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公聽到這幾位國公的保證,他自然放心,便不再多言。


    京城,張嵩府邸。


    張嵩的書房內。


    張嵩剛剛下衙,一身官服還未褪下,便端著一杯溫茶坐於書桌之前,張世蕃坐在他書桌前的紫檀木椅上。


    張世蕃望著張嵩帶回來的情報,他手中不自覺的多用了幾分力氣,就連他的眉頭也稍稍皺起。


    “父親,陛下對這些武夫當真是照顧有佳。”


    “給這些武人信任,還不遺餘力的給錢給糧,如今更是關心起這些卑賤軍士的死活。”


    “還要花費巨資為這些人培養軍醫。”


    “如此君賢臣忠的畫麵,真是令人羨慕啊。”


    作為文臣,他們自然是不希望看到這種場景的,他們如今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效仿英宗時期,奪了那五軍都督府的權。


    將這些武官全部貶為虛職,然後將軍事全部移交到兵部來。


    如此一來,文貴武輕,如此往複循環,隻需兩代,那武人就再也比不上文人了。


    隻可惜硬是出代宗那怪胎,讓當時某些文人的算計成空。


    而且還使得那些武人留了心眼,自代宗之後,處處防著他們文人。


    張嵩知曉自己長子的習性,亦知曉他心中想法,也明白他心中不忿。


    故而,他不疾不徐的放下手中茶盅,接著便抬頭瞧了張世蕃一眼,隨即開口道。


    “如今北方有女真之禍未解,大周時常受其騷擾,劫掠。”


    “東方的倭寇也不過才消停了一陣子,還不知這些人何時便會卷土重來。”


    “在吾大周之南,那些不遠千裏橫跨海域而來的佛郎機,紅毛番又不時在我南方興風作浪。”


    “若非廣東水師奮力拚搏,隻怕那是佛郎機人,紅毛番就要得寸進尺了。”


    “如今我大周群敵環繞,自然還未到鳥盡弓藏之時。”


    “所以陛下重信武官並非沒有道理的。”


    “今後就莫要再念叨了。”


    群敵圍繞,若是不重用武官,那是否會導致曆史重演?


    仁治皇帝非庸才,自然不可能會讓這種事情有機會發生。


    張世蕃聽到張嵩的訓誡,他心中自然明白是怎麽回事,便一臉堅毅的回應著。


    “父親放心,孩兒明白。”


    “不過是見到陛下如此信任這些武夫發發牢騷而已。”


    幾日後,寧波府衙內。


    李時珍與萬密齋二人帶著最新製作好的醫學教材抵達府衙。


    得知消息的左典文早早就在門外等待。


    當他瞧見兩位神醫的身影,便立即主動上前迎接。


    “我奉大人之命,特來此地等候二位神醫。”


    李時珍二人一瞧左典文的麵容,他們也知道左典文乃是葉軒墨身邊的首席師爺,皆拱手回禮答謝道。


    “有勞了。”


    會客廳內。


    得到消息的葉軒墨已然在此等候多時。


    “噠噠噠……”


    聽著門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他難耐心中激動,主動從位置上站起。


    李時珍二人望著葉軒墨那主動相迎的舉動,他們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一邊將手中的醫學教材遞給葉軒墨,一邊朝著葉軒墨鄭重的行禮。


    “子義,幸不辱命!”


    葉軒墨表情平淡的看了一眼李時珍遞過來的醫學教材,就將其放到了一旁,接著便拉著李時珍二人寒暄起來。


    這教材就放到這裏,反正也跑不了。


    反倒是這二位神醫應當拉攏一二。


    “有勞各位醫者了,這段時間各位當真是辛苦了。”


    李時珍二人觀察到葉軒墨這般舉動,他們心中升起一股被重視的喜悅。


    “子義,你還是先看看這醫學教材吧,要不然我二人心中忐忑,不知是否符合你的要求。”


    葉軒墨聞言,他這才朝著二人拱手示意,隨後才翻開手邊的兩本醫學教材。


    當葉軒墨看到這兩本醫學教材上記載的內容時,他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這個時候的大周傳統醫術大多數都還有傳承。


    今後的學子若在此基礎上加以創新,優化,那傳統醫學必將走出一條新的出路。


    閱罷,葉軒墨合上手中書本,望著自己麵前的李時珍二人點頭道。


    “就定此書為第一版的醫學教材。”


    說完之後,葉軒墨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左典文吩咐道。


    “公台,通知各縣,開始招生吧。”


    左典文聽到葉軒墨的安排,他麵色有些擔憂的看了葉軒墨一眼,嘴唇微抿,似是有什麽話想說。


    葉軒墨敏銳的觀察到左典文的眼神後,他便直接開口道。


    “公台,可是有何為難之處,但講無妨。”


    左典文聞言,他便拱手行禮道。


    “子義,我尚有一慮不解,我等培訓這些醫學子弟,還不收各位學子的學費,優秀者還會賞賜金銀。”


    “其原因是這些學子今後在學有所得,便會被我等放於各鄉村,城鎮,為這些百姓提供便利的診療。”


    “我知你對這些人的升遷亦有完善的想法。”


    “隻是,我觀這些醫者有半數皆為儒醫,若是到時候那些學子在學習時轉投科舉一道,如之奈何?”


    儒醫的概念源自於儒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學說。


    至於儒醫的理論,則是源自於《周易》,由《周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傳統中醫學係統。


    在這個時代來說,儒醫就是指讀書人出身的中醫。


    對於儒醫發展而言,最關鍵的便是宋朝,宋朝的多數文人廣泛涉獵醫學領域,通曉醫學。


    《宋會要輯稿》中記載,“政和七年……朝廷興建醫學,教養士類,使習儒術者通黃素,明診療,而施與疾病,謂之儒醫。”


    一想到這裏,左典文還忍不住的瞥了李時珍一眼,這位便是最典型的儒醫了。


    李時珍這位在取得秀才功名,幾度想要衝擊舉人功名失敗,這才心灰意冷的轉投醫學。


    李時珍在感受到左典文的目光時,他自然明白左典文擔心的地方在哪裏。


    他是擔心這些學生在懂得識文斷字,通曉經書之後,他們便不想繼續在醫學一道上繼續探索,而是轉頭參加科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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