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主義社會,金錢是一種非常巨大的能量。


    “你信不信,就算是我給了你,也不會有媒體敢曝光的。”


    到時候一個不好進一步得罪那三個人裏麵的任何一個,他們連挽回的餘地都不會再有了。


    “你想太多了,這點我當然清楚。”白莧沒那麽天真。


    如果這點東西都能擊垮那些人,那麽也輪不到他們兩個。


    “我隻是想知道,他們都是什麽性格。華國人講究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邊萊奧馬上就要動動手指滅掉我了,我卻連他是什麽樣的人都不知道。”


    “在這種情況下,再怎麽折騰都不會有勝算。”所以白莧需要盡快掌握他們的優缺點都是什麽。


    哪怕隻有冰山一角,說不定都會讓事情發生巨大的轉機。


    認真思考看很久,確定白莧不會亂來,阿克塞爾才讓自己手底下的人去辦這件事。


    用電子產品不安全,容易被人發現。阿克塞爾交給白莧的,是跟專業書一樣厚的、被人認真裝訂過的a4紙。


    “諾,你要的都在這兒了。”並沒有過多的上心,阿克塞爾一邊喝水一邊把玩著手機,“對了,一個星期以後剛好是我們家一月一度的家庭宴會,你記得來當我的女伴。”


    “你們兄弟關係都差成這樣了,還一起開party?”白莧無語。


    “不覺得別扭嗎?”


    阿克塞爾也不喜歡這種場合,“沒辦法,這是我父親定下的規矩。”


    所以聚會當天,哪怕再相互仇視,他們表麵上也必須和和氣氣的,甚至連爭論都得忍著。


    白莧聞言,若有所思。


    回到學校宿舍,室友和之前一樣,看到她之後並沒有過多的理會。匆匆打了個招呼之後,室友就出去約會了。


    現在學校裏麵都在流傳著一個消息,那就是她被高富帥給包養了,其中還有一部分人在背後議論她好命的。


    這也從側麵印證了一件事,其實外國人也挺八卦。


    沒有多把心思放在這些小事上,白莧翻開了手中這一疊a4紙。


    和預料的一樣,流傳在大眾視線裏的消息,有很大一部分都難免失真。媒體習慣性的抓觀眾眼球,很多事情要麽誇大,要麽就是為了把影響降到最低而盡量往好了寫。


    三兩分鍾翻一頁,白莧看的津津有味。不隻是看,她隨後還拿出了紙和筆,但凡遇到重點,白莧一定會認認真真的記錄下來。


    她敢保證,就算是做課堂筆記或者高考的時候,自己都沒有這麽投入過。


    在國內白莧接觸過的上流社會不多,但也不少,但像家庭關係這麽複雜的,卻是絕無僅有。


    總而言之一句話,那就是亂。這些人的關係,簡直太亂了。


    白莧並不相信當年叱吒風雲的老默尼耶會不知道這些事,他隻是不想管,或者是,促成這一切的,正是老默尼耶本人。


    一連一個星期,白莧把這些東西看了整整十三遍。最終,她將重點濃縮成了薄薄的一頁紙。


    不止如此,期間白莧還收獲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老默尼耶一生的摯愛,也就是莉莉當年的好朋友珍妮弗,竟然看到了自己發的郵件,並且,珍妮弗還回答了她的問題!


    足夠了,有這些就足夠了。


    把那疊a4紙帶到衛生間裏燒掉,看著鏡子裏裏麵映出的人影,半晌後,白莧意味不明的笑了。


    次日中午,白莧這邊剛上完課,那邊就收到了阿克塞爾送來的禮服。


    將裝著禮服的盒子隨手丟到櫥櫃裏,白莧最後選了一件她之前親手設計出來的作品。


    自己的東西,穿著才最舒服。


    晚上七點鍾,等阿克塞爾開車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穿著黑色禮服、妝容完美的女人站在櫻桃樹下安靜等待的場景。


    可能是當時的畫麵太過於美好,阿克塞爾眼中閃過濃濃的驚豔,心跳也快了半拍。但隨即,反應過來之後,他瞬間就皺起了眉頭,“你怎麽不穿我送的那件?”


    “不喜歡。”白莧給出的理由非常的簡單,甚至於敷衍。


    因為時間上來不及了,阿克塞爾雖然不悅,但他也沒有過多糾纏,“到地方之後,你記得少說少問。”


    “不要像之前一樣,那麽肆無忌憚。”


    懶洋洋的將手臂搭在車窗邊緣,白莧一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裏滿是玩味,“怎麽,我這樣很丟你的臉?”


    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阿克塞爾張了張嘴,“……那倒也不是。”


    該死,自己到底在說什麽?


    眼中閃過懊惱,不過他很快就將這種情緒給壓了下去。


    很快,車子駛入廣袤的莊園裏。這個時候,白莧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一件事,“你們不是法國人麽?”


    “家庭聚會怎麽會在倫敦?”


    “這次你比較幸運,我父親前天剛好來這邊巡視,下次我們可能就要搭飛機去巴黎了。”阿克塞爾隨口解釋。


    也就是說,這老頭每去一個地方,無論多遠,到規定的日期,他那些兒子都必須去打一次卡咯。


    白莧聞言,不住的挑眉,“他可真能折騰。”


    “別亂說!”見泊車的傭人已經走了過來,阿克塞爾趕忙收斂起臉上的不悅,在一秒鍾之內,他飛快的換上了優雅的笑容。


    “來吧。”


    見男人的臂彎已經伸到了自己麵前,白莧抬手,鬆鬆的挽了上去。


    所有的情緒,都在此刻被完美的掩飾。


    老默尼耶,大概根本就沒把自己的兒子當成兒子。他甚至,沒有把所謂的家族榮耀放在眼裏過。


    無論是孩子也好,還是女人也好,不過都是他的調劑品而已。


    這可真是個殘暴的上位者。


    看著富麗堂皇,宛若宮殿的古典建築,白莧不由得有些怔忪。


    不過很快,她就沒空關心這些外物了。她再一次看到了萊奧,也第一次看到阿克塞爾的大哥——巴爾。


    不愧是身居高位的人,不摻雜個人情緒的話,白莧必須承認,眼前的這些人身上都有種獨特的魅力。


    甚至於舉手投足之間,他們都帶著常人沒有的味道,是自信、是超然,但更是傲慢。


    一共十八個人,其中囊括了中年、青年,當然還有少年。每一個拿出去都算得上人中龍鳳。不過仔細想想,這場景其實也不奇怪。畢竟這些人都是從更多的私生子裏廝殺進來的,沒有點能力,早就被淘汰掉了。


    阿克塞爾因為之前幹脆利落的除掉了自己的競爭對手,這次家庭聚會倒不再是透明人的存在了,但是同樣的,也沒人敢過來和他搭話。


    當然,和萊奧勢均力敵的巴爾除外。


    打起十萬分的精神應付過巴爾,等他走後,阿克塞爾額頭上的冷汗都落到下巴了。


    “你就那麽怕他?”白莧輕笑。


    雖然心中怨恨,但阿克塞爾倒不覺得自己這樣丟臉,“當然。”


    一個是大象,一個是螻蟻,心有恐懼是正常的。


    另一邊,盯著白莧看了半天,萊奧最終還是端著酒杯走了過來,“你到底還是做了一個錯誤的選擇。”


    他不明白,自己除了年齡以外,哪一點不是碾壓自己的弟弟,怎麽白莧寧願選擇阿克塞爾也不選他。


    既然已經徹底撕破臉皮了,現在求饒也沒用,還不如硬氣點,起碼能死的有尊嚴一些。


    懷揣著這樣的念頭,阿克塞爾不動聲色的擋在白莧的身前。同樣報以微笑,他語氣平緩,“我並不認為我女朋友的選擇是錯的。”


    “現在下結論還早,不是麽?”


    這是第一次,自己被弟弟這麽頂撞。


    雖然表情沒變,但萊奧的眼神已經暗了下來,“你最好……”


    “你們在說什麽呢,這麽熱鬧?”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個時候,一道低沉,但中氣十足的聲音參與了進來。


    幾乎是同時,阿克塞爾和萊奧的表情相繼產生了變化,“父親!”


    原來,這位就是歐洲第一首富安德烈·默尼耶。


    酒紅色的西裝,花色的領帶,雖然兩鬢都已經因為歲月的流逝而變得斑白,臉上也悄悄爬上了皺紋,但他的身材卻和其他富翁不同,不是大腹便便的形象,老默尼耶的身材可以說上一句精壯也不為過。


    從五官來看,不難想象為什麽有那麽多女人都對他死心塌地的了,年輕的時候,老默尼耶勢必是個俊逸非凡、充滿魅力的男人。


    就算老了,他的風姿也不減當年。


    老天爺似乎把最好的一切都堆到了老默尼耶的麵前,優渥的出身、聰明的頭腦、甚至於長相都是頂尖,這些東西隨便拿出來一樣,都是旁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


    所以怪不得他這一生,從出生到年老,一直活的這麽任性。就算是白莧自己都難以保證,在幾乎所有人都要看她眼色活著的時候,她是否會給予這些人必要的尊重。


    當人本身不受限製的時候,他內心深處的黑暗麵就會無限放大,最後演變成為所欲為。


    似乎是察覺到了白莧不加掩飾的打量,老默尼耶竟然罕見的分出了一點注意力到她身上,“亞裔?日本人?”


    “不,我是華國人。”白莧笑著開口。


    或許是不常見到兒子的女伴在自己麵前態度如此平淡,興致一上來,老默尼耶理所當然的多看了她幾眼。


    不過很快,隨著菜品一道一道擺上桌,他朝白莧點點頭算作打招呼之後,就走過去坐在了上位上。


    環視一周,老默尼耶笑眯眯的說:“都快點用餐吧。”


    足足十米長的桌子,占據的空間竟然不足大廳的十分之一,可想而知,這棟建築,乃至整個莊園占地是有多麽的大。


    如果不是自己處境堪憂,白莧一定會好好享受這頓大餐。


    但現在,顯然不太可能了。


    十八個私生子就有十八個女伴,哪怕是那些沒有成年的男孩,為了和哥哥們保持統一,今天都帶了女人過來。


    這些女伴裏麵有掌握著無數信息的大記者,有紅極一時的時尚主編,更有不少模特或者是明星,白莧一個華國人,並且還是身高隻有一米六五的華國人,身處其中的時候就顯得特別紮眼。


    從眾人有意無意看過來的眼神裏就能感受到,有的人是好奇,有的則是對比過後的蔑視。


    不過沒人敢嘰嘰喳喳的說話也就對了。


    沒有人把白莧放在眼裏,除了老默尼耶。


    他也並不是要為難這個亞裔小姑娘,隻是……打眼一掃,黑發黑眼的存在實在是讓人難以忽視。


    見氣氛太過沉悶,老默尼耶輕咳一聲,然後問道:“我可以知道,你叫什麽名字麽?”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放下了刀叉,那整齊劃一的動作,簡直像是受過特殊訓練的一樣。


    誰說國外民風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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