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以為在大齊京都,哪有人敢冒充定北侯的?況且都說公主要嫁給小侯爺的,所以小人就沒想那麽多。”


    竹心給李大人使了個眼色。


    李大人問蕭鐸,“蕭大人,侍衛的說法合乎你們遼國的規矩嗎?”


    蕭鐸抿著唇,這肯定是不符合規矩。別說是公主就是大遼其他貴族,除了常走動的幾家或姻親,看門的不可能因為一個素未謀麵的人自報家門就把人直接領進去。


    而竹心卻問來喜兒。


    “姑娘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就把那人直接往內院裏領了?”


    來喜兒低著頭搓著衣角。


    “奴婢也沒想那麽多。”


    劉大人指了指那個看門的,又指了指來喜兒。


    “你沒想那麽多,她也沒想那麽多。先不說這世間到底有沒有易容之術,就說人還有相貌相似的呢。


    你們連青和藍都分不清楚,直接就賴在我們侯爺頭上,是何道理?


    蕭大人,昨夜公主遇刺,你不查問清楚直接向皇上請旨捉拿定北侯,你這行事妥當嗎?”


    劉大人慷慨激昂,打算carry全場。


    這時宋鶴鳴卻說,“蕭兄也是關心則亂,沒關係,咱們再往下走。看看之後又發生了什麽?”


    劉大人,“……”就你寬容。


    來喜兒帶宋鶴鳴他們去了內院。羅輕衣要跟上被竹心攔住了。


    “羅公子,靈堂那邊得有人照料公主。這裏有蕭大人和耶律將軍就夠了。”


    羅輕衣冷笑了一聲。


    “這裏還輪不到你做主。”


    而李大人瞥了一下羅輕衣。


    “我竟不知遼國使團這邊,不是蕭大人做主,也不是耶律將軍做主。是你這個樂人做主。”


    蕭鐸皺眉道,“你去靈堂吧。”


    羅輕衣冷著臉,拱了拱手,說了聲“是”。


    打發走了羅輕衣,他們繼續往前走。


    宋鶴鳴問來喜兒道,“昨晚你和那人說了什麽?”


    “奴婢沒說什麽,隻是進屋去稟報。公主讓他進來,奴婢就請他進來了。”


    這是一間小型的議事廳並不是公主的臥房。進門是兩個茶桌中間隔了一道屏風。


    宋鶴鳴指著屏風對麵,“當時公主就坐在那嗎?”


    來喜兒點頭,“對,公主就坐在那。奴婢上完茶後就離開了。奴婢,離開不長時間就聽見屋裏麵喊了聲有刺客。再回頭發現屋裏的燈熄了。奴婢一邊喊人一邊往前走。”


    竹心問道,“姑娘當時在哪裏?沒站在門外嗎?”


    “奴婢當時站在院子裏,沒站在門外。”


    宋鶴鳴當時沒有第一時間離開,而是跑到屋子旁邊的廂房裏。他聽第一個衝進來的腳步聲應該是侍衛,不是侍女。


    來喜兒的話證明了竹心的判斷。她隻有在院子裏一邊喊人一邊往屋子裏跑。侍衛比她腳步快,所以有侍衛比她先進了屋子。


    劉大人反應很快,迅速問道,“你作為公主的侍女為何不站在屋外等候,而是站在院子裏?”


    來喜兒嚇得臉色更白了。


    “公主讓我在院子裏等的,奴婢也不知。”


    竹心卻說,“既然話已經問完了,讓來喜兒先下去吧,有些話竹心想跟幾位大人單獨講。”


    眾人聽罷把下麵的人打發走了。隻剩下蕭鐸,耶律洪基,宋鶴鳴,喬子舒還有劉、李兩位大人。


    竹心又對耶律洪基說道,“請將軍在院內守著,以防別人聽到我們說話。”


    耶律洪基看了一眼蕭鐸。然後出去在院裏守著。


    蕭鐸問道,“姑娘可是發現了什麽?”


    “蕭大人,您發現了什麽?”


    竹心笑了笑,她不信蕭鐸沒發現異常,不然又為何這般聽話?


    “此案確實撲朔迷離,疑點重重。本官也是霧裏看花,不解其意。”


    “侍衛、侍女不可能把不知底細的人帶來見公主。若他們真的這麽粗心,早就當不了差了。“


    “你的意思是?”


    “竹心也是隨便猜猜,大人,您就隨便聽聽。我猜有人告訴看門的侍衛說今晚定北侯要來,讓他見到人後直接把人領到內院。


    晚上果然一位公子自稱定北侯。因為是事先約好的,所以不用拜帖,侍衛便直接把人帶到內院了。蕭大人,您說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蕭鐸的腦袋嗡嗡的,先是公主出事,現在侍衛侍女說的話又對他們很不利。若證實與齊國無關又查不出凶手。他回去如何向太後交代?


    “你說得確實有道理。你的意思是公主提前知道定北侯會來?”


    這時宋鶴鳴跳出來,“就是公主約的他。”


    眾人都看向他,宋鶴鳴弱弱地說,“我猜的。”


    竹心趕緊打斷他。


    “侯爺你猜的不對。不一定是公主約的他。但他們肯定是認識的而且十分親密。”


    宋鶴鳴皺著眉看著竹心。


    “也不一定十分親密吧,也許還不怎麽熟呢。”


    蕭鐸也說,“那人把公主殺了,怎麽可能十分親密呢?”


    宋鶴鳴又皺著眉看著蕭鐸。


    “也不一定是他把公主殺的,也許真有刺客呢。”


    竹心心裏翻了個白眼,問蕭鐸。


    “聽聞公主文武雙全,還能帶兵打仗。不知公主的武功和您比如何?”


    “馬術我比她好些,單論武功我們不分伯仲。”


    “侯爺你能一招殺了蕭大人嗎?”


    “自然不能。”


    竹心把問題拋給了喬子舒。


    “喬大人您說在什麽情況下,公主能被那人一招殺了且毫無還手之力?”


    喬子舒一直在想該如何找到那個給侯爺傳信的人?


    那人必定不在皇家別院中且跟皇家別院某個人有聯係,得做個局讓他露出馬腳,才行。


    但竹心的思路很清奇,她不拆穿對方的謊言,而是在謊言上繼續編造謊言。這故事搖搖欲墜卻讓人措手不及。


    喬子舒上前對蕭鐸拱了拱手。


    “下官猜公主要麽中毒,要麽毫無防備。但無論是中毒還是毫無防備必是親近之人所為。”


    喬子舒很聰明,把注意力引到遼國內部當中。劉大人暗暗點了點頭,李大人摸了摸胡子,這局穩了。


    竹心恍然大悟,“喬大人,你的意思是昨夜假裝定北侯的人其實是公主的情人?”


    喬子舒,“……”她是咋理解的?


    “這真是,俏公子深夜赴香閨,相思盟卻成奪命局。”


    劉、齊兩位大人,“……”


    說這局穩了不太準確,現在這局有可能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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