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其他人的表情也都或多或少的發生了變化,他們都是剛剛入教不算太久的人,還沒有被白蓮教徹底洗腦。


    還不是那些入教太久,已經被白蓮教洗的神誌不清的人。


    他們最近也感受到了寧波城內的變化,這寧波城內的治安變好了,守城的這些差役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而且之前還時不時能夠看到一些二世祖在寧波城內閑逛,現在都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據說是被各自家族安排到金陵那種更加有趣的地方了。


    這為首的老大感受到自己身邊這群小弟的情感變化,他也有些無奈。


    在白蓮教中,他們需要聽從上麵的指使,執行上麵的任務,要不然他們就享受不到白蓮教帶給他們的便利。


    可他也不能違背兄弟們的意願,要不然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那些傳聞不一定能算數的,若是他真是一個好官,那為什麽養濟院還是這般模樣?當初若非我將你們從養濟院帶出來,你們說不定都要餓死了。”


    其他兄弟聽到自己大哥的話後,他們稍稍沉默片刻,不知該如何回答。


    稍過了一會,還是剛剛那位小弟開口道。


    “大哥,說不定這位青天大老爺還被人家蒙在鼓裏呢,要不咱們再等等吧?”


    “我相信若他真是大家口中的青天大老爺,那他看完養濟院之後,肯定會做些什麽的,若是他真的無動於衷,那便說明他之前做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到了那時我們再動手怎麽樣?反正咱們人多,還能應付不了他身邊那十幾個家夥?”


    這位老大聽到自己這小弟有理有據的話後,他微微點點頭,這位是他們這群人中除自己以外讀書最多的人。


    他的建議自己還是有必要聽取的,所以他轉頭看向隊伍較為末尾的一個年輕人開口道。


    “小六,你在養濟院待得時間最長,從小在養濟院長大,裏麵應該還有些長輩認識你,你去養濟院看看。”


    “若是這家夥真是一位青天大老爺,那咱們就不殺他了,畢竟這種官員可太少了,咱們的目標就是那些搜刮民脂民膏、欺壓百姓、為禍一方的狗官!”


    聽到自家老大的話語後,他們這才放下心來,他們還以為自己老大已經忘記了他們的初心。


    而處於隊伍尾端的小六聽到老大的安排後,迅速換了一身衣服,便朝著養濟院走去。


    與此同時,葉軒墨抬頭看著頭頂這塊因為年代久遠,而缺少筆畫的“養濟院”牌匾,他微微一愣。


    寧波府縣同城,同時有寧波府衙以及鄞縣縣衙。


    關於府縣同城還有一個說法,那就是“三生不幸,知縣附郭;三生作惡,附郭省城;惡貫滿盈,附郭京城”。


    這種情況下的知縣非常倒黴,天天與自己的頂頭上司在一個城內辦公,而且一府之主還對他有考核大權,掌握著知縣的命運。


    相較於此,分布在各地的知縣就幸福多了,每次出門都能鳴鑼開道,前呼後擁。


    寧波府城內的養濟院就是歸鄞縣知縣管理的,按理來說,隻要縣財政沒有出問題,那這種牌匾就不應該出現。


    此時,葉軒墨的心中有了考量,還是要多出來走走,多看看底層的百姓,若是大張旗鼓的來,那恐怕就隻能看到被他們粉飾過後的景象了。


    畢竟府衙每月需派人巡視各縣養濟院兩次,上一次府衙內給自己的反饋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門口如此,那裏麵又會給自己怎麽樣的“驚喜”呢?


    此時,葉典慶瞧見葉軒墨這模樣,瞬間就預測到他下一步想幹什麽,便立即安排幾個人進去檢查一番,他擔心有人提前埋伏在裏麵。


    葉典慶確定裏麵沒有埋伏後,他才稍稍鬆了口氣,接著轉頭看向葉軒墨微微點頭示意。


    葉軒墨瞧見葉典慶的眼神,他瞬間領會,這才放心的朝著養濟院內走去。


    進去養濟院不久,葉軒墨便看到一位蹲在地上編織草鞋的老人家。


    瞧見這一幕後,葉軒墨便順勢在他身後蹲下。


    可是這老人家似乎沒有感受到葉軒墨的存在一般,繼續耐心的編織著自己手中的草鞋。


    葉軒墨瞧見這位老人家的表現後,他有些奇怪,不過很快心中又有了一種猜想,試探的開口問道。


    “老人家,您好啊。”


    此言一出,這編織草鞋的老人總算是有點反應了,他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瞧見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葉軒墨,他的眼神稍稍躲閃一下。


    發現葉軒墨並不是來驅逐自己的之後,他才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開口道。


    “這位公子,我已經半聾了,有點聽不清楚你說話,希望你不要怪罪我。”


    葉軒墨聽到這位老人家的回答,他心中的猜想也得到了印證,便微微一笑,隨即加大音量道。


    “老人家,您好啊,您今年高壽啊?”


    這位老人家聽到葉軒墨的問話,他手中動作不減,一邊編織草鞋一邊微微笑著答道。


    “我今年六十有七了。”


    葉軒墨聽到這位老人家的回答,他便和善的大聲問道。


    “那老人家,您為何來養濟院啊?您在養濟院待了多久了?”


    這位老人家一聽葉軒墨這問話,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戒備。


    但或許是因為他感受到葉軒墨身上這股實實在在的隨和感,他才慢慢放下心中的戒備。


    他覺得葉軒墨應該不是那些人,要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和和氣氣的和你說話?


    “我年幼時就失去了父母,被人送到此處,在養濟院跟著一位老人家學會了編織草鞋,草席的本領。”


    “長大後我便離開了養濟院,獨自一人生活,年輕時也曾發過一筆小財,在象山縣那邊買了個小院子,娶了一個外地逃難來的女子做妻,育有一子一女。”


    說著說著,這位老人家就開始哽咽起來。


    “隻可惜,大概三十年前,倭寇來了,我妻兒被他們殺,女兒被他們擄走,下落不明,連個屍體都沒留下。”


    “當時我要是沒來府城送貨,和他們死一起該多好啊。”


    葉軒墨聽到這位老人家的描述,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怒意,這些該死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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