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稅吏瞧見他們那激動的模樣,他趕緊解釋道。


    “這都是之前那些流氓胥吏的錯,葉大人已經狠狠的懲治他們了。”


    “各位鄉親們放心,今後我寧波府通課司不會再出現這些情況的。”


    一旁的這位書吏也將他們帶過來的現銀清點完畢,確認無誤後,他一臉微笑的將手中的文書遞過去。


    “你是逃難村的村長吧?你們逃難村今年的秋稅已經收齊了。”


    “還請你在這份文書上簽字,若是您不會寫自己的名字,可以在此處畫押。”


    王大山聽到這位書吏的話語,他強壓下心中的憤怒,他沒有忘記自己這次來的目的。


    臉上擠出一個微笑,轉頭看向這位書吏笑著點點頭。


    “草民會寫自己的名字。”


    在這份文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就代表今年逃難村的秋稅已經交齊。


    又過了不久,他們帶來的糧食也全部收納進通課司的庫房中。


    徐平安拿來另一份文書遞到王大山的麵前,和顏悅色的開口道。


    “你們逃難村今年的水車費用也補繳完畢,請在此處簽字或按上你們的手印。”


    王大山瞧見一旁還剩了這麽多糧食,他強顏歡笑的點點頭壓下自己的手印。


    “多謝差爺了。”


    王大山走出通課司後,他便直接朝著府衙的方向走去。


    逃難村的村民瞧見王大山的舉動,也主動跟了上去。


    “王村長,你去哪裏啊?我們陪你一起去。”


    不久之後,寧波府衙內。


    葉軒墨剛好處理完府內公務,剛打算出去逛一逛。


    他就瞧見左典文朝著自己走了過來,便有些好奇的發問道。


    “公台,找我何事啊?”


    左典文瞧見葉軒墨那好奇的眼神,他便直接開口道。


    “子義,府外來了一些村民,他們的行為很奇怪,在府外躊躇半天,卻又不敢主動踏出一步。”


    “我見他們這般表現,心生疑惑,便上前搭話。”


    “可他們指名道姓要找你這位青天大老爺。”


    葉軒墨聽完左典文的描述,一想到自己的公務也處理完了,便打算去看看。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看看。”


    當葉軒墨在葉典慶一行人的保護下走出府衙大門,王大山便從人群中走出,來到葉軒墨的麵前。


    “草民王大山拜見葉青天。”


    葉軒墨瞧見王大山的模樣,他就想起了王大山的身份。


    “本官記得你是逃難村的村長吧?今日是來交秋稅的吧?繳稅的通課司在那邊可不在這邊。”


    說完之後,葉軒墨還貼心的為他們指了條路。


    王大山瞧見葉軒墨那模樣,他朝著葉軒墨行禮答道。


    “回葉大人話,草民已經繳完了今年的秋稅。”


    葉軒墨一聽王大山的回答,他有些奇怪的看向王大山開口道。


    “那為何會來此地找本官?莫非是有人貪墨了你們的稅銀?”


    說到這裏,葉軒墨給了自己的錢穀師爺陳萬鬆一個眼神。


    陳萬鬆瞧見葉軒墨給自己的眼神,他瞬間領會葉軒墨的意思,慢慢的從人群中退了出去,轉身便帶人前往寧波府通課司。


    未等王大山開口,葉軒墨便邀請王大山入府衙一敘。


    “此地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隨本官進去吧。”


    王大山瞧見葉軒墨這般舉動,他自然不敢拒絕,連忙跟在葉軒墨的身後進入府衙之中。


    進入府衙後,王大山便朝著葉軒墨跪了下去。


    “葉青天,草民聽聞您整治了那些隻知道盯著百姓吸血的稅吏,草民特來感謝你。”


    一旁的葉典慶見狀趕緊將王大山攙扶住。


    他可是知道葉軒墨的性子,他不喜歡別人在他麵前跪來跪去的,更何況王大山這種上了年紀的老大爺。


    葉軒墨見此也趕緊開口道。


    “王村長,此事都是本官應該做的,何必行如此大禮?”


    王大山聽到葉軒墨的話後,他的雙眼被淚水遮掩,趕緊擦了擦自己的淚水,開始為葉軒墨講述起自己的經曆。


    “葉青天,您不知道,您整治了這些稅吏,使得我們家一年能多一兩成的糧食,這一兩成的糧食可不是一個小數目,這代表著我們家可以多養活一個孩子啊!”


    “還有,草民還要多謝葉青天您為我們村建造水車,讓我們村免受旱災。”


    “隻要不遭受旱災,那我們的糧食就不會減產,不會減產就能繳稅。”


    “不必去向那些人借春秋債了。”


    葉軒墨聽到王大山這話後,他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春秋債?”


    王大山瞧見葉軒墨那表情,他繼續說道。


    “是啊,若是您早些來,或許我家就不用去向那些人借春秋債了。”


    葉軒墨聽到王大山這話,他便繼續開口問道。


    “王村長,可否與我仔細說說這春秋債?”


    王大山瞧見葉軒墨那眼神,他不敢隱瞞,趕緊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全部告訴了葉軒墨。


    “這春秋債是一家牙行放出來的,若是有誰家交不起春秋兩稅的稅銀,便可去他家牙行借春秋債,隻是他們家的利很高。”


    “還要我家妞妞做抵押,若是我家三年後還不上這利錢,那這筆債便一筆勾銷,但代價就是他們會上門帶走我家妞妞。”


    “我當時並不想借這筆錢的。”


    “可是我那可憐的兒子受傷了,我家隻能把錢拿去給他治病。”


    “可那些稅吏又催得緊,逼得我家不得不交稅,無奈之下隻能去借了他家的春秋債。”


    “可沒想到老天爺這麽可惡,連年大旱,田間的水少,使得這些稻子的收成太少了,我家還不起這麽高的春秋債。”


    “兩年之後,他們上門將我家妞妞給帶走了。”


    此時,葉軒墨也明白春秋債是什麽了,這其實就是另一種形式的高利貸。


    說到這裏,王大山的表情就變得傷感起來,朝著葉軒墨哀求道。


    “葉青天,我不求別的,隻求您能不能告訴我,我家妞妞被賣到什麽地方了?”


    葉軒墨瞧見王大山那希冀的目光,他實在是不忍心拒絕,轉頭看向一旁的左典文開口道。


    “公台,去叫戶房主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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