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葉軒墨對此一無所知,他也並不知道自己今日差點又要經曆一次生死之劫。


    葉軒墨剛一帶著一眾葉家子弟回到宅院內,楊秀姣便微笑著走了上來。


    “逛了一天,累了吧?我安排後廚留了大家的熱飯熱菜,還給大家準備了熱水。”


    聽到楊秀姣的安排,葉軒墨朝著她微微一笑。


    “多謝夫人。”


    其他葉家子弟聽到這安排,也都朝著楊秀姣行禮答謝道。


    “多謝弟妹了。”


    一開始大家與楊秀姣相處的時候還有些不習慣,畢竟人家之前可是郡主,就算沒了封號,人家就不是滕王的女兒了,不是滕王世子的親妹妹了?


    可是,楊秀姣卻說大家都是將門之後,曾為楊家立下汗馬功勞,各家先祖與楊家太祖也都是生死兄弟,就算爵位不在,情分也還在,叫聲弟妹有何不可呢?


    自從那次之後,各位葉家子弟與楊秀姣的相處才沒有之前那麽拘謹。


    葉軒墨剛打算前往廚房和其他葉家子弟一起吃口熱乎飯。


    就瞧見原本在門口看門的葉家子弟葉典雲朝著自己快步走了過來。


    來到自己麵前後,他一邊將一張名帖遞給葉軒墨一邊開口道。


    “子義,門外來了一個人,說是你的故交,還遞上了你的名帖。”


    葉軒墨聽到葉典雲的話後,他有些好奇的將這張名帖接過。


    自己的故交?自己在寧波也沒有故交啊?難道是從江西繞道來的?


    “可知道哪位來客姓什麽?”


    葉典雲一聽葉軒墨的問話,他便立馬回答道。


    “嗯,這個我知道,我還特意問了一句,他說他姓秦。”


    葉軒墨一聽葉典慶這話,他的腦海中便閃過自己姓秦的故交,突然,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影。


    或許是他?


    隨後,葉軒墨便徑直朝著會客廳走去。


    葉典慶幾人一瞧這模樣,也都趕緊跟了過去,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比護衛葉軒墨的安全更重要。


    剛一來到會客廳,葉軒墨就看到那站在會客廳中欣賞自己筆墨的秦嘉霖。


    那位曾經與自己在花魁詩會上一較高下的少年,當時雙方也確實有點不愉快,但在官場之中,這種小摩擦根本就不算什麽。


    所以最後雙方也在周道登的安排下,握手言和,一笑泯恩仇。


    秦嘉霖聽到自身傳來的動靜後,他便知道是葉軒墨到了,他便立馬轉頭看向身後,先朝著葉軒墨行了一禮道。


    “子義,許久不見啊。”


    此言一出,葉軒墨瞬間露出一副他鄉遇好友的激動表情,看著他高興的開口道。


    “伯瑜兄(秦嘉霖字),我們確實有段時間沒見了,去我書房吧。”


    會客廳一般多用於見客,見一些關係普通的人,關係稍微親近一些的,大多都是在書房聊。


    來到書房,雙方落座後,葉軒墨便安排人取來好茶。


    接著葉軒墨才轉頭看向秦嘉霖問道。


    “伯瑜兄此行寧波所為何事?若我沒記錯,伯瑜應該是在京城吏部任給事中啊?怎麽有時間來寧波府尋我?”


    秦嘉霖一聽葉軒墨這問話後,他微微一笑,朝著葉軒墨行禮道。


    “下官鄞縣新任知縣秦嘉霖,拜見寧波司馬大人!”


    秦嘉霖說完之後,他便有些惆悵的歎息一聲,他與葉軒墨勉強算是“舊識”,當初他還看不上眼前這位,因為他搶了自己的風頭。


    可是沒想到這位成長的如此之快,在極短時間的內,就坐到了一府之主的位置,同時還身負陛下重開市舶司的重任,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不過也幸好自己在外祖父的介入下,與他化敵為友。


    葉軒墨瞧見秦嘉霖這舉動後,他微微一愣,他真沒想到秦嘉霖居然是哪位新上任的鄞縣知縣。


    不過葉軒墨轉念一想,便猜測到這是誰的主意了。


    一看就是自己那位座師周道登的安排,畢竟原本寧波是由趙閣老這一派係的人掌握,如今落入自己的手中,自然要往這邊塞人。


    而且周道登也都知道,寧波市舶司肯定要開的,這其中有多大的利益,功績,他能不知道嗎?


    所以提前布局,讓秦嘉霖過來,到時候也好分一杯羹。


    一想到這裏,葉軒墨有些好奇的看了秦嘉霖一眼問道。


    “那伯瑜兄是何時到寧波的?我為何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啊?”


    秦嘉霖聽到葉軒墨的問話,他有些奇怪的看了葉軒墨一眼道。


    “子義沒收到消息嗎?”


    “我前日下午便到了,當時我才剛剛進入鄞縣範圍,鄞縣司知縣便派人將我接到縣衙,他告訴我說子義你不喜鋪張,萬事從簡。”


    “我當時一想也是你子義的風格,所以便默默進入了府城,到了縣衙之後,我本想先來拜會子義的。”


    “可是司知縣卻攔住了我,他以公事為重的借口,說拜會你的事情之後再做也來得及,主動拉著我交割縣衙內的公務。”


    “今日我在與司知縣交割好鄞縣縣衙的公務後,就立馬前往府衙尋你,結果幾位別駕說你已外出走訪。”


    “故而我隻能晚上私下來見你。”


    葉軒墨聽到秦嘉霖的話語後,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這裏麵的問題很大啊,本省的巡撫衙門在新任知縣啟程赴任前,會向所在的縣發出一份“通知書”,官方名為“紅諭”。


    這是巡撫衙門直接對接縣衙的,府衙是不知情的,但一般而言,縣衙官員在收到巡撫衙門的紅諭後,他們都會主動派人通知府衙。


    可這位司知縣似乎是知道自己在就任鄞縣知縣期間的問題太多,所以並沒有派人來府衙送信。


    同時他還阻攔住秦嘉霖來見自己,總之他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即將被調走,不給自己阻攔他離任的機會。


    畢竟隻要等他一走,那自己就算是找到了他的問題,也沒有人能夠對質。


    一想到這裏,葉軒墨趕緊望向自己身邊,正在飲茶的秦嘉霖開口問道。


    “伯瑜兄,那司知縣可還在寧波城中?”


    因為看到葉軒墨在思考問題,而端起茶杯飲茶的秦嘉霖一聽到葉軒墨的問題,連忙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


    “司知縣在與我交割之後,他便立馬帶著家眷啟程前往溫州赴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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