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禮之後,鄭直留下湯素娥與諸位長輩高樂,自個則和鄭寬,鄭健,曹三郎,鄭偉,鄭墨等人出了院子各奔東西。昨個一早,都察院發了榜,庶吉士的人選塵埃落定。邊璋,程敬中了,孟鵬落榜,而範進竟然也中了。


    鄭直不得不對範進刮目相看,他通過鄭寬苦心運作,才把邊璋和程敬辦了進去。而範進竟然誰都不靠,就又成了庶吉士。隻是目下他不是去拉攏範進,而是和孫漢約好了一同去看江侃,有些事還是講透比較好。


    “也就是講隻要你活著,我就出不去?”江侃一邊抽煙一邊鬱悶的問。


    “是這意思。”鄭直瞅了眼幾步之外望風的孫漢“人家要俺聽話。”


    “肏!”江侃爆了粗口“合著老子成了狗繩了?”瞪了一眼不滿的鄭直“我都混到這種地步了,罵你幾句怎麽了?”


    鄭直鬱悶的不吭聲了。


    “那祝英台這婊子的事也沒必要揪著不放了。”江侃給自己找了個台階。


    “不。”鄭直搖搖頭“一碼是一碼,這事必須要還你清白。俺已經讓人找到證據了。”


    孫漢和江侃精神一振,這也算是一條好消息“啥?”


    “在那具女屍的體內,發現了東寧伯的牙牌。”鄭直低聲道“為了怕人不認,俺讓仵作沒有吭聲,又放回去了。”


    “東寧伯?”孫漢一愣,心中狐疑“那女人是東寧伯殺得?”鄭直若是用些常規手段,也是講得通的。


    “不曉得。”鄭直看向江侃“俺會想辦法讓你的案子送到熱審的桌案上,你到時候就隻管喊冤,要驗屍。剩下的,到時候會有人辦的。”


    “東寧伯?”江侃卻沒有接話,而是想了想“肏,一定是祝英台那個小婊子跟人聯手做局卷了銀子,坑了俺們跑了。”看鄭直和孫漢不信,解釋道“三不牙行倒賬前,有大筆的資金炒買炒賣。我讓人查過,有幾個牙人平日裏和東寧伯走的近。隻是事後聽人講這人死了,我就一直沒在意。”


    “講不通啊。”孫漢卻湊過來“牙牌長五寸,寬二寸,對方為何如此大費周章……”


    “老二。”鄭直無語“俺們是為了救人,你管他為了啥,老三平安無事不該才是當下最要緊的?”


    孫漢尷尬的點點頭“是俺糊塗了。”


    “得了,得了。”江侃也不在意“既然這樣,你們誰有什麽武林秘籍……就是拳法之類的。我在這已經胖了十幾斤,這麽下去,沒有被殺頭,估計也要高血壓,糖尿病。我要健身。就是練拳,沒準我成了武林高手,直接越獄了。”


    事到如今,他都不信祝英台死了,一定是詐死偷生,然後躲在某個地方,被某個男人一邊壓一邊看他的笑話。這個賤人,竟然用這種方式報複他,果然最毒婦人心。


    鄭直和孫漢無語“俺會些拳腳法子……”


    “那就別廢話了,趕緊教教我。”江侃趕忙道。鄭直給他講過,監獄裏的生活最忌諱的就是無所事事,他要讓自己忙碌起來。至於什麽武林高手?反正跟鄭直學,他是不抱希望的,無他,對方若是有這本事,也不會都不明不白的死了。好在心裏有了底,江侃反而徹底的放棄賣了鄭直一起死的想法。很簡單,鄭直完了,他江侃還是出不去,還會因為真定大水的案子也跟著喪命。


    “對了。”在司獄司待了一整日,臨走前孫漢才道“前些日子,俺有了個兒子。”


    “恭喜,恭喜。”江侃一愣,心情似乎一下子變差了“趕緊滾蛋哄兒子去吧。”


    待鄭直二人走出刑部司獄司,孫漢開口“三弟到底咋了?俺有兒子得罪他了?”


    “他後院的一屋子女人都被建昌侯搶了。”上了馬車,鄭直低聲道。當時鄭直也沒在意這些細節,待焦蘭提醒他之後,才記起,裏邊可是有相當一部分是江侃從真定各家搶回來的,還有那個有孕的杜十娘和葉秀文妻女。


    換句話講,張延齡找他要東西,也許真的有些底氣。不過眼下時機未到,他是不會湊過去找宰的。


    馬車先送孫漢回家,然後才回到喜鵲胡同。如今已經成親,他們可以想住哪就住哪了,賀五十直接將車開進了湯素娥那處五進的院子。不曾想安嬤嬤告訴他“太太還在前街陪著老太太高樂,傳話回來,講晚飯之後才能回來。”


    鄭直瞅瞅高掛正中的日頭,想了想,起身出了家門,來到蘇州胡同第三戶人家的後門。敲門之後,守門的婆子打開門,見是鄭直,立刻讓開。


    “十一姐又不是不曉得,老太太是謹遵臣子本分。”鄭直不動聲色道“如今的旨意如此,自然就要順著來,可將來的事誰又能講的準?”


    十一姐冷笑“對啊,將來的事誰又講的準,可是二姐如今已經十八了,三年後就二十一了。”


    “她是俺的人。”鄭直看向對麵“不止她,還有大姐也是。”


    十一姐身旁的曹娘子暗自鬆了口氣,麵對盯著她的鄭直,側過臉。她們一直在等鄭直給個解釋,畢竟今個兒一早鄭家太夫人的那話可是再明白不過了。曹娘子自個認命了,可是若不能為曹家姐妹換來應有的身份,也是不答應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咬死你個殺殺殺……


    “行了,莫講那些沒用的。”十一姐一副大義滅親的模樣“這事沒講清楚,不準你再來。若是不聽,一會兒就把那守門的婆子領回去。趕緊走。”


    鄭直無可奈何,起身對曹娘子道“伯母歇著。”行禮之後走了出去。


    十一姐待對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這才低聲道“阿姑,放心,我這兄弟旁的事橫衝直撞,可是為了二姐都敢在宮門下跪的。”


    曹娘子點點頭“難為三嫂了……”


    “阿姑這事講的什麽話。”十一姐忙道“我這兄弟做的混賬事,憑什麽讓大姐和二姐受委屈。阿姑放心,這件事,我來盯著,他要是幫不到,我饒不了他。”講完自個就笑了。


    曹娘子也是哭笑不得,心情卻好了不少。


    “行了,阿姑歇著,我去瞅瞅大姐和二姐。”十一姐起身道。


    “我也去吧。”曹家大姐搬了過來,因為昨日鄭直成親,曹寧夫婦不放心曹二姐,於是前日她和曹二姐也搬了過來暫住。不想如今出了這事,她們也隻好在這多住幾日。


    十一姐忙道“阿姑就早些歇著,兩位阿姊臉皮薄。”


    曹娘子一想也是,從善如流“如此就有勞三嫂了。”


    十一姐自謙一句,笑著走出了曹娘子的院子,帶著人拐上箭道,果然不遠處鄭十七那混賬正在抽煙。見到十一姐笑著指指旁邊的院子走了進去。十一姐身邊的丫頭婆子都是原來鄭家的,直接跟了過去。這是一處獨院,平日都是儲放糧食的。鄭直已經走進了正房,十一姐留下婆子和丫頭在院裏,自個走了進去“你究竟怎麽想的?”


    “姐姐想做命婦嗎?”鄭直鄭直低聲道問。


    “嗬嗬。”十一姐沒好氣道“這麽講就是做妾?”


    “行了,那姐姐啥都不要問,也不要管了。”鄭直道“以後她倆的事少摻和,這誥命俺包了。”


    十一姐這才曉得鄭直不是在戲言,斟酌良久“二姐……算了。”起身走了出去。十一姐承認她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可是她真的也要為肚子裏的孩子考慮。女人做命婦,不就意味著她的男人有了官身嗎?


    鄭直待十一姐等人離開後,這才起身,出了獨院,來到了曹娘子的院子。守門的婆子早就等著,立刻打開門讓了對方進來。


    “啊?”曹娘子感覺她的腦子不夠用。


    可是這個強盜卻故意吊她胃口不講了,曹娘子之後一改之前的矜持,逆來順受,主動地壓住了對方“達達,親達達,講啊,奴聽著,都聽你的……”


    施綾被,解羅裙,脫紅衫,去綠襪。花容滿麵,香風裂鼻。心去無人製,情來不自禁。插手紅褌,交腳翠被。兩唇對口,一臂支頭。折搦奶房間,摩挲髀子上,一齧一快意,一勒一傷心。鼻裏酸痜,心中結繚。少時眼華耳熱,脈脹筋舒。始知難逢難見,可貴可重。俄頃中間,數回相接。


    “俺能讓大姐做國公夫人。”鄭直慵懶的躺在曹娘子懷裏“可俺還猶豫要不要毀了這段姻緣。故而來問問娘子。”


    “哪家的國公會娶一個寡婦?”曹娘子強打精神追問。


    “你隻管講要不要。”鄭直冷了臉“其餘的不用你管。”


    曹娘子心頭一驚,趕忙道“要,要,都聽達 ……”沒講完咳嗽起來。


    鄭直卻笑了“乖,以後就這麽喊。不過你的給利息。”


    “什麽利息?”曹娘子無可奈何。


    “咋也該補償個孩子吧。”鄭直想好了,曹娘子嫁去定國公府,她不虧,生了兒子就是國公。甚至有機會還可以請定國公太夫人一起來捧捧場。


    至於曹二姐,又不是孫二娘,就憑當初對方為了明哲保身,毫不猶豫出賣曹大姐,給唐有才開門,他就不待見。不過哪怕他不喜歡,也不是誰都可以搶的,太子不是沒兒子嗎?俺幫你,給你度種。有了這種想法,鄭直就再也按耐不住,畢竟一旦事情成了,這整個大明朝都是俺們鄭家的了。到時候,俺就是皇後的奸夫,未來太子的野老子,皇後,太後,太皇太後想睡哪個睡哪個……想多了。鑒於曹二姐這種狗脾氣,鄭直就用曹娘子來控製曹二姐。皇後,要不是怕進宮時驗身被發現,他早就把太子的兩個皇後湊到一起了。


    當然飯要一口一口吃,一次給的太多,有些人會起別樣的心思的“別怕,不痛。”


    再回到家,也不過才傍晚,鄭直趁著等吃飯的工夫在內書房敲敲打打起來。


    “爺,吃飯了。”伴隨著一聲動靜,徐瓊玉走了進來。


    鄭直應了一聲,笑著將一杆新作的毛筆掛在已經有了三杆毛筆的筆架上,拍拍手走了過去


    一早鄭直夫婦出門之前,徐瓊玉,方正霸,方反霸還有剛剛恢複本來姓名的劉花卉算正式端茶見過了主母,進了門。隻是身份不同,湯素娥定的徐瓊玉,方正霸,方反霸是偏房,而劉花卉隻是侍妾。


    又將方家班裏的杜麗娘,崔鶯兒派去服侍徐瓊玉,丁佩蘭,竇淑秀派去服侍方正霸,何謙家的,夏臣家的派去服侍方反霸。至於劉花卉?則直接打發了夏儒家的過去服侍。


    “怎麽樣?院子喜歡嗎?”鄭直將徐瓊玉拉進懷裏。


    “喜歡。”徐瓊玉盯著鄭直“整個院子都是我的?”


    剛剛安嬤嬤領著徐瓊玉四人去隔壁已經修好的院落看了,因為地方夠大,所以四個人每人都是獨院。這自然是十七太太的安排,可徐瓊玉認為鄭直也有作用。


    “不一定啊。”鄭直逗弄這個堪堪被他馴服的小野貓“不聽話我就多找幾個女人都塞進去,讓你練功都沒有地方。”


    徐瓊玉撇撇嘴“那我就去方姐姐那個院子。”


    鄭直笑笑“孫進士有兒子了。”


    徐瓊玉盯著鄭直“看到了什麽?”


    “無可奈何。”鄭直大笑,抱起對方走了出去。


    時間可以衝淡一切,他沒有講,徐瓊玉聽到‘孫漢’名字時眼中還多了雀躍。這自然不是因為江侃,而是對方因為猜中了鄭直的心思而高興。


    第二日回門,鄭直夫婦可謂是誠意滿滿,哪怕一個在胡同第一戶,一個在胡同中間,也依舊駕上馬車,裝了滿滿一大車的禮物,早早來到了湯家。


    湯素娥自然直接被迎進了後院,湯俌,湯紹宗父子還有魏國公的次子衛勳徐應宿,武定侯郭良的小兒子郭??則與鄭直在正廳閑聊。


    講起來郭勳的妹妹如今還被他養在家裏,依舊沒有收進門。之所以如此,很簡單,怕被郭家牽連,可是郭??竟然不清楚這件事。而郭家一直到現在都以為郭勳是出去躲債了,那麽是不是郭氏就可以直接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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