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軒墨隨著戚繼光走出船艙,他就瞧見朱經略幾人也都站在這裏等著自己了。


    見此情形,葉軒墨便望著他們發問道。


    “各位同僚,此次傷亡情況怎麽樣?”


    麵對這種程度的風暴,若是說沒有傷亡,那無異於天方夜譚。


    眾人在聽到葉軒墨的問話之後,他們的情緒就變得更加低落,距離葉軒墨最近的戚繼光率先回答道。


    “我水軍一衛損失一百三十八名軍士,基本都是被海浪卷走了。”


    “還有數百人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


    朱經略聽到戚繼光報出來的數據,他表情難過的開口道。


    “我二衛損失一百一十一名軍士,除此之外,那一千名從琉球跟隨我們學習兵法的軍士也死了上百人。”


    “除此之外,還有近千人受傷。”


    其他幾位暫時負責剩下三衛的軍官也都報出了各自的傷亡。


    “我三衛損失一百三十七名軍士,四百多人受傷。”


    “我四衛損失八十三名軍士,近千人受傷。”


    “我五衛損失九十一名軍士,也是近千人受傷。”


    葉軒墨聽到他們報出的數字之後,他瞬間就沉默了。


    他們在琉球追擊那些紅毛番的時候都沒有造成這麽大的損失。


    歎息一聲之後,葉軒墨望著自己麵前的幾位武官叮囑道。


    “各陣亡軍士的撫恤金都需發放到位,一定要送到他們家人手中。”


    “如果家中隻剩下孤兒寡母的,可搬到市舶司衙門東院。”


    “回府之後,本官會將市舶司東院打造成將士遺孀的住處,防止被其他潑皮無賴騷擾。”


    “到時候由市舶司聘請教習先生,教他們的孩子識文斷字,再讓市舶司水軍負責傳授武藝。”


    “今後若是有習武天賦的,願意進入市舶司水軍的,可以進入市舶司水軍;若是有習文天賦的,市舶司水軍可以資助這些孩子參加科考。”


    “天資卓越者,我會收入門下。”


    周圍的這些水軍軍士聽到葉軒墨的安排,他們的表情就變得非常的感動。


    推己及人,若是今後自己為市舶司犧牲了,那自己的家屬肯定也能獲得這個優待。


    一旦有幸拜入葉軒墨門下,那對他們來說那可就真是逆天改命了。


    葉軒墨感受到身邊這些軍士的情感變化,他神色凝重的繼續安排道。


    “若是家中已經無人的,到時候讓風水先生給他們選個福地,然後為這些犧牲的將士們集體立個碑吧。”


    “到時候咱們市舶司水軍組織每年去祭奠一次,讓他們也享受些香火。”


    “你們要做好事情的落實工作,別到時候隻知道做些表麵工作來糊弄我!”


    雖然知道香火一事是虛無縹緲的事情,但是什麽時代就要做什麽事情。


    不少家中遭受倭寇洗劫,而隻剩下自己一人的軍士聽到葉軒墨要給那些犧牲的軍士立碑之後,他們就默默地流下了眼淚。


    如今他們已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惦記他們。


    戚繼光與朱經略二人聽完葉軒墨的安排,他們鄭重的朝著葉軒墨行禮答應道。


    “葉大人放心,此事交給我們,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我代水軍的各位軍士們謝謝葉大人。”


    葉軒墨瞧見他們那鄭重的模樣,他表情嚴肅的回答道。


    “謝謝我?應該是我謝謝水軍的各位軍士才對啊。”


    “我們不能讓這些為市舶司犧牲的軍士們失望啊,他們還在天上看著我們呢。”


    “至於那些受傷的軍士,讓隨行軍醫盡全力醫治。”


    說完之後,葉軒墨再次歎息一聲,然後接著問道。


    “你們剛剛說的這些都是人員損失,那船隻損失呢?”


    戚繼光聽到葉軒墨的提問後,他便立馬回答道。


    “各舟師戰船均出現不同程度受損,不過還好,沒有一艘被風暴擊沉。”


    “隻是,我們有一艘糧船被風暴擊沉,船上軍士大半獲救,其他喪生,還有一艘運送淡水的輸運船出現大漏,內藏淡水泄露一空。”


    “剩下的淡水估計還能維持全軍上下七日左右的用度,若是大家都省著點用,應該能將時間延長至十日左右。”


    葉軒墨聽到戚繼光的匯報之後,他神色嚴肅的點頭道。


    “淡水是個大事,馬虎不得,接下來的時間,隻要遇島,便派人登島尋找淡水。”


    “還有,接下來的日子若是遇上降雨,那便讓各船軍士用器具收集雨水。”


    “隻要燒開了,一樣能喝。”


    “若是實在是沒有辦法,我們還可以采用蒸餾取水,隻是蒸餾取水法費時費力,不為上策。”


    戚繼光幾人在聽到葉軒墨這句蒸餾取水法後,他們瞬間就來了興趣,一個個都神色好奇的看向葉軒墨發問道。


    “子義,你口中所言的蒸餾法是何物啊?”


    “葉大人,這蒸餾法莫不是也屬於您上次所言的科學範疇?不知葉大人可否將這取水法賜予我等?”


    葉軒墨雖說這蒸餾取水法費時費力,但是對他們來說,這就是一個底牌,一個能夠在海麵上肆意航行的底牌。


    葉軒墨瞧見戚繼光他們那感興趣的眼神,他也不打算拒絕。


    “既然你們都對蒸餾法如此感興趣,那我自然不會私藏,距離我等船隊最近的小島在何處?我上島為你們演示一番。”


    戚繼光聽到葉軒墨的問話,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緊張起來,麵帶不安的看了葉軒墨一眼。


    葉軒墨瞧見戚繼光那眼神,他的心中瞬間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立馬開口問道。


    “元敬,你這表情這是怎麽了?莫非是我等偏航了?”


    戚繼光望著葉軒墨那略帶緊張的麵容,他隻能坦然的點頭答道。


    “子義,此番風暴使得我等隻能順風而行,故而我等早已偏離航道。”


    “如今我們隻能依靠水浮司南,走到哪裏算哪裏。”


    葉軒墨聽完戚繼光的匯報,他不由得歎息一聲,目光惆悵的轉頭看向已經放晴的大海。


    一眼望去,波光粼粼,除了偶爾露出的幾個島礁之外,沒有任何別的參照物。


    “我等能在風暴中幸存已是萬幸了,哪還敢奢求回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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