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得拍電視電影,還得兼職言情小說裏的男主角,想想也是可憐。


    “……”這關他什麽事。


    孟既庭的食指無意識的撓了撓方向盤,“我又沒有出去亂搞。”


    所以其實自己男朋友這樣的,才是霸總中的異類。


    清了清嗓子,白莧繼續,“但你也清楚,現實永遠比童話故事殘酷。就算是童話故事,結尾也隻說王子和公主在一起就沒有下文了。婚後的生活怎麽樣,也隻有夫妻兩個知道。


    所以哪怕男人一直強調姑娘是他這輩子的摯愛,但那一個接著一個出生的私生子卻還是狠狠的擊碎了姑娘的美夢。


    有沒有真正的愛情旁人不知道,但這個男人一定不夠忠誠。”


    不得不承認,自己女朋友講故事的水平確實夠高,孟既庭也隱約明白,女人為什麽都這麽八卦了……


    “後來呢?”他一邊取飛機票,一邊問。


    “後來姑娘就變成真正的女人了,又過了幾年,女人死了。”就像是人生突然開啟了加速一樣,她寥寥草草的過完了自己這一生。


    “男人本來就不年輕,這下子就更老了。後來他變成了一個隨心所欲,但遭人嫌棄的孤獨的富翁。”


    白莧同孟既庭一道過安檢,將證件遞交過去,確認信息之後,她冷不丁的回頭,“你知道這姑娘是做什麽的麽?”


    孟既庭搖頭。


    往登機口那邊走,白莧很快給出了答案,“她是個天才服裝設計師,我們之前見過的大設計師珍妮弗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不過因為太早結婚,丈夫喜歡吃醋,性格霸道掌控欲又強,所以在她剛有點名氣的時候,一切就戛然而止了。”


    可以說,那姑娘的設計師生涯,出生即是滅亡。


    “這男人不會是……”孟既庭仔細思索了一下,這片土地似乎也隻有一個人的感情史能跟白莧講的故事對上號了。


    同樣的“波瀾壯闊”,同樣的令人歎為觀止。


    “沒錯。”白莧眨眼,“就是現在歐洲第一首富,安德烈·默尼耶。”


    果然……


    孟既庭抬頭看向麵前的女孩,“那麽服裝設計師呢,這又是怎麽回事?”


    安德烈最喜歡的女人曾經從事這個行業,白莧同樣也從事這個行業,如果說是單純的巧合,孟既庭是不信的。


    更何況,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在見到自己的時候,珍妮弗親口勸誡過白莧,讓她一定不要重蹈自己好朋友的覆轍。


    並不意外男人的敏銳,白莧撩了撩頭發,緩緩道:“其實,阿克塞爾本來也想學他爸那麽幹的。”


    隻是沒得逞而已。


    “我不是那個姑娘,阿克塞爾也沒有他父親的本事。”


    ……


    “該死!”


    聽完女孩說的最後一句話,胸口劇烈的起伏,孟既庭克製不住自己的衝動,一拳捶打在牆上,“他該死!”


    憑什麽,憑什麽阿克塞爾能這麽輕易就去折斷一個女孩的夢想還有對未來無盡的憧憬?!


    第100章 驚雷


    沒想到孟既庭的反應會這麽強烈, 見許多候機的乘客都看向了這邊, 白莧愣神之後,趕緊拉住他的手。


    原本寬大的骨節已經紅了。


    如果不是牆壁有足夠平滑,沒有任何細碎的沙礫,現在上麵肯定會是一片擦痕。


    拉著男人坐在椅子上,白莧哭笑不得,“你激動的太早了,我還沒說完呢。”


    剛剛隻是簡要概括了一下。


    “其實阿克塞爾本人也沒有討到什麽好處。”


    見孟既庭眸色深沉, 白莧隻得將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和盤托出。


    再沒有半點隱瞞。


    ……


    十年前,白莧十六歲,即將步入十七歲。她拿到了心儀大學的申請, 一切看起來相當的美好。


    七月份,白莧連哄帶騙,連打賭的辦法都想出來了, 終於讓沈禎生點頭同意陪她一起去英國。


    “你怎麽就這麽固執?”想到自己這半年來受到的精神荼毒, 沈禎生氣的牙都是癢的。


    “別跟我說你還小,獨自在異鄉會害怕,我不吃你那一套。”


    六歲的時候就成了人精, 並且把自己的仇人折磨的死去活來,這樣的小孩兒會害怕?


    騙鬼呢吧。


    “嘿老頭, 你有沒有當人爺爺的思想覺悟?”小小年紀的白莧滿臉的青澀,宛若初春樹上剛剛抽芽的桃花,就連聲音都是俏生生的,讓人生不起氣來。


    “人家孫女上大學, 別說跟著看學校長什麽樣了,家裏人都恨不得住到孫女宿舍旁邊,你可倒好,連去都不想去。”


    “而且不是你跟我說的麽,說你年輕時候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其他國家瞧瞧,看看它們跟我們這裏究竟有什麽地方不同嗎?”


    聽到少女喋喋不休的抱怨,沈禎生閑閑的翻動了一下手中的報紙,一臉的淡定,“又不是親生的。”


    “還有我七八年前隨口一句話,你怎麽到現在還記得?”


    這個渺小到不能再渺小的願望,他自己都忘記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空氣陡然變得安靜。


    不好,說錯話了。


    沈禎生眉頭一皺,然而這邊他剛要動作,那邊就感覺到手頭一空。


    白莧把他的報紙給抽走了。


    十年了,這老頭還是這個腔調,脾氣古怪性格又倔。潔白的牙齒上下摩擦了一下,白莧眯眼,“你的書還想不想要了?那些茶葉呢,也不打算喝了?”


    “信不信我明天就讓回收廢品小販把你那些寶貝論斤賣了?”


    都多少次了,她拿這個威脅自己多少次了?


    沈禎生同樣咬牙,“你要敢賣,以後就別想進家門!”


    “嘖。”半點不受脅迫,白莧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你信不信你隻要前腳把我掃地出門,後腳我就拿著收養手續去告你,反正我還沒滿十八歲,是弱勢群體,受《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


    “剛好,沈伯伯跟你不對付好久了,相信他肯定願意出錢請律師。”


    孫女聯合兒子告老子……這還有天理嗎?!


    沈禎生心中憋屈,麵上則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你不會成功的。”


    最珍貴的書和茶葉他早就藏起來了,這丫頭真傻,前幾次是因為自己沒準備好,現在知道她的拿手好戲,怎麽還可能會坐以待斃?


    想到這裏,沈禎生火氣頓消,心中反而升起了些許的愉悅。他非得讓這丫頭知道一句話不行,薑還是老的辣。


    沒看出來,老頭子還挺有自信。


    白莧輕咳了一聲,然後從身後摸出了兩個木盒子。看到沈禎生的表情一瞬間就發生了變化,她笑嘻嘻的說:“以後你藏東西可得藏遠點,別跟過冬儲蓄食物的鬆鼠似的,以為埋起來我就找不到了?”


    “白!莧!”惱羞成怒之下,沈禎生開始拍桌子。


    沒有繼續打擊他,萬一老頭子真氣出個好歹可怎麽辦?


    拍了拍自己爺爺的肩膀,白莧哼著歌出門了,“機票我已經看好了,你記得抓緊時間去辦護照個簽證,不然來不及了。”


    ……


    等人走後,徹底沒心情再繼續看少女還回來的報紙,沈禎生盯著那兩個放了母樹大紅袍的盒子瞧,半晌後,他笑罵,“臭丫頭。”


    人人都說遇到他是白莧的福氣,可事實隻有自己人知道。那幾近幹涸的生命,竟然在最後的關頭,又煥發出了新的生機。


    能遇到白莧,是他的福氣。


    八月份,國內海市的天氣正熱,英國那邊卻是異常的涼爽。


    因為提前做了準備,所以白莧和沈禎生還算是適應良好。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兩人剛下飛機,外麵就下雨了。


    “以後你就要在這種環境下讀書了。”潮濕、天氣變化快,其實沈禎生對倫敦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好感,一邊撐傘,他一邊有些幸災樂禍似的哼笑。


    “小心禿頂。”


    畢竟這裏的水質這麽硬,就算是女孩子也會有一部分出現很尷尬的變化。


    白莧撇嘴,並不答話。


    沈禎生年輕的時候有一米八高,就算是老了肌肉和骨骼收縮,也有一米七七。當時一米六出頭的白莧站在他麵前,硬生生矮了半頭。


    明明是古稀之年的小老頭,和十年前相比竟然也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尤其是脊背,依舊挺直,好像還是隨時可以將她抱起,帶她走出所有的陰霾與桎梏。


    有那麽一瞬間,白莧以為沈禎生永遠也不會老。


    就如同他撐著傘的手一樣,穩穩當當,不曾讓細碎的雨珠打濕自己的肩頭。


    搭車、報道、找宿舍……一連串的活動下來,已經是晚上了。街道燈火輝煌,歐式風格的建築更添異國風情,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將這裏綴滿了煙火氣息。


    之後的幾天學校還沒有上課,白莧和那些第一次踏出國門,完全沒有什麽見識的土包子一樣,看什麽都覺得新奇。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沈禎生才恍惚間有種,原來她也不過隻是個孩子的感覺。


    晨起的佇立著的大本鍾,晴朗天空下的倫敦眼和大英博物館,夕陽照耀、光輝無限的泰晤士河……這些地方都留下了白莧和沈禎生的足跡。


    和英國人完全沒有什麽區別,正經起來的沈禎生活脫脫是一個博學多識的紳士。全程用英語和大英博物館裏一個老教授閑聊了兩個小時之後,他還有些意猶未盡。


    “我怎麽覺得……你好像很熟悉這裏?”白莧疑惑。


    “那當然。”挑挑眉,沈禎生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我以前來英國交流學習過很多次,你逛過的地方,我都去了好多遍了。”


    “真是一點也不新鮮,如果不是你非拽著我,我都不樂意出酒店大門。”


    看著他略顯得意的表情,白莧深吸了一口氣,“你不早說!看我每天嘰嘰喳喳的,很好玩兒?”


    “是啊。”沈禎生非常嚴肅的點頭。


    “看你手舞足蹈的樣子,我能再嘲笑你二十年。”


    白莧罕見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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