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勝文在瞧見寧國公的眼神,並聽著他那蘊含深意的話語,他的臉上並未有絲毫異色。


    反倒是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語氣嚴肅的點頭應和道。


    “寧國公果真憂國憂民,連這種情況都知道。”


    “就是不知寧國公口中那隱藏在朝中的背後大員是何人?”


    言及此處,馬勝文還轉頭與寧國公對視一眼,繼而故作震驚的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


    然後語氣之中滿是難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接著便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莫非寧國公口中那背後大員是本官不成?”


    “本官可是內陸出生,求學之時亦未至沿海之地,所拜恩師,座師皆無人出自我大周沿海。”


    “不談此等緣由,就算本官真與寧國公口中的那些沿海勢力有所接觸。”


    “那寧國公也該拿出證據才是。”


    馬勝文言罷,見寧國公沒有下文,他心中便有一種說不出的輕鬆感。


    看來五軍都督府並沒找到關於自己的把柄。


    要不然怎麽會如此老實?


    在此之前,馬勝文的心中其實是有些緊張。


    畢竟這天底下有幾個當官的屁股底下是幹淨的?


    他自知自己處事時手腳幹淨,基本上不會留下罪證。


    可是人就會犯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無意間留下了些什麽。


    如今一見,想來是高枕無憂矣。


    心念至此,馬勝文的臉上忽然故意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忍不住的輕拍了一下手掌。


    “哦,莫非寧國公拿不出證據來?”


    “也就是這一切不過是寧國公的猜測而已?”


    “寧國公,吾敬重爾等為國之柱石,為國立下汗馬功勞,故而每次相爭,吾都願退讓一步。”


    “卻不料此等行為,讓本官在寧國公眼中成了軟弱可欺的存在。”


    寧國公見馬勝文這般強硬的態度時,他的心中暗道不妙。


    看來自己這番言論被他抓住了漏洞。


    自己不但沒幫上忙,反倒是起了反作用。


    故而,寧國公正欲開口辯解,就見馬勝文的臉上故意顯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隻見馬勝文將右手舉在胸前,轉頭看向皇宮所在的方位,目光中帶著一絲幽怨之色。


    語氣中更是帶著苦意。


    “本官忠於陛下之心天地可鑒,本官雖不敢言為我大周,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卻也敢說一句本官此生對我陛下忠心耿耿,為陛下分憂。”


    “各位國公爺卻在言語之中,拐彎抹角的懷疑本官因一己私利而虛與委蛇。”


    “本官自認為,並未故意拖延泉州市舶司水軍進度,實乃你五軍都督府所呈公文有缺。”


    “爾等所選將領,多以步戰,馬戰聞名。”


    “此番泉州市舶司乃是挑選水軍,陸戰與水戰不同。”


    “本官再三思量爾等所呈名單,應當無甚問題吧?”


    寧國公見馬勝文那模樣,他嘴巴微張,幾欲開口,可最終話到嘴邊還是未說出口。


    馬勝文見寧國公無言以對,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虛言構陷朝廷命官,這……”


    坐於另一旁的吳國公見狀,他便立即出言打斷。


    “馬尚書,汝此言太過了,寧國公不過說出自己的猜測而已。”


    “話語中可是連你的名字都未曾出現過。”


    “何談構陷之事?”


    “若真要細細品論,也應當是馬尚書構陷寧國公才是。”


    不過吳國公並不打算在此話題上多做停留,急忙轉移話題。


    “本國公不欲在此事上與馬尚書多做爭辯。”


    “不過既然馬尚書依舊認為自己恪盡職守,那本國公也沒什麽要與馬尚書討論的了。”


    “既你我二人都覺得自己無錯,皆認為此行是為陛下,那便交由陛下定奪吧。”


    馬勝文見吳國公那一臉認真的模樣,他趕忙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主動挽留道。


    “國公爺這是哪裏話?”


    “陛下既已將此重任交由你五軍都督府與我兵部全權處置,那國公爺又何必再去叨擾陛下?”


    “國公爺素來為陛下排憂解難,想必方才之言隻是說說而已。”


    他如何不知吳國公此舉是為逼迫他退讓,可他不退不行。


    若此事轉呈陛下案前,那陛下或會認為吳國公倚老賣老,認為吳國公有恃寵而驕之嫌。


    可那都隻是可能,畢竟國公之尊,與國同休。


    更多的則是陛下認為自己從中阻撓,那便會讓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下降。


    屆時若是陛下心血來潮,調用錦衣衛監察自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心中縱然不悅,但馬勝文的臉上依舊是一副樂嗬嗬的模樣,繼續溫言道。


    “國公爺,你且坐下,你我二人幹脆各退一步算了。”


    吳國公見馬勝文鬆口,他也順著馬勝文給出的台階往下走。


    “既然馬尚書都這般說了,那此事便再議一二,本國公隻希望今日散衙之前,此事章程得以塵埃落定。”


    “畢竟時不我待,要不然到時候他泉州市舶司都已組建完畢,卻因無軍士鎮守市舶司,致使市舶司生亂。”


    “那就是你我之過也。”


    馬勝文聽到吳國公給出的最後期限,他也隻能點頭同意。


    “吳國公所言極是,此事確實不可再拖了。”


    當五軍都督府與兵部在泉州市舶司水軍的人員調遣事宜上進行最後溝通時。


    戚繼光與朱經略二人也已臨近軍營。


    在二人的身影剛被了望塔上的明哨觀察到時,就已將消息通傳軍營。


    那些千戶及以上在營中未負責今日防務工作的軍官都已在轅門處集合完畢。


    當戚繼光與朱經略二人剛一踏入轅門,這些軍官就湧上前來。


    “戚指揮使,今日葉大人相邀所為何事啊?”


    “可是與我寧波市舶司水軍有關?”


    戚繼光見一眾軍官如此興奮的模樣,他便點頭答道。


    “確與我市舶司水軍有關,且是一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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