵的心不可竭止地加快了運轉的速度,酒味夾雜著她身上清冷的香氣湧入了他的心裏。


    他聽見自己說:“對不起有用嗎?”


    “你也沒有什麽大的損失不是嗎?”蘇雪桐的臉皮極厚,像是根本不知道剛剛大型的尷尬場麵。


    “我在很多人的麵前丟盡了臉……”


    司淵的聲音涼涼的,使的她最後的一絲酒意瞬間消失。


    蘇雪桐的後背硌得難受,估計是壓在了電視遙控器上。


    她不自在地扭動了身子,又推了他一把,說:“算我欠你……”


    欠什麽?怎麽還?


    這些問題,她來不及細想。


    司淵這個人行動力超強,為了防止她再說些有的沒的,溫熱的嘴唇貼上了她的。


    蘇雪桐像過電了一般,從腦海中閃過無數個類似的場景。


    她渾身一個激靈,心底湧上的感覺,很是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為什麽覺得熟悉!


    現在,與其說她沉浸在了這個突如其來,好像又名正言順的吻裏,倒不如說她在細細的品,細細的回憶,好捋清楚自己究竟是誰?來自哪裏?或者說要去向哪裏?


    是的,蘇雪桐早就知道自己的奇異之處。


    她原先以為能穿書的是什麽超能力,比如像什麽神盾局特工,甭管自身再神奇,也得歸屬於某個組織。


    可她等了許久,也沒有被任何組織認領。


    後來她便想,這是不是說明了她不僅僅特殊,還有可能是唯一。


    但她忘記了是為什麽,總之她通過一件自己早已不記得的事情又理出了自己不是唯一,可能是唯二。


    她隻能記得這些看似沒有原因的結論,卻又深信無比。


    蘇雪桐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意識好像飄了出去,飄到了她來時經過的那片空曠的土地上。


    風在耳邊呼嘯,風裏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桐雪!”


    “桐雪!”


    不是蘇雪桐!


    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震驚與迷茫齊齊席卷了她的內心,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舌已經勾纏住了她的。


    沒想到這個吻能如此的纏綿悱惻忘乎所以。


    蘇雪桐如同夢醒,這時候才想起來,再這麽吻下去,幹柴烈火的年紀,難免要發生一些幹柴烈火的事情。


    可她還得離婚不是嘛!


    連口水都分不清楚是自己的還是他的,還有他身上的破爛衣服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蹂|躪落地。


    衣服雖爛,但掛在身上,多少能遮擋一些身體的秘密。


    而上身一縷未掛隻餘破爛的底|褲遮羞,實在是有夠誇張。


    蘇雪桐的反抗來得遲,卻猛烈。


    她忽然坐了起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將他掀翻在地。


    慌亂間,蘇雪桐跑進了屋裏,甩出來一句:“協議上可沒說!”


    協議,協議!


    繞不開的原劇情。


    司淵氣悶不已。


    他在沙發上端坐許久,直到早上八點,焦寒的催命呼響起。


    “司總,您今天到公司來嗎?”


    司淵赤腳走到洗手間,沒好氣地說話:“不去!”


    他剛剛說完,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


    堅硬的胡茬布滿了他的下頜,十五歲的少年毛發不夠旺盛,就連少的可憐的胡須,也沒有成年男人的堅硬。


    他還是他!


    蘇雪桐還在睡夢中,聽見了司淵的鬼吼狼叫,“喂,你快睜開眼睛看看。”


    “看什麽啊?”她眯著眼睛,心裏煩悶。


    一條有力氣的手臂,硬生生將她從帳篷裏拉了起來。


    “你好好看看我!”


    蘇雪桐睜開了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窗簾細縫透進來的陽光,好半天沒有言語。


    第108章 這個婚我離定了(19)


    司淵好久都沒有以成年人的身份,白天出過門。


    他細細地刮了胡須, 用發蠟固定好了發型, 穿上淺灰色的西裝, 連皮鞋都來不及套上, 他的身體猶如被放了氣的氣球, 用肉眼可察的速度, 縮小了整整一圈。


    原本熨帖的西裝, 鬆鬆垮垮地掛在他的身上。


    鏡子裏的司淵看起來麵無表情,可眼眸裏的煩躁一閃過去。


    前頭有多興奮, 這時就得有多失落。


    蘇雪桐正在刷牙, 驚訝的都忘記了牙刷還在嘴巴裏, 她一嘴的沫沫, 含糊不清地感慨:“臥槽!”


    一直以來的規律被什麽打破了?


    司淵明明是天一亮就會變小,這次居然撐到了上午十點鍾。


    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摸不著規律的話,意味著“司明”也不能輕易地出門了。


    蘇雪桐掩飾了震驚,低頭, 迅速漱完了口。


    司淵又回了臥室,房門沒有關緊,透過門縫她看見立在床前的他, 靜止了片刻, 開始脫衣服。


    蘇雪桐嗖一下, 轉過了頭。


    等了約莫好幾分鍾, 屈指煞有介事地敲了敲門。


    “進來!”


    司淵的聲音很是低沉, 倒沒聽出有多落寞。


    蘇雪桐推門而入,隻見又換上了“童裝”的司淵恢複了正常,手裏捧著遊戲機,絲毫不見情緒的波動。


    她藏了一肚子寬慰的話語,愣是一句都說不出來。


    司淵清亮消火的眸子朝她看了過來。


    要說蘇誌成的話總是讓她醍醐灌頂,那司淵的眼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蘇雪桐像是迷茫走在人世間的旅人,一對上他的視線,陡然清醒。


    “呃,你猜出來是因為什麽了嗎?”


    與其安慰,倒不如發現問題,解決問題。


    司淵放下遊戲機,眨了眨清醒到過頭的眼睛,“昨天晚飯吃的東西,以前也吃過,可以排除飲食的問題。”


    蘇雪桐略一思索,認同:“對。”


    “其餘的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現象。”司淵停頓了片刻,又說:“要說稍微特別一點的,就是進了交警大隊,以及我和你在沙發上……”


    蘇雪桐尷尬地揉了揉下巴,打岔道:“對對,交警查車,當你是嫌犯,按了胳膊!”


    “但是我覺得跟交警沒有關係。”司淵的眼神閃爍。


    和什麽有關,好像不言而喻了。


    蘇雪桐強辯道:“胡說八道,咱們頭一回被偷拍那天,也那個了!”


    “那次就親了一下,蜻蜓點水。”


    司淵認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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