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他更老實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大貓走到自己臉前,狐疑謹慎低下頭,細細嗅他的味道。大貓似乎也很迷惑,之前的小貓咪怎麽突然變成了人。隻是嗅了兩下它就戒備跳開了,站在和喬雙鯉最遠的對角線,窗台欄杆那裏,渾身厚實長毛被風吹起,似乎下一瞬間就會消失在黑暗中。  喬雙鯉壓製住自己驚叫的念頭,狠狠掐了把自己大腿,以最慢,最慢的速度坐起身,力圖向大貓展示自己的無害。他的心跳仍然過速,大腦仍舊激動,但喬雙鯉也覺察到了不對勁。  大緬因身上,完完全全就是戒備警惕的氣息,沒有半分偽裝,就好像第一次遇到人的凶悍大野貓,那雙眼裏沒有一絲半點的信任,稍受到威脅就會亮出獠牙銳爪。  這是怎麽回事?喬雙鯉心中迷茫。就算這隻大貓真的不是顧隊,之前蹭了那麽多頓飯總算該熟悉了吧。但是它此時的表現卻如此陌生警惕。  “咪,咪咪咪。”  喬雙鯉極輕的半蹲起來,盡量讓自己的視線和欄杆齊平,而不至於太過高大。  “咪咪,外麵冷,你要不要進來?”  他用近乎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張開手,表示出自己沒有半分攻擊的意圖。  “裏麵有好吃的貓飯。”  見大緬因不為所動,他試探向前邁了一步。但下一刻大貓就立刻警惕拱起背,耳朵極具攻擊性地向後撇,喉嚨中發出警告似的咆哮。喬雙鯉頓時不敢動了,他苦惱看了看自己和大貓之間的距離,沒有信心它逃跑前就將一隻疑似顧隊的大緬因抓住。  一人一貓就這樣僵持下來,誰都不動,像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良久,大貓才緩緩收了炸起來的毛,蹲坐在欄杆上開始舔爪子,眼睛仍一瞬不眨地監視著喬雙鯉。而喬雙鯉的目光卻落到它的爪子上,在那厚實毛發中,似乎藏著什麽東西。  大貓不耐煩地直接扯下來一節,喬雙鯉才發現那竟然是半條髒兮兮的繃帶,上麵甚至浸透著大片血跡!怎麽回事?它受傷了嗎?這條繃帶是纏在它爪子上的嗎?!喬雙鯉一下子緊張擔憂起來,幾乎忍不住就想撲過去抓住大貓檢查清楚。  但內心的理智還是抑製住了他的衝動。找個辦法,得找個辦法,不能讓它跑掉。  ……  “咪。”  大緬因放下爪子,炯炯有神的貓眼一瞬不眨盯著角落裏,緩緩蹲下的少年。下一瞬,它胡須動了動,眼前的少年消失了,出現在那裏的,是一隻小小的黑貓。絨球似的,隻有一小團。衝著自己輕輕柔柔‘咪’了一聲。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怎麽會變成貓呢?  大緬因想不明白,但當那小黑團試探著,翹著尾巴朝這邊探出爪子時,他毫不猶豫直接撲了過去,向一道棕黃色閃電,老老實實將小黑貓壓在了身下。  壓住他之後要做什麽?  大緬因想不明白,它的腦子現在亂的很,裏麵充斥著各種混亂嘈雜的聲音,整個世界都在搖晃,模糊不清,充滿妖鬼蛇神。無窮無盡的暴躁憤怒讓它幾乎忍不住嗜血殺意。自己從哪裏來的,他已經不記得了,隻知道這裏似乎有什麽指引著他,讓他一路找到這裏。就像黑夜中的燈塔。而當看到這隻小黑貓的時候,混亂的世界瞬間清晰。  “咪?”  喬雙鯉弱弱咪了聲,用詢問似的喵聲語氣。下一瞬他耳尖倏地一痛,被結結實實咬了一口。瞬間的接觸,洶湧澎湃的黑暗潮湧般掀起驚濤駭浪,就像是傳說中充滿絕望恐怖的十八層閻羅地獄,讓喬雙鯉瞬時驚心動魄,如臨深淵。  怎麽回事!它身上怎麽有這麽多的絕望氣息?!  喬雙鯉忍不住扒在大緬因身上仔細地檢查,整隻小貓就像要完完全全陷進大緬因厚實長毛中一樣。麵對主動蹭過來的小折耳,大貓下意識把它拍開,又下意識地用爪尖把它勾了回來。再加上本來就亂成一團的思緒,兩種矛盾的想法在大貓腦海中打架。  有時候想直接把小黑貓狠揍一頓,揍地它夾著尾巴求饒,讓它不自量力膽敢衝自己亮爪子。有時候又想咬咬它的爪子,咬咬他的尾巴。不是那種雄性間爭奪地盤不死不休的戰鬥,而是……  而是……  大緬因低下頭,小黑貓正努力想掙紮出來,要去撥弄它的爪子,就是纏了許多礙事布條的哪裏。它越掙紮越往外,原本軟塌塌一團擠了出去,心中莫名升起憤怒和焦慮。為什麽憤怒,為什麽焦慮,大貓想不懂。全靠本能指引,他現在想法直來直去,極為簡單。  他厭惡這種空蕩蕩的感覺。  “咪?”  喬雙鯉正努力想去看大緬因右爪上的傷,猝不及防後頸一緊,四爪一下子淩空。下意識胡亂揮了揮,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大貓像叼小貓崽似的叼了起來。  這是要做什麽?  摸不清大緬因現在狀況的喬雙鯉滿肚子疑問,但仍老老實實縮起爪子,安靜的像個小貓布偶。大貓輕輕鬆鬆叼著他,就像咬著片紙,絲毫影響不到它的動作。巡視領地似的繞著陽台轉了兩圈,大貓並不滿意似的,沒有停下步伐,而是繼續向著寢室內進軍。  可能是臥室中充滿小黑貓的味道,謹慎戒備的大貓並沒有猶豫太久就走了進去,四處看看,他相中了喬雙鯉的床。輕盈敏捷一躍而上,原本幹淨的床單上頓時留下了幾個灰撲撲的梅花爪印。  大緬因輕輕把喬雙鯉叼到床正中央,警告似的低沉喵嗷一聲,隨後自顧自跳下床,隻留小黑團子窩在床上探頭探腦擔憂張望,趴趴耳緊張不停在抖,看起來可憐又可愛,隻想讓人抱起來揉搓。  喬雙鯉壓抑著內心的焦急,生怕大緬因逃走。直到再看到他金棕色的身影後才稍稍鬆了口氣,隨後,看到大貓嘴裏叼著的東西,喬雙鯉啼笑皆非。那竟然是沈逸飛的珊瑚絨小毯子!喬雙鯉記得他最喜歡這條,柔軟輕薄,暹羅奶貓每次都把它平平整整攤開到貓樹上,能舒舒服服爬一整天。  大緬因到底是怎麽摸進去沈逸飛寢室的,又怎麽悄無聲息把這條毯子‘叼’出來的,喬雙鯉不知道。外麵沒有丁點動靜,沈逸飛八成完全沒有覺察到。要知道,他的敏銳和警覺是這屆佼佼者,甚至因為雙耳不能正常聽聲,其他感官發達,略勝過喬雙鯉!  僅憑這一點,喬雙鯉就能斷定大緬因絕對不是什麽普通的貓。那麽問題來了……他到底是不是顧隊?  看到還老老實實趴在床上向下望的小折耳,緬因胡須滿意抖了抖,表麵卻不動聲色。它跳上床,放下叼著的毯子矜持舔了舔小黑貓的腦門以示獎勵。接下來喬雙鯉就見它撥弄開小毯子,結結實實在上麵打了兩個滾,直到整條毯子完全沾染上他的氣味才勉為其難停下來。  然後他仔細把這條毯子圍成舒適柔軟的貓窩,又整理了半天,才輕叼起小折耳的後頸,小心翼翼把他放到了貓窩裏。  做完這一切,大緬因的貓耳和貓尾不再如臨大敵似的警惕,他隨意在小貓窩的旁邊趴了下來,爪子一伸尾巴一圈,就連貓窩帶裏麵小貓的全都圈到了自己的懷裏。就像是吝嗇巨龍看守著自己的寶藏。第105章 碰鼻子  直到這時候,大緬因才終於放鬆下來。他頭枕著貓窩,有一搭沒一搭地舔著爪子,眼睛半閉半合,顯露出了幾分疲倦。卻仍然盯著喬雙鯉,像是隨時都能睡過去,又像是隨時都在警惕戒備,肌肉緊繃,稍有不對就能立刻跳起來戰鬥。  喬雙鯉趴在貓窩裏,一藍一金鴛鴦眼圓滾滾的,從下向上看。此時大緬因離他很近,沒有了之前的警惕,要害的腹部和喉嚨都近在咫尺,毫無防備的完全露了出來。  喬雙鯉細聲細氣‘咪’了聲,大貓一動不動,像是沒聽見似的。他又得寸進尺往前挪了挪,大緬因耳朵抖了抖,仍然不為所動,穩如泰山。  隻是眼皮往上挑了挑,漫不經心地,甚至都懶得動一動。似乎想看這小貓崽子又想怎麽調皮搗蛋。就像已經吃飽喝足獅王,懶洋洋圈著自己的領地,審視地望著膽敢爬到自己身上撒野的小獅子。但這給了喬雙鯉機會,見它沒有任何動作喬雙鯉抓住機會往前一拱,大著膽子跟緬因碰了碰鼻尖。  不像人所臆想的,貓和貓之間的交流並不是全靠叫聲,大部分都是通過肢體語言。而碰鼻子更是一種十分親昵的表現,完全沒有任何攻擊的傾向。大緬因似乎有些驚訝,眼一下睜大了,楞在原地,盯著這隻膽大包天的小貓咪,似乎想用嚴肅的目光讓他認識到自己的以下犯上。  然而喬雙鯉卻顧不得了,在剛碰觸到大貓鼻子的時候他就覺察到了不對勁。越看越震驚,到最後甚至驚駭萬分地被嚇得猛地後退一步,差點丟人的跳起來!  無他,因為大貓體內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即使已經見識過無數患有永恒空心症的老貓,喬雙鯉也沒有見到過如此糟糕的火種!  因為喬雙鯉本身特質就是絕望屬性,所以對這種情緒極為敏銳。早在之前治療董少將的時候喬雙鯉就能夠通過碰觸感知到,他體內殘存的絕望這些通常是戰鬥時留下來的無形傷疤。  當獵殺者殺死空獸的時候,它們形體消散,溢出的絕望因子如同跗骨之蛆般追逐著一切強烈情緒,當聚集到一定程度後,世界上就會誕生新的空獸。而有什麽情緒,能比獵殺者灼灼燃燒的火種更加純粹強烈呢。  大部分長期戰鬥在前線的獵殺者火種上都會或多或少,纏繞上絕望因子。如果戰鬥過於頻繁,年歲久了,量變引發質變,絕望因子就會完全纏繞到火種上。如果是在外界,這時候強大的空獸就應該產生。但這種力量和特質火焰絕對衝突,不死不休,兩相激戰下獵殺者就極易發生空心症,而後果再加惡化,就會過度成為永恒空心症。  人將永遠忘記自己是人,後半生以貓的形態生活。迄今為止,世界上永恒空心症能夠痊愈的,隻有董少將一例。  喬雙鯉曾經用心火的狀態見到過顧隊的火種。那裏幾乎已經完全被黑暗絕望淹沒,匯集成了一片黑色海洋。如果是其他人恐怕不用到這種嚴重糟糕的情況,隻要一半,就會陷入永恒空心症中。難以想象顧隊為什麽還能正常行動,甚至大部分時間看起來都極為正常。  喬雙鯉不知道這隻貓到底是不是顧隊,如果是的話,他現在的狀況糟糕至極!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顧隊更要糟糕!雖然隻是匆匆掃過去一眼,但滿目的漆黑絕望簡直讓喬雙鯉毛骨悚然,膽戰心驚。大貓體內的絕望,甚至比之前將死嬰孩喬墨夢中的更加恐怖!  而在這種糟糕至極的情況下……喬雙鯉恨不得直接把大貓送去療養區,他憂心忡忡抬頭,結果被迎麵而來的重擊直接被撞翻了一個跟頭。哦,不是重擊,大緬因對他的突然後退感到不滿,屈尊降貴主動去跟小貓咪碰鼻子,誰讓喬雙鯉突然抬頭呢,都是小貓咪的錯。  喬雙鯉一腦袋被撞進了珊瑚絨小墊子裏,像是被倒放著的小烏龜。好不容易掙紮出來,抬眼看罪魁禍首卻一臉麵無表情,好像之前發生的事情完全跟他沒有關係似的。甚至還倒打一耙,把倒塌大半的貓窩重新整理好,給了喬雙鯉一個譴責縱容地眼神,似乎是大度原諒了小貓咪的頑皮。  即使是憂心忡忡如喬雙鯉也被這智障……智慧過人似的大貓給氣笑了,懶得再多掩飾,他再次碰到大貓的鼻子,怕它亂動,還用小爪子捧住它毛絨絨的臉。不管大貓是什麽表情,是不是又僵住了,喬雙鯉沉心靜氣,小心翼翼地探出自己的火焰,一絲一縷的滲透過去。  無論這貓到底是誰,既然擁有火種,證明他確實是一名獵殺者戰士。而且顯然是一名正在受嚴重空心症困擾的獵殺者,而且還在持續惡化。兩次碰鼻子,不到一分鍾的間隔時間,喬雙鯉就發現大貓體內的絕望更多了。可能下一瞬間就會墜入永恒空心症的深淵。  即使素不相識,喬雙鯉也想盡自己所能幫一幫他。  大貓確實老老實實的沒有動,方便了喬雙鯉的探索。他的一縷火焰深入到大貓的體內,極為小心輕柔的深入進去,盡量不引起大貓的反感要知道,火種是一名獵殺者最為核心重要的區域,幾乎堪比第二心髒。戒備警惕森嚴。  在第一次接觸董少將的時候,喬雙鯉也曾用一縷極細的火苗試探過,但剛進入老貓的體內就被鋪天蓋地漆黑絕望直接轟了出去,簡直像是引爆了一發原子彈!而這隻大貓體內堆積的絕望遠比董少將還要多數倍甚至十數倍,萬一遭到反噬,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喬雙鯉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旦不對勁就直接把這縷火焰斷掉。損失點力量總比被轟成瘋子好。但是,出乎意料,他的火焰沒有受到一絲半點的阻攔。就像魚如大海,利刃入鞘,順暢和諧到不可思議。  沒有用心火,喬雙鯉現在看不到大貓具體的火焰情況,但他能感受到,在那邊恐怖至極黑暗絕望海洋外,似乎有一層暖融融的強悍力量。  就是它們束縛著這大片的絕望。而在感受到喬雙鯉的絕望小火苗後,這股力量卻沒有對他大打出手。反而親昵迎了過來,就像在迎接歸家的遊子。  第一次受到這種待遇的喬雙鯉簡直有點受寵若驚了,不過這對他來說確實是一個好消息。沒有其他幹擾,他沉心靜氣開始觀察這片絕望因子凝結成的海,試圖找到突破點。  即使已經做過心理準備,但這片漆黑不祥的麵積還是遠遠超乎喬雙鯉的預料,讓他倒吸一口冷氣。絕望因子如陰影般蔓延開來,無處不在,幾乎完全占據了大貓的身軀。甚至在黑暗的最深處,黑暗泉湧如脈搏心跳脈搏般起伏,似乎在醞釀什麽恐怖至極的邪惡魔頭。第106章 梅枝簪子  情況糟糕至極,喬雙鯉卻冷靜下來。想要完全治好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突破口,暫時壓製住這些絕望。而關於找突破口,喬雙鯉有自己的見解。他收回探向黑暗的絕望火焰,轉而摸索似的將火焰投入周圍這無形的力量圍牆中,這是大貓的特質火焰。  關於特質分類眾說紛紜,大一進行初燃的時候陸雯老師曾經給他們講過有關靈魂特質的分類。國際上將它們分為主動類與被動類,老祖宗則將其稱之為陰陽。但實際上,在民間還有一種更加直接簡潔的分法。隻是將特質分為情緒類和非情緒類。  情緒類顧名思義,就像樂哥的快樂,樓鴻風的憤怒。除此之外全是非情緒類。而這裏麵又有個說法那就是情緒類的特質,絕對強過非情緒類的。  這種強弱並不是從個人實力來說,而是在對付空獸上。眾所周知低等空獸寄生在人心髒上,靠汲取情感記憶而活。而這其中為它們提供力量的最大部分,就是情緒,尤其是消極情緒,絕望最佳。與此同時,情緒類特質對它們的克製也就最大,尤其是絕望。  曾經國際獵殺者聯盟的主席自殺前曾沉痛消極的認定,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特質能夠絕對殺死空獸,因為從某種程度上它們依附著人類而生,隻要有欲望,它們就會源源不斷誕生。永遠殺不幹斬不盡。  而在這位主席吞槍自盡後,整個國際獵殺者運動都陷入了低潮之中,這期間發生了不少影響力極大的惡性事件,其中1947‘微笑聖母’貝爾法斯特大教堂自焚慘案更是夢鼠王對英國獵殺者組織公然的挑釁和嘲諷,直到後來,王前輩橫空出世,以一己之力斬殺夢鼠王,將它徹底殺死,整個世界這才知道有一種能夠殺死鼠王的特質,那就是絕望。  但劍有兩刃,情緒類特質在強悍的同時,自然會給使用者帶來極大的壓力。如預知等非情緒類的特質,使用時大多數都需要借助別的事物。但情緒類不同,它在使用的時候使用時相當於硬生生將你的這種情緒提升到極點,七情六欲全被壓製,剩下的唯有純粹的情緒,這是絕對不正常的。  火焰就像一把雙刃劍,殺死空獸的同時,也讓獵殺者遍體鱗傷。長此以往即使不被絕望侵蝕,很多獵殺者也會產生精神方麵的問題。而在這之下,情緒類特質獵殺者更容易受絕望因子的‘青睞’,更是理所當然的了。  對於不同的情況,要用不同的方法。喬雙鯉在探查一陣後心中略有了底。慶幸的是這次大貓體內的絕望暴走並不是完全壓製不住,徹徹底底的大爆發。它的火焰圍成堅固城牆,堅不可摧,將絕望牢牢擋在裏麵,毫不動搖,像是早就養成習慣似的。  出現問題的,就是這堅固‘城牆’的一角,不知道為什麽那裏被開了口子,不斷有絕望因子源源不斷溢出來,汙染侵蝕他的身體,才導致這次空心症遊走的發生。  發現問題,最簡單的解決方法當然就是處理好那塊缺口,重新填補上了。有了主意,喬雙鯉先大致吸收了些散落在外的絕望,幫大貓清了清‘空間’。等頭略有些脹痛的時候喬雙鯉退了出來,閉了閉眼,準備緩一下再一鼓作氣解決。  這段時間說起來長,其實極短暫。當他重新睜開眼的時候,正看到大貓一瞬不眨地注視著他,一動不動,頭碰著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喬雙鯉吸收了大部分溢出的絕望,原本籠罩在大貓眼上暴躁嗜殺的血光消散大半,他目光清亮,時而閃過一瞬沉思。  而當看向喬雙鯉時,大貓的目光已經完全軟了下來,簡直可以堪稱柔情似水,還帶了擔憂關懷。看到他睜眼,大貓喉嚨低沉呼嚕嚕呼嚕嚕的聲音,一個勁的把大腦袋往小黑貓懷裏拱,罕見的撒嬌。  喬雙鯉安撫舔了舔大貓的耳朵,換來了一套舔全身服務。小折耳和大緬因對比起來實在是太小了,沒過幾分鍾就舔了一圈,全身毛都被打理的幹幹淨淨,服服帖帖的,大貓還有些意猶未盡,在被拒絕舔舔後仍膩歪纏著小黑貓,玩鬧似的咬咬他的耳朵,又咬咬他的肉墊。力度很輕,不敢用力,就隻有一點點疼。  喬雙鯉緩了會,一鼓作氣又凝出一縷火焰,衝入了大貓的精神空間內。他這次目標明確,直截了當就奔著那缺口而去。追隨著越來越濃厚的外溢絕望因子,喬雙鯉很快就發現了目標。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個缺口並不算大,尤其是和火焰圍牆相比,就像用軍刺在紙上戳出來的一個點。  但問題是,那根‘軍刺’現在還牢牢插在火焰圍牆上,而且它上麵還有‘放血槽’。讓絕望因子源源不斷的從這個點湧出。火焰圍牆也不能自行修複合攏。就隻能硬生生僵持在這裏。隻要能拔出這把‘軍刺’,一切都好解決。  問題是,它究竟是什麽東西?  喬雙鯉沒有輕舉妄動,他仔細湊過去觀察。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能夠在人精神空間具現化,甚至可以刺傷特質火焰的物件。看著看著,喬雙鯉皺起了眉。將‘圍牆’刺出缺口的東西與其說是軍刺,不如說它是木質雕琢成的梅枝,就像是古代書生固定發髻的簪子。  雕琢簡樸大方,渾然天成。但顯然,這不會是自然形成的東西。到更像是某種攻擊的具現化。木質也不是真正的木質,絕望火焰湊到極近處,才能發現這根‘簪子’似的物件周圍圍繞著數不勝數的黑色光點,每一點都是凝聚到極致的純粹絕望。它就像是一個小型黑洞,吸引著一切絕望因子聚攏過來!  這種堪稱奇跡的吸引力,喬雙鯉隻在那張卡牌上見過。它是當初王前輩秘密行動第二天,莫名出現在自己思維空間裏的。想到這點,喬雙鯉忽地一愣。如果這樣說的話,這兩者還真有不小的相同之處。同樣能在思維空間裏保持自己原本的形態,同樣有極強的絕望吸引力。  隻是卡牌是將全部絕望吸收進來,間接緩解了喬雙鯉的壓力。而這根簪子倒像是吸收和釋放的集合,它吸收外界以及火焰圍牆內的絕望,再釋放到圍牆外。這樣一來一回,積聚起來的絕望就會越來越多,堪稱狠毒至極。  顯然這是人為的攻擊才導致大貓現在的空心症,甚至有可能是侍從官級別的鼠王!  喬雙鯉見狀犯了難,解決的辦法似乎就在眼前,隻要拔下這根簪子清除周圍絕望就好了。但卻又遙不可及他不知道自己動作會對大貓造成什麽樣的影響,不知道這根‘簪子’到底是何物,也因此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焦慮擔憂的徘徊打轉,試圖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來。  “嘖,這是什麽鬼東西。”  突然腦海中有聲音響起,喬雙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暫時把火焰推出來,閉上眼進入了思維空間。這是王前輩的聲音,從那次秘密行動後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喬雙鯉興衝衝進來,仍舊是全由絕望凝結而成的漆黑世界,在世界正中央,浮空緩慢旋轉的卡牌旁,靜靜矗立著一個身影。  是王前輩,而且還是罕見的,以女性姿態出現的!隻是遠看喬雙鯉就能感受到她身形的凝實,遠遠不像之前那團黑霧似的鬆散易碎。  “王前輩,你身體好些了?”喬雙鯉興高采烈道,知道喬雙鯉來了,王前輩沒有回頭。她身上穿著件漆黑無他色的旗袍,頭發簡單彎起。此時她負手站在卡牌旁,幽深莫測的目光盯著其中一點。  “我聞到一個討厭家夥的味道。”  王前輩答非所問,回頭吝嗇給了喬雙鯉一眼,挑剔上下打量,不耐‘嘖’了聲,譏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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