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每天早晨都會到河邊站上好一會,背著手盯著河水發呆。直到第四天上午,他才下達命令,所有戰鬥小組,到河邊集合。2號不太喜歡說話,平時看見他也總是微笑著,但是經過幾次的摸底,我們深深知道,2號有著非常陰險的一麵。他對你笑肯定沒好事,所以時間長了,大家私底下都叫他“二閻王”。他把隊伍按照事先分配的地域,“聽口令!立正,每人前後間隔兩米散開。每個人將背包放在地上,趴在上麵。”2號將背包放在地上,趴在了上麵,看著很別扭,好像是……隻能趴在上麵,“下麵練習蛙泳動作,跟著我學,抬頭,吸氣,呼氣……”2號一板一眼地演示著。我趴在那裏看著就想笑,感覺他就像一隻被釘在案板上的蛤蟆,也對,人家教的就是蛙泳。開始還行,可是趴了一會,肚子就難受了,畢竟背包不大,對身體的承受能力有限。但是2號一直沒有讓我們站起來,我們就這樣劃啊劃啊,劃了一上午。當我們站起來的時候,腰都直不起來了,看樣子想學蛙泳就必須先跟攻擊背包親密接觸。


    就這樣,我們當了三天的陸地青蛙,才穿著衣服下了水,迷彩具有一定的防水功能,但是一旦浸透了就緊貼在身上,每動一下,都要分些力氣給它。我是旱鴨子,小時候,跟小朋友們去鬆花江遊泳,差點沒淹死,從那以後就懼水,隻要水麵淹過胸部,我就會緊張的不得了。所以我都在想,我真不適合當什麽特種兵,有恐高症又暈水,但是沒辦法,在部隊教會了我一個對付人生的方法,就是有些困難是來自於心理的,其實硬著頭皮撞過去……才發現,奶奶的,原來都是紙老虎。


    我們最初都在限定的淺水區,輕裝練習一些基本動作,2號說了,不管你以前會什麽,都要重新學習。動一會就靜一會,那就是練習憋氣,我把腦袋一紮到水裏就總想睜眼睛,耳朵聽著嘩嘩的流水聲。我控製氣息的能力很弱,2號要求憋氣的時候,必須將雙手舉出水麵,我好幾次都是忍不住,喝了幾口甘甜的河水。為子跟我說,他從小就會遊泳,而且水性非常好,我這個組長隻有羨慕的份。2號很有辦法,水很涼,呆不了多一會就會渾身哆嗦,他就要求我們練習動作來給身體提供熱量。在幾天的苦練以後,我終於可以浮起來了,並且可以遊上幾十米。正當我覺得這一關算是過去了,沒想到,接著就是負重,我隻要一背上槍我就馬上沉下去,邵年說我這才是真正的潛水。


    之後的訓練科目基本都在水裏,張振鶴本來就是汗腳,被水這麽一泡都不同程度的潰爛,而我發現泡了這麽長時間我的皮膚嫩多了。所有基本的泅渡要領基本結束,403已經沒有一隻旱鴨子,接下來的科目就是夜間涉水訓練。衝鋒舟的充氣時間必須在十秒內完成,當然不是吹的,是靠壓氣泵,由於心急,被戰士們踩壞了好幾個。衝鋒舟主要是裝載特定任務裝備的,所有進攻隊員必須潛伏在水裏,這樣可以避免被敵人當成活靶子,所以到了晚上的時候,隻能看見一艘無人操縱的小艇向對麵的河岸悄悄地靠過去。攻擊背包和防彈背心都有浮力,即使你一動不動,你也會浮在水麵上,除非有特定環境下才會使用魚鰓式水下呼吸器,在水下潛到攻擊位置,達到突襲的效果。戰鬥小組人員明確分工,兩名突擊手一個位於小艇一側,另一個臥在艇身裏,該位置危險大,要有隨時翻進水中的準備。爆破手在船舷另一側,配合突擊手帶動小艇。組長與工兵在距離小艇左右各十米以攻擊背包為依託形成掩護慢慢向前推進。兩名狙擊手遠離小艇,在水麵是依託背包做後方觀察、掩護。這是最常見的具有可攻可退泅渡隊形。而且2號一再強調,士兵絕對不可以輕易上艇。我見過一些圖片,所有士兵都在小艇上,很詫異,難道是部隊不同,進攻方式也不同?一顆槍榴彈豈不是全體陣亡了?


    特種兵在保證任務完成之前,或者絕對沒有必要暴露之前,必須遵循一個原則,就是“靜”。從入水到在水中行進到出水都必須盡量緩慢動作,充分考慮到月光、星空與水麵形成的反射,多以水流湍急處,或者陰暗處為進攻、撤退地點。上岸後,橡皮艇必須放氣,用石頭壓在水底。根據不同的任務要求,特戰隊員的攻擊背包數量也是有限製,盡量減少沒有必要的負載,但是彈藥的數量卻是盡最大量攜帶。


    在訓練了一個月後的一天,2號突然接到命令,馬上撤回基地。


    “快點,快點,動作快點!”2號站在地中間指揮著各分隊拆卸帳篷迅速裝車,並且留幾組人清理這裏生活過的痕跡,本著解鈴還須繫鈴人的原則,廁所還是由我們g4負責拆卸。從接到命令到部隊上車,前後隻有十二分鍾。十幾輛卡車頂著夜色向“家”奔去。


    到了基地已經是後半夜兩點多了,基地燈火通明,洞庫的大門敞開著,鐵軌上停著一列已經裝載著坦克和各種戰車的火車,上麵蒙著偽裝苫布,幾架737高炮裸露在外麵。“組長,是不是要打仗了?”為子看著軍列說。“什麽年頭了,打什麽仗。”基地異常緊張,所有人都是奔前跑後的,我們剛回到宿舍,就聽見外麵一陣緊急的哨聲,“各分隊長到指揮部開會。”


    我把潮乎乎的衣服脫了下來,“為子,明天把我衣服洗了。”為子答應了一聲就開始從背包裏往外倒東西。連野光著膀子走了過來,“我說四兒,這是不是要幹起來了。”“幹什麽幹,跟你幹啊?”“基地這麽大的動作,不對勁啊。”“你們d7不是天天叫嚷著要打真仗嗎,怕了?”“有什麽可怕的。”我換好衣服躺在床上,連野也靠過來,“你他媽離我遠點,粘著我了。”“我操,你又不是小妞碰你一下怎麽了?不是你腿瘸的時候了。”我枕著雙手盯著對麵的牆看,“直什麽眼,你小子黨票都到手了,還琢磨什麽。”“快年底了,咱們該有探親假了。你說要是咱倆隻有一個名額,誰先回家?”“當然我先回去了,等我的人多。”“你他媽真不義氣,遇好事連哥們都忘了。”“怎麽你還想跟我決鬥啊?你還真不行。”“這樣吧,看見沒,你如果能紮到就你先回去。”我指著對麵牆上的衣帽鉤,連野抽出匕首,隨手一摔。匕首正紮在衣帽鉤下麵的木板上。我驚呆了,難道連野已經是飛刀高手了?距離雖然不過十幾米,但是那墊板很窄,匕首本身又不屬於投擲類攻擊武器……“你他媽蒙的吧?”“蒙什麽,這就是d7的素質,哈哈。”“你他媽吹吧,你再紮一次。”我把自己的匕首遞給他,可是他說什麽也不接,嚷嚷著d7贏了。連野這一刀引來大家的注意,我看見他的驢尾巴立了起來。“這樣吧,你再紮上,我四年不回家。”“真的?你不用不回家,把我老婆還給我就行。”“你媽的大野驢,整了半天你一直還惦記著王佳呢。”“別說沒用的,賭不賭吧?”旁邊圍得人多了,就已經不簡單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了。“組長,跟他賭。”連野拿著匕首挑釁地笑著。邵年在我身後碰了我一下小聲說:“跟他賭!”張振鶴和朱海都在旁邊架秧子,“跟他賭,跟他賭。”看著連野自信的樣子,我心裏真沒底了。最後咬咬牙:“賭!”“哦!”周圍人一片歡呼。我在心裏勸慰自己: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場子圈開,所有人都盯著連野手裏那把匕首。“別後悔喲!”他說完,亮開架勢,拿著匕首瞄準墊板……匕首脫手而出,瞬間匕首向木板飛去。上帝不可能永遠眷顧一頭驢的,匕首磕在牆上,落到地上。“哦……”我們g4組在歡呼,“嫂子還是我們的。”他們這麽一喊,我突然覺得自己吃虧了,隻說我輸了怎麽樣,沒說我贏了怎麽樣。連野跑過去揀起匕首:“不算,我用的是你的匕首,不習慣,換我的,有種再來一次。”我走過去拿回我的匕首很平靜很平靜地對他說:“用不用拿尺子量量,拿稱約約,野驢,有意思嗎?”連野回頭看著那把紮在木板上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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