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正陽聽到李公公的話後,他並沒有答話,而是轉頭看了葉軒墨一眼,卻發現葉軒墨的表情居然也有些驚訝。


    此刻的葉軒墨故作驚訝的扯了李公公的手臂,並未遮掩自己的聲音,開口問道。


    “李公公,這是什麽情況?您之前怎麽不和我通個氣呢?”


    李公公瞧見葉軒墨這演技後,暗道一聲完美,葉文魁真是天生混官場的料子,這驚訝的表情如此天然。


    隨後,李公公便趕緊配合葉軒墨演起戲來。


    他臉露難色的看向葉軒墨解釋道:“葉文魁,其實我也想和你說這件事情的,可是事發突然,我一緊張就將此事忘記了。”


    一聽這話後,葉軒墨神情嚴肅的拍了拍桌子,憤怒的開口道。


    “李公公,京察之事是你我共同的任務,有情報自然也要共享,你這做法太不尊重我了。”


    薑正陽瞧見二人吵起來之後,他非常滿意的點點頭,葉軒墨真不愧是自己人,居然為了維護自己敢和李公公拍桌子。


    李公公瞧見葉軒墨這麽憤怒的神情後,他便辯解道。


    “葉文魁,稍安勿躁,我相信你看了這東西之後,便不會再生氣了。”


    李公公說完之後,又拿出了一份文稿遞給葉軒墨。


    聽完李公公這安慰後,葉軒墨也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稍稍冷靜下來,接過李公公的文稿後,葉軒墨的臉色就發生了變化。


    他一臉嚴肅的看向李公公,將這份文稿遞到他的麵前。


    “李公公,你該不會是杜撰了一份文稿吧?”


    李公公一聽葉軒墨這疑問後,他十分肯定的點點頭解釋道。


    “這文稿自然不可能是咱家杜撰的,葉文魁若是不相信的話,問問正主不就好了?”


    薑正陽聽到他們二人這對話後,他雖然依舊有些雲裏霧裏的,但是他還是隱約猜測到這東西肯定不是好東西。


    正當他打算開口詢問葉軒墨的時候,葉軒墨主動開口問道。


    “薑大人,仁治二十年八月,福建水軍迎戰倭寇,戰死八百兵卒,結果戰報送到你這裏之後,你居然敢開口要走兩百兵卒的撫恤金?”


    “還揚言若是不給,那這八百軍卒的撫恤事務便不辦了?可有此事?”


    薑正陽聽到葉軒墨的話後,他的心態瞬間變得忐忑起來,他的臉上也流露出幾分慌亂之色。


    葉軒墨見他沉默後,心中便明白了,看來這件事情是真的了。


    怪不得周道登要和這家夥斷絕關係了,薑正陽這家夥現在就是一個雷,若是不在這個時候把他排了,那以後肯定要出大亂子!


    連軍隊的撫恤金都敢出手,現在貪一百兩百,以後是不是就要貪一萬兩萬了?


    貪那麽多撫恤金,這武官能忍你嗎?


    隨後,葉軒墨就繼續拿著這張文稿繼續念道。


    “薑大人,若是你不回話,那在下便認為情況屬實了。”


    “既然如此,那我再問你,仁治二十一三月,雲南納西族土司酋長阿甲阿巴去世,其子阿甲阿德為繼任納西族土司酋長之位,然後你向其索賄白銀一萬兩,可有此事?”


    薑正陽一聽葉軒墨這話後,他的手都開始發抖了。


    隨後,葉軒墨就繼續提問,將薑正陽近三年來所做的一切錯事全部說了出來。


    薑正陽聽完葉軒墨這一連串的話語後,他整個人就垂頭喪氣的癱倒在椅子上,忽然,他猛地從椅子上坐起,死死地盯著李公公開口問道。


    “李公公,這些東西是周大學士交給你的吧?”


    李公公聽到薑正陽的話後,他隻是微笑著沒有接話。


    薑正陽一瞧李公公這模樣後,他瞬間就明白了。


    “哈哈哈,我明白了。”


    隨後,薑正陽便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葉軒墨他們的臨時值房內。


    在陛下做決定之前,他需要回家靜候陛下的旨意,也不知是單單革職為民,還是要追究自己的責任,要懲戒自己。


    葉軒墨在和薑正陽交談完之後,他就開始書寫最新的京察奏疏。


    寫完之後,葉軒墨便與李公公朝著皇宮走去。


    李公公有些緊張的看了葉軒墨一眼。


    “葉文魁,你說這一次我們能交差嗎?若是沒把握的話,要不我們再商量商量?”


    葉軒墨瞧見李公公這緊張的表情後,他笑著安慰道。


    “李公公,莫要緊張,若是連這份名單都不行,那就別掙紮了,員外郎已經是我們能夠動的最高的官員了,吏部幾司的郎中哪個不是閣老的親信?”


    “他們的把柄可沒這位這麽好拿。”


    李公公聽到葉軒墨的話後,他也鎮定下來。


    “言之有理,但願這份奏疏能夠讓陛下滿意吧。”


    突然,一匹快馬從遠處疾馳而來,葉軒墨和李公公聽到這馬蹄聲後,都趕緊讓開,李公公有些不忿的說道。


    “敢在城中疾馳,不要命了?”


    話音剛落,二人就聽到身後傳來的沙啞嗓音。


    “急報!攔路者死!”


    此時,葉軒墨也看清楚了那疾馳的人,此人腰間掛著一麵黃旗,身後背負一個竹筒。


    一瞧這模樣,便知道是有大事發生。


    “也不知道是關於民生的消息還是關於戰爭的消息,哎,但願是個好消息吧。”


    當葉軒墨來到禦書房之中,他剛好看見仁治皇帝拿著一份奏折十分嚴肅的閱讀著,他身邊的海公公情緒也表現的非常緊張。


    海公公見到葉軒墨後,示意他先不要請安,稍微過一會再說。


    葉軒墨瞧見海公公的手勢後,瞬間心領神會的點點頭。


    可當葉軒墨發現仁治皇帝一直沒有開口之後,他就忍不住的偷偷打量了一下上方的二人,他感受到禦書房中這股凝重的氣氛後,他就暗道糟糕。


    沒想到這一次來的居然不是時候,應該是與剛剛那份急報有關吧?隻希望這一次能夠順順利利的。


    過了一會之後,海公公察覺到仁治皇帝的心情稍稍平複後,他這才給了葉軒墨一個眼神,示意他開口請安。


    一直關注著海公公的葉軒墨看到海公公的手勢後,他便立馬下跪行禮道。


    “臣翰林院修撰葉軒墨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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