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魚這話可算是一下子打到了宗叔的要害處了,他買,肯定是物有所值,要不然也不會當這個冤大頭,但是要是真的給莫小魚說了價錢,那不等於是直接告訴莫小魚,傻小子,你賣虧了吧。


    買賣就是這樣,無論是賣了還是賣了,不知道真實的價格都好說,要是知道了真實的價格,買虧了還是賣虧了,都感覺像是吃了隻蒼蠅似得,惡心的難受。


    “好小子,將我的軍呢,好吧,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不想賣,對吧,那你就繼續切吧,這賭石,也是有規律的,你也看到了,你是擦的,出來一片了,再下去就很危險了”。宗叔還是先告訴莫小魚,現在賣最合適,但是莫小魚就是不吃這一套。


    之所以這樣,就是因為他是玩, 不是一個真正的賭客,所以完全是為了自己的興趣。


    莫小魚繼續走到了切石機前,而宗叔也回到了他的老板跟前,莫小魚再繼續切石之前,掃了一眼宗叔,發現他的老板居然是個女人,看上去年紀不大,正在歪著腦袋聽宗叔的匯報呢。


    “怎麽樣,碰釘子了吧?”女人看到宗叔回來,笑問道。


    “嘿,這小子還真是不講麵子,居然一口把我給回絕了”。宗叔搖頭苦笑道。


    “這就是賭石,都想知道石頭的後麵是什麽,宗叔,以你的經驗,他這塊石頭有希望嗎?”


    “這可不好說,這小子就是個愣頭青,你看吧,他下一步敢從中間解開”。宗叔無奈的搖搖頭說道。


    這時,圍攏的人群開始不淡定了,相比較起全賭的賭石,這是比較有戲的了,開始有人叫嚷著要買,讓莫小魚出價。


    “怎麽辦?賣嗎?”彭製奇在切割機旁,離莫小魚最近,問他道。


    “剛剛那人出了一百萬,我沒舍得,我就是玩玩,要不從中間這個地方解開吧?”莫小魚用手在綠意最濃的地方比劃了一下子,說道。


    “如果下麵沒有綠,那麽就這一層了,頂多賣幾萬,要是下麵全綠,這可不是幾百萬了,有可能上千萬,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你可想好了”。彭製奇像是在勸說一個即將傾家蕩產的賭石客一樣勸說著莫小魚道。


    “嗬嗬,好吧,那我賭了”。莫小魚說道。


    “好,賭就賭”。彭製奇說道。


    然後他轉過身,對著後麵的人群喊道:“大家靜一下,靜一下,為了節省時間,這位老板決定一刀從中間解開,要是有了,大家再出價好不好?”


    這才是一刀定乾坤呢,當然是在場的人最願意看到的,血壓高的人開始有點眩暈了,這就是賭的魅力所在。


    第469章 是時候分別了


    彭製奇還挺能調動氣氛,一下子把現場的氣氛給推了上去,但是宗叔卻在後麵說道:“這小子瘋了,一刀切,這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宗叔,看來你很擔心啊?”宗叔的女老板說道。


    “賭石不是這麽玩的,這麽賭法,早晚把自己賭死”。宗叔氣憤的說道。


    “宗叔,你生什麽氣啊,他不是這行裏的人,所以也不懂這行裏的規矩,這裏都是男人,我也沒法擠進去,你還是進去看看情況吧,如果確實可以,我們可以買下來”。女人說完往後站了站,因為此時圍過來的人更多了。


    宗叔無奈,隻能是也跟著這些人向前擠了擠,終於是擠到了切石機前,此時彭製奇的主要工作不是看切石了,成為維持現場秩序的人了。


    莫小魚戴上護目鏡,打開了電機,隨著石屑亂飛,現場安靜了下來,都在等著石頭分開的那一瞬間,後麵看不到的不斷的向前擠,都想成為第一個看到現場的人。


    慢慢的,宗叔的臉色變了,因為此時雖然沒有完全解開,可是他看到了因為淋水而流下來的石屑,有綠色,但是此時再難阻擋莫小魚解開這塊石頭了。


    短短幾分鍾時間,仿佛是過去了半個世紀一般,都在等待著切石機停止轉動的那一刻。


    雖然漫長,但是終於還是停了下來,莫小魚摘下了護目鏡,把齒輪機推了上去,關好電源,這才回頭看向這塊石頭。


    慢慢的,莫小魚伸出雙手,搬開了兩塊石頭,因為石頭的表麵不規則,剛剛上機器解開時,下麵墊了好幾塊小石頭,以維持起平衡穩定的。


    但是莫小魚使勁一搬開,兩塊石頭失去了平衡,一下子來了個底朝天,橫切麵就這麽完完整整的擺在了眾人麵前,馬上人群裏就發出了一聲驚呼。


    連擺弄了大半輩子石頭的宗叔也愣住了,彭製奇則是上前舀了一瓢水小心的潑在石頭上,這下綠色更加的濃了,莫小魚沒賭錯,綠一片的下麵不都是垮,這一次就是切漲了。


    “綠色,沒有雜質的綠色,從表麵就可以看出來,而且這已經達到了玻璃種”。宗叔從兜裏掏出來強光手電,圍著石頭照射了半天,喃喃自語道。


    “宗叔,原來早知道會切漲是不是?”莫小魚小聲開玩笑道。


    “你這話說的,我要是知道,我能給你那個價嗎?開玩笑,你把我當什麽人了?”宗叔生氣的說道。


    “好好,宗叔,我開個玩笑嘛”。莫小魚趕緊拍拍宗叔的肩膀,說道。


    “少來這一套,說吧,多少錢,我要了,看在我們認識的份上,這塊石頭你不能賣給別人,你就算是看在我師弟的麵子上,怎麽樣?”宗叔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是咬著耳朵在說話了。


    “不能黑幕交易,大家都有叫價的權利對不對,我出五百萬,我要了”。人群裏開始有人叫價了,而且開口就是五百萬。


    “哎哎,老張,你欺負人家不懂是吧,兩塊綠色玻璃種你給五百萬,你這是在搶劫嗎?”又有人揶揄道。


    “那你出多少錢,我都比你多一百萬”,被叫做老張的人不服氣,臉紅脖子粗的叫嚷道。


    “我出八百萬”。


    “我出九百萬,小哥,這位小哥,別和那個老頭瞎扯了,我出九百萬了,一千萬也行”。老張也是個中國人,是一個翡翠連鎖公司的老板,到這邊來也是為了采購玉石的,但是他隻賣明料,就是莫小魚所開的這種,基本都定型了的,雖然有些賭性,但是不大了,盤算一下能出什麽料子,能出幾個鐲子,幾個耳環,戒指,都在心裏有數了。


    那邊宗叔也是帶著很大的壓力的,這次隨著老板出來,還沒買到合適的料子,現在玉石生意不好做,主要就是原料稀缺,所以原料價格飆升,沒有原料怎麽生產,沒有貨,開的什麽玉器店呢?


    “小魚,咱們認識的時間不算短了,怎麽樣,給個麵子,後麵的人叫了一千萬,我再加剛剛那一百萬,怎麽樣?”宗叔緊緊握住莫小魚的手,說道。


    “宗叔,你真的很需要這塊石頭?”莫小魚沒說是玉石,而是說石頭。


    “確實很需要,現在店裏已經沒有多少高端貨了,這個東西我勢在必得”。宗叔握著莫小魚的手都有點發抖,而且出了不少的汗。


    莫小魚笑了,這老頭還真是有意思,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麽掛相。


    “好吧,就按照後麵那人說的吧,一千萬,多了那一百萬我也不要了,我想和你老板見個麵,吃頓飯怎麽樣?”莫小魚問道。


    “這應該不是問題,我去說”。宗叔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


    莫小魚揮揮手,站到了切石機上,看了看這些人說道:“好了,都散了吧,石頭賣了,沒事了,都散了吧”。


    “哎,這樣不好吧,也沒叫價,這不合規矩啊”。老張率先不幹了,大喊道。


    隨後其他人也喊了起來,但是莫小魚不為所動,我自己的東西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還用和你商量嗎?


    莫小魚信得過宗叔,還沒給錢就把石頭交給了他,心想,這玩意在自己手裏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早交出去早肅靜,洗洗手走出了人群。


    看到羽田愛站在那些人的外圍,莫小魚走過去,一隻手勾住她的肩膀,說道:“你真是我的財神爺啊,我都不舍得放你走了”。


    “我不走”。羽田愛看看莫小魚,說道。


    “你不走?唉,這事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啊,我要是把你扣下了,這以後的麻煩就大了”。莫小魚說道。


    羽田愛看向莫小魚,好像不明白他說的話,但是莫小魚知道,是時候分開了,但是在這裏分開,還是回到中國境內再分開,莫小魚還沒打定主意。


    過了一會,宗叔走了過來,對莫小魚說道:“你還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嗎?我們要走了”。


    “這麽急?”莫小魚還真的沒待夠呢。


    “東西都放車上了,這麽貴重的家夥,我們不敢在這裏呆著,必須馬上走,到了國內辦了托運才安心”。宗叔說道。


    第470章 拓跋清婉


    “彭大哥,謝謝你這幾天的款待,留個聯係方式吧,說不定我很快就會回來找你玩呢”。路邊一個非常簡陋的小飯館裏,莫小魚舉起茶杯,以茶代酒,說道。


    “好,我等你,你小子,有財運”。彭製奇非常羨慕莫小魚的狗屎運,雖然明知道那塊石頭是羽田愛隨便選的,但是看向羽田愛,發現這丫頭不苟言笑,也就沒了說下去的意思了。


    “另外,彭大哥,我這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把你的賬號給我,五十萬,一分不少”。莫小魚收斂了笑容,說道。


    “兄弟,再說這話就沒意思了,這事吧,本來是我坑了你,你再這麽說,我還有臉說話嗎?”彭製奇也嚴肅的說道。


    “一碼歸一碼,彭大哥,這事沒商量,你看,外麵有人在等著我了,別耽誤事了,就這麽說定了,寫下來吧,我回去就把錢打過來,你也知道,我現在不缺錢,對吧?”莫小魚笑笑說道。


    在莫小魚的再三催促下,彭製奇果然寫出了他的私人賬戶,讓莫小魚想不到的是,彭製奇把錢都存在了中國國內的銀行裏,看來人民幣在這裏是真的堅挺。


    本來莫小魚是想把那輛車也送給彭製奇,但是彭製奇堅決不要,莫小魚也沒辦法,隻好隨他了,告別後,莫小魚開車隨著宗叔的車向中國境內進發。


    但是剛剛出了這個玉石交易地點,宗叔的車拐了個彎,莫小魚就趁這個拐彎的功夫,停下了車,拉開車門,讓羽田愛下了車。


    莫小魚站在路邊,看著羽田愛,笑笑,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她,然後按照陳陽秋教給他的咒語,在她耳邊喃喃自語道:“回來吧,回來吧,你的靈魂可以回來了……”


    然後在羽田愛呆滯的目光中,莫小魚的汽車消失在了茫茫林海中,羽田愛醒來之後,仿佛是做了一場夢,包括和莫小魚在一起的這幾天,她始終都覺得自己是在不真實的夢中,但是這個夢卻始終醒不過來,無論自己多麽努力的想要擺脫這種控製,但是發現這是徒勞的。


    “這是在哪?”羽田愛看著周圍的茫茫林海,自己隻是在一條路邊,摸了摸身上,倒是有些錢和護照,可是怎麽會到了這裏,她完全想不起自己經曆過什麽事。


    莫小魚是可以帶著她到中國的口岸的,但是和她一起入境可能會有很多的麻煩,莫小魚不想將這種麻煩牽扯到自己身上,所以選擇在離玉石交易地點不遠的地方拋下她,身為一個特工,莫小魚相信她能保護自己。


    順利通過了邊境口岸,莫小魚的車始終跟在宗叔的車後麵,一路還算是順利,一直到了雲南瑞麗,宗叔才算是敢下車休息一下了。


    “這一路好趕啊”。莫小魚下了車遞給了宗叔一支煙,說道。


    “不敢不趕啊,帶著這麽貴重的東西,那邊又不太平”。宗叔點了煙,深深的抽了一口,說道。


    這時候,車上下了一個女人,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正是宗叔的老板,莫小魚沒和她打過交道,看了宗叔一眼。


    宗叔會意,說道:“小魚,咱們這單生意是做成了,也該認識一下了,這是我們老板,老板,這是莫小魚,莫先生”。


    女人先是摘下了墨鏡,伸出芊芊玉手,說道:“莫先生,謝謝你的大方,讓我沾了一百萬的光,拓跋清婉”。


    “哦,你好,這個姓倒是很少見,那我該怎麽稱呼您?”莫小魚問道。


    “叫我清婉就可以,莫先生,宗叔說你想請我吃飯,是不是因為賺了我的錢覺得不好意思?”拓跋清婉一張利嘴讓莫小魚算是見識了。


    “也不算是,雖然我知道這很冒昧,但是這筆生意我覺得您一定會有興趣”。


    “哦?什麽生意?”拓跋清婉問道。


    莫小魚看看周圍,笑道:“難道我們就在這裏這樣談生意嗎?”


    拓跋清婉愣了一下,笑道:“這裏確實不合適,這樣吧,我和宗叔還點事要辦,待會我們再會和,怎麽樣,莫先生可以先去酒店等我們”。


    “好,那我們就分頭行動吧”。莫小魚知道他們是要去辦理那塊石頭的托運,所以也就沒再跟著。


    開車找了一家還算是上檔次的酒店住了下來,然後到了街上一處餐館坐下,等著宗叔和拓跋清婉回來。


    這個主意是在宗叔買了莫小魚的石頭之後,莫小魚才靈機一動想起來的,而且這件事也做好了鋪墊,那就是再三堅持給了彭製奇五十萬,這是買路錢,現在就差宗叔這一頭了,如果這頭也能談妥,這件事才有操作的可行性。


    “嗯,找的這個地方還不錯,今晚可以放心的喝點了”。宗叔回來後,心滿意足的說道。


    但是莫小魚最想見的拓跋清婉卻沒來,這讓莫小魚很失望,既然拓跋清婉是老板,那麽這件事肯定是要和老板直接談的,現在老板沒來談個鳥?


    “清婉小姐呢?”莫小魚問道。


    “唉,人家是老板,而且她今晚有事,先回酒店了,小魚,不是我說話難聽,我這個老板,你還是不要惦記了,人家有人了”。宗叔一副看透了莫小魚樣子,說道。


    “嘿,宗叔你就這麽看我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是真的有筆生意要和你老板談,真的”。莫小魚再三強調道。


    “生意,好啊,你先和我說吧,我也可以轉告她”。宗叔端起酒杯,自己先幹了一杯,說道。


    莫小魚心裏那個急躁啊,羽田愛已經放走,日本人正在勘察當年的路線,那個地方還有佛寺作為坐標點,如果他們準備好了,可以想象,很快就會到那個地點,到時候自己就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了。


    自己想要把那些東西運回來,門都沒有,不說這千裏迢迢都在緬甸境內,那些東西自己一次能運多少?來回這麽跑,遇到緬甸的亂軍和日本人怎麽辦?


    可是除了宗叔和他的老板,自己現在這方麵的合作人也找不到啊,所以,心裏這個糾結,簡直是無法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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