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軒墨聞言,一抬頭便瞧見了葉典星那不好意思的神情。


    想來也是,葉典星作為葉府的大管家,此事他確實失職了。


    葉府的安危居然要靠這些外人來守護?


    居安思危,這是每個家族能夠屹立不倒的生存之道。


    葉軒墨一想到這裏,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默默地在書桌上寫下“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八字。


    寫完之後,葉軒墨抬頭看了一眼葉典星的神態,思索片刻,還是將眼前這幅字給置於廢紙簍中。


    隨後,他似乎是為了鼓舞士氣,伸手的拍了拍葉典星的肩膀,輕歎一聲,便轉身離開。


    葉典星見葉軒墨並未打罵自己,反倒是這般寬容之後,他的內心變得更加愧疚。


    人大多都是如此,在自己出現錯誤時,若別人對你嚴詞,那你內心就會舒服,安心不少。


    可要是在你出現錯誤時,他人對你無話可說,無所表示,那你的內心多半要受此煎熬。


    正所謂批評你,才是在乎你。


    心存愧疚的葉典星神色恍惚的來到葉府門口。


    在此值守的葉家子弟瞧見葉典星那神色恍惚的模樣,他們的眼神閃過一絲疑惑。


    武德為何一副這樣的表情,難道子義有後,令他壓力這麽大嗎?


    葉典星感受到眼前這幾位葉家子弟的目光,他的臉色瞬間難看三分。


    朝著為首的葉典淵招手示意。


    葉典淵見狀,雖心存疑惑,但腳下步伐卻並未因此停止,興致衝衝的上前詢問。


    “星哥,可是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眼前還是自己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堂兄弟。


    故而,葉典星的語氣不自覺的柔和了一些。


    “最近葉府外多出了些探子,你們可曉得?”


    此話一出,葉典星並未從葉典淵的臉上看到大驚失色的表情,反倒是一種理所應當的表情。


    “誒,星哥,你也發現了?”


    “其實那些人剛來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了,以前就三五個人,窩在咱們對麵的茶肆裏。”


    “那些人都是一副鏢師打扮,可哪有鏢師不要押鏢,天天坐那喝茶的?”


    “這種人的裝扮就是一眼假。”


    “當然了,咱們也看得出這些人下盤穩健,手中老繭縱橫,眼神淩厲,一看就是訓練有素之人。”


    “我猜,這些人多半是子義安排的官府中人,為了保護咱們葉府來的吧?”


    “我想既然他們是子義派來的人,我們也無需揭穿他們,如此還能減輕兄弟們的壓力。”


    “而且今日子義喜得麒麟兒後,咱們門外這些人多了好幾撥,咱們屋前,屋後都有人。”


    “星哥,你說子義這般操作,會被那些言官參一本嗎?”


    “這安排官府之人保護葉府,應當也算公器私用了吧?”


    葉典星聽到葉典淵的這番話,他心中的火氣消了幾分。


    原來他們都清楚門外多了些人,隻是誤會了,這才沒有告訴自己而已。


    如此一來,自己也能向子義交代了。


    隻要葉家子弟不是那般死於安樂之人,他也能夠向子義交代了。


    一旁的葉典淵觀察到葉典星臉上那細微的表情變化時,他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星哥,你不會是因為這件事情過來的吧?”


    “難道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門外多了些人?是想來提醒自己的?”


    “還是說門外這些人,壓根就不是子義安排的?”


    見葉典星沒有說話,但臉色卻在不斷變化時,葉典淵心中自然也有了答案。


    心念至此,葉典淵稍顯委屈的瞅了葉典星一眼,接著便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頭認錯。


    “星哥,真是抱歉,我以為這種官府的人都是子義安排的。”


    “所以這才沒派人通知你。”


    “我之前還以為是子義對我們這些人的考驗呢。”


    說到這裏的時候,葉典淵猛地抬頭,麵色凶狠的問道。


    “既然他們不是自己人,那要不然我帶兄弟們把他們趕走?”


    葉典星聞言,他立即擺手拒絕道。


    “算了,隻要對我葉府無惡意,那便隨他們吧。”


    “除了這些人,府外可還有什麽異常?”


    葉典淵聞言,便低頭沉思,忽然,他的腦中閃過一個乞兒的身影,隨即答道。


    “誒,星哥,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


    “這幾日,有個乞兒一直在府外遊蕩。”


    “目光還一直放在咱們葉府上,隻是,我觀其動作,神態,確為乞兒無疑,便沒有在意。”


    “畢竟子義在寧波一地為官,所行之事皆為百姓。”


    “有崇拜子義之人在此停留,也實屬正常。”


    葉典星聞言,若有所思的撫須示意。


    與此同時,葉府內院。


    臉色尚存一絲蒼白的楊秀姣正喜笑顏開的逗弄著自己懷中的嬰孩。


    “小寶小寶乖,快快長大吧。”


    已經重返室內的葉軒墨聽到楊秀姣這些話語,內心頓覺尷尬。


    聽到門口傳來的細微動靜,楊秀姣趕忙抬頭一望。


    當她瞧見神色尷尬的葉軒墨時,她也察覺到自己剛剛那番話稍顯不妥。


    葉軒墨見此尷尬氣氛,為了緩解尷尬,他立即打趣道。


    “哎,早知如此,當年我的乳名還不如叫二狗子呢。”


    楊秀姣自然明白葉軒墨是在緩和氣氛,便在此事上一筆帶過,不過心中對此事也留了個心眼。


    這兩娃娃的乳名還是需要動一番腦筋的。


    “府上可是出什麽事了?”


    葉典星負責府中大小事務,能讓他拿不定主意,需要上報的自然都是大事。


    葉軒墨聞言,自然也不會忙著楊秀姣,自然是將事情全盤托出。


    言罷,楊秀姣便神色嚴肅的點頭道。


    “相公幸好沒將那份墨寶示人。”


    “我觀府中各兄弟皆不像粗心大意之人,相公如此武斷,非明主也。”


    葉軒墨望著楊秀姣那嚴肅的表情,他亦有些愧疚的低頭認錯。


    “夫人所言極是,主要是為夫初為人父,心係府中安危,關心則亂。”


    “倒也忘記查證。”


    楊秀姣聞言,她便將懷中嬰孩小心翼翼的報給葉軒墨,接著便轉身叫來自己的丫鬟安排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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