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車之鑑,博洛巴諾夫少將對於第72步兵師上報的緊急情況十分重視。這份第172步兵師的報告中隻是提到了974團防守的區域人員不足,並沒有刻意提到這是因為974團將主要兵力都用於發動進攻。這也是第172步兵師師長季米科瓦切夫上校的小伎倆,他想向博洛巴諾夫少將隱瞞自己同意974團發動這次進攻的事實。


    而為了不再重蹈兩個月前莫斯科南部的覆轍,博洛巴諾夫少將立即同意了從第10坦克師中抽調一部分坦克迴轉協助第172步兵師防守的申請,並立即電令第10坦克師立即執行。由於第172步兵師的防線出現了問題,以及需要向方麵軍司令部申請動用空軍。博洛巴諾夫少將也將德軍向第172步兵師發起進攻的消息和本集團軍採取的措施向西方麵軍司令員朱可夫大將做了匯報,以便方麵軍司令員能及時掌握最新情況。


    很快,西方麵軍司令員的回覆電報就來了。對於這個新情況朱可夫大將並沒有掉以輕心,在電報中朱可夫大將要求第49集 團軍迅速查明德軍進攻的規模和部隊番號,並且同意了抽調飛機到這一地段上來協助防守,還指派了一名空軍少校帶著一支配有通訊設備的小組到第172步兵師來負責協調地麵部隊和空軍飛機的作戰行動。


    博洛巴諾夫少將心裏很清楚,這次德軍進攻的規模將會影響朱可夫大將的判斷。如果德軍發起大規模進攻,那就說明德軍在這樣的天氣條件下的作戰能力還很好,那麽蘇軍此次反攻的兵力和計劃有可能就會繼續增加。也有可能會讓蘇軍放棄包圍並全殲敵人在卡盧加地區部隊的設想,轉而去威脅這一地區德軍的交通後勤補給線,迫使其撤退。


    正在第49集 團軍司令部和第172步兵師司令部忙碌地下達命令和抽調部隊的時候,嚴大力卻隻是傻傻地帶著七連守在了原來974團的幾個主要防禦地段上。用一個連來防守一個團的防線是極為困難的,嚴大力不得已把全連打散,像撒胡椒麵一樣分散在整條防線上。被科熱米亞奇科大尉留下來的五門反坦克炮也分散隱蔽在這條防線的後麵,隻是因為有時間修築炮位,這幾門反坦克炮有一半都隱藏在地麵下,上麵也覆蓋了白色布單,隱蔽得比較好,這算是嚴大力手裏唯一讓人有點信心的裝備了。可就算這樣,這條防線也像是紙糊的一樣,一旦德軍到達開始進攻,將不會費多大力氣就能實現突破。


    所有的這一切都讓嚴大力感到十分不安,他焦急地盼望974團這次進攻能成功。就算不能成功,能保證大部分兵力回到防線防禦也是非常好的結果。而此時由於七連並沒有通訊設備,根本不知道現在第172步兵師司令部和第49集 團軍司令部裏為了給這個地段增援現在忙成一團。


    寒風依然在不停地吹著,七連的士兵們除了值班放哨的人都躲進了戰壕中的隱蔽部和防炮洞生火取暖,畢竟這樣的氣溫在野外是非常容易被凍僵的。嚴大力並沒有阻止這樣的行為,但是他本人現在根本不敢懈怠。他很擔心這次進攻行動會以失敗而告終,因此他站在戰壕裏抽著科熱米亞奇科給他的香菸,時不時地向戰壕前麵的方向觀察。在大約兩個小時後,前方白色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些人影,這些人和雪白的冰雪世界格格不入,很容易就被發現了。這些人距離還比較遠,嚴大力看不清楚是己方的部隊還是德軍的進攻部隊,隻知道這些人正在快速向防線前進著。


    嚴大力有些感到緊張,如果出現的是德軍的進攻部隊,那麽惡戰可能就在眼前了。他立即扔掉了隻抽了半截的香菸,讓身邊的通訊員向全連發布準備作戰的命令。很快,原本還在各種躲風的地方烤火取暖的士兵們都紛紛出現在了自己的戰鬥位置端起了冰冷的槍,準備即將開始的戰鬥。


    這些人靠近的速度很快,像是在積雪的路麵上飛奔一般。等到他們靠近了防線,嚴大力才看清楚,這是大約兩百多人的蘇軍士兵正劃著名滑雪板向防線衝過來。七連的士兵們都放下了槍口,這是虛驚一場。等到這批士兵進入了防線後,嚴大力才知道這是團參謀長克洛奇科夫大尉和營長科熱米亞奇科大尉帶著八連和九連撤回來了。


    當嚴大力見到這兩名大尉軍官時才知道974團的進攻部隊和德軍的進攻部隊發生遭遇戰,德軍組織了很多坦克正在向這裏進攻,現在一營和二營正在戰鬥,還不知道戰鬥的結果怎麽樣。不過從克洛奇科夫大尉的臉色來看,情況不是太妙。嚴大力心想自己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現在防線上的防禦力量因為八連和九連的撤回總算是勉強能維持防線了。但願一營和二營能順利地撤退回這條防線,不然這裏依然容易被德軍突破。


    嚴大力向團參謀長克洛奇科夫大尉以及營長科熱米亞奇科大尉匯報了目前他修築工事和部署反坦克炮的情況,他們重新分配了各連在防線上的防禦位置。他們在三營指揮部裏繼續討論了半個多小時,謝爾久克少尉風風火火地進來報告說:“防線前方發現了三十多人正在向防線靠近。”


    克洛奇科夫大尉立即拿出瞭望遠鏡和科熱米亞奇科記憶嚴大力走出了戰壕,開始仔細向前觀察,不一會他放下瞭望遠鏡對科熱米亞奇科大尉說道:“這是團長帶著團指揮部回來了。”


    一旁的嚴大力沒有說話,他有些沮喪,阿利亞布舍夫少校隻帶著團指揮部撤回來隻能說明一點,一營和二營多半凶多吉少了。而三營一個營來防守這裏顯然是有些力不從心的,就憑藉現在的五門反坦克炮來防禦德軍的步坦協同進攻很難擋得住德軍的進攻。他不願繼續留在營指揮部來麵對阿利亞布舍夫少校,雖然自己很準確地判斷這次進攻會以失敗告終,但是自己出現在團長麵前不是個好事。阿利亞布舍夫看到自己肯定會想起自己之前與他的爭論,說不定會想辦法讓自己去執行什麽送死的任務,那到時候自己隻得逃亡這一條路可走了。但願阿利亞布舍夫是個健忘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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