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幾個官差大搖大擺的來到這個攤販前。


    為首的那位班頭看向這位攤販露出一絲微笑。


    “老吳頭,今兒個生意不錯啊,我告訴你,現在該交擺攤錢和掃灑錢了。”


    這位攤販一聽到這位官差的話語後,他有些緊張的看了他一眼。


    “差爺,不是說好的十日一交嗎?怎麽今日又來了。”


    這官差聽到老吳頭的回答,他的臉色瞬間一沉。


    “讓你拿錢就拿錢,你費什麽話啊?”


    坐在一旁的陳萬鬆瞧見這一幕後,他下意識的喝道。


    “大膽,向百姓勒索財物,信不信本師爺將此事稟明司馬。”


    陳萬鬆說完之後,他的表情稍稍一愣。


    在寧波待久了,倒是忘記官差收取百姓的保護費是一種稀鬆平常的事情了。


    這一夥官差聽到陳萬鬆的嗬斥,他們還未來得及看清陳萬鬆的麵容,便恭敬的朝著他行禮致歉道。


    “小的見過師爺,小的昨晚輸了錢,被鬼迷心竅了,現在就走。”


    陳萬鬆看著這些官差灰溜溜的背影,他忍不住的歎息一聲。


    如此看來,子義治下做的真好,能夠讓百姓與胥吏融洽相處,若是將來,子義能夠管到紹興該多好。


    讓自己家鄉的百姓也跟著受益。


    那位攤販瞧見陳萬鬆一語便喝退這些官差,他趕緊為幾人端來小菜。


    “今日之事多謝幾位公子了。”


    隨後他就將賈成仁老家的地址告訴了幾人。


    在得到賈成仁的老家地址後,陳萬鬆向老吳頭揮手致謝,留下麵錢,便迫不及待的帶著葉典星幾人出發趕往賈家村。


    可是當他們來到賈家村打聽一陣後,得到的結果卻讓陳萬鬆有些意外。


    他神色驚訝的看向自己麵前的一位放羊大爺。


    “大爺,你的意思是,這個賈大人早就去世了?”


    那個被問話的大爺聽到陳萬鬆的問話,他一邊驅趕著自己的羊群讓他們吃草,一邊非常的敷衍的點點頭解釋道。


    “是啊,據說是因為悲傷過度,就隨賈家老太爺一同去了,其子在簡單辦了二人的後事就帶著全家遠走他鄉了。”


    陳萬鬆瞧見這位老大爺的興致不高,他並不覺得奇怪,畢竟自己打擾他放羊了。


    故而他便從自己的腰間掏出一粒碎銀子,微笑著遞了過去。


    “大爺,真是多謝你了,我是賈大人以前的學生,沒想到賈大人已經故去了。”


    “哎,真是可惜,連見他老人家最後一麵的機會都沒有。”


    這位大爺瞧見陳萬鬆遞過來的這粒碎銀子,他原本敷衍的神色瞬間變得認真起來。


    從陳萬鬆手中接過銀子,拿到手中掂了掂分量後,他興奮的看向陳萬鬆開口道。


    “是嗎?原來公子是他的弟子啊。”


    “既然這位公子如此念舊情,那我就帶公子去他的墓前看看。”


    陳萬鬆一聽這話,他便順勢接過話茬,與這位大爺再次細聊了許多東西。


    將陳萬鬆送到賈成仁的墓前,這位老爺子便主動告辭。


    “公子,我就繼續放羊了,你隨意啊。”


    陳萬鬆目送這位放羊的大爺離開後,他表情凝重的看著麵前的墓碑。


    “這一切也太巧合了,老子死了,兒子又死了,孫子也不見了,紹興府城那麽大的宅院,少說幾百上千兩銀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而且後事還是從簡,連村子裏的宿老都沒機會上門吊唁?也就是說,其實兩個人死沒死都不一定啊?”


    “可是若是假死,他的理由是什麽?錢?權?”


    葉典星瞧見陳萬鬆那糾結的模樣,他忍不住的開口提示道。


    “既然不清楚這位賈大人是不是假死,那我們偷偷開棺看看不就知道了?”


    陳萬鬆聽到葉典星那可怕的言論,他臉色震驚的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其他幾位麵色平靜的葉家子弟。


    這難道就是武夫的思維嗎?


    還是隻有葉典星一人如此特立獨行?


    不過一想到葉軒墨對自己叮囑,陳萬鬆又不覺得奇怪了,趕緊為葉典星幾人解釋道。


    “別著急,這隻是我的一種猜測,至於開棺這種事情,那是萬萬做不得,至少我們做不得。”


    “畢竟若是我們猜錯了呢?”


    “要是被人家知道我們私自掘開本朝六品官員的墳墓,那誰也保不住我們。”


    其實葉典星在說完之後,他也反應過過來,知道自己說的話確實不妥,連忙點頭答應道。


    “確實,是我魯莽了。”


    幾日後,寧波府衙內。


    葉軒墨從葉典星的口中得知了他們這行得到的消息。


    此時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當然,在真相出現之前,一切都隻是猜測。


    又過了幾日,左典文將幾位師爺在府城周圍村鎮走訪的消息告訴了葉軒墨。


    “子義,所有村鎮的百姓都說在仁治二十年後,就見不到春秋債的身影了。”


    “我大致算了一下,寧波府城周邊各村莊,在二十年的時間內有上千名女童被販賣。”


    “這還隻是寧波府城周邊村鎮的情況,還未盤算寧波治下其他幾縣的情況。”


    “而且我們也不清楚是否隻有我們寧波一地有這種情況,還是周邊地區都有這種情況。”


    葉軒墨聽完左典文那番話後,他端起手中茶杯細細品味起來。


    放下茶杯後,他的眉頭自然的舒展開,轉頭看向左典文吩咐道。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不應該是我一個小小的五品同知該操心的事情了。”


    “公台,幫我去鴻運書店問問叔文兄在不在,若是在的話,請他今日晚上過府一敘。”


    左典文聽到葉軒墨的安排,他瞬間領會葉軒墨的意思,轉身下去聯係。


    當晚,徐天龍準時達到葉府。


    落座後,他有些好奇的看向葉軒墨開口道。


    “子義,怎麽了?莫非有什麽發現?”


    葉軒墨瞧見徐天龍那好奇的模樣,他點頭笑道。


    “叔文,我們還是吃完再談,我擔心若是我先告訴你這個消息,你就無心吃飯了。”


    徐天龍瞧見葉軒墨那故作神秘的模樣,他也沒有深究。


    “哈哈,得了吧,你肯定是想詐我,我才不上你的當。”


    隨後他有轉頭看向旁邊幾位開口道。


    “武正,公台,都是老朋友了,都動筷子吧。”


    葉軒墨瞧見徐天龍吃完之後,他才將那份寫滿女童被賣的情報遞了過去。


    “叔文,你看看此事是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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